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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
在皇太孙的热烈捧场,太子极其宠儿子,皇帝脑子不小心残了一会会儿之下,新鲜出炉的探花郎,在荣国公贾代善还没来得及拉皮条展示自家女儿美美哒的时候,就被皇帝大手一挥,拎去给小孙孙当老师了。
接到旨意的林如海彻底呆滞了……教书?不是说是去做官吗?他在末世混了差不多20来年,别说书了,就连漫画都没见过一根毛,能识字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让他去教书?这不是三分钟无痛砍头流吗?怎么这太平日子过了还没一个月呢,就要死的翘了?果然没有最短命,只有更短命!So sad!
而一旁的宣旨小公公花宜道看着林如海这样子,心中暗暗感叹:这探花郎就是年轻啊,你瞧着小样激动的!于是,“哎哟喂,林大探花,探花郎,杂家知道您这心里头高兴,可咱先把这这旨给接了呀!”堆着满脸笑容的小花公公提醒道。
“啊?啊、啊——”回过神来的林如海硬是挤出一脸牙疼的笑容,一边叫下人递红包,一边打哈哈,“我这真是高兴坏了,我真是没料到能得皇上的看重成为皇太孙的先生。真是皇恩浩荡啊!”说着,还向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得了红包的小花公公一捏那薄薄的一层“好处”,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热情道:“谁说不是呢!”还压低了声音,“听到说,是皇太孙殿下一眼就瞧中了您那锦绣文章,硬是磨着皇上把这事说成了。将来呐,您要是平步青云了,千万别忘记咱这些底下人呐!”
“一定一定!”林如海笑得斯文有礼。就冲着你告诉我是皇太孙这小兔崽子搞的鬼,将来我要是早死,变了鬼,绝对不会找你的!
送走了小花公公和一干小太监,林如海一转身,表情就变了。那张俊美斯文的脸上满是阴测测的笑,小样的,老子在末世里混了这么久,还收拾不了你一个熊孩子!等着挨揍吧!
夜晚,在毓庆宫的一个华丽舒适的房间里,抱着被子睡得呼呼噜噜的司徒宏彦无意识的露出一个奸奸的笑容,梦呓着:“等着挨板子吧……嘿嘿……打……”
等司徒宏彦登基,在回忆起关于两人第一次会面的情形时,他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在那个时候后,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你——你就是本次科举的探花,林海?”司徒宏彦见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心情十分激动。但是转念间又想到,自己不是林如海,是皇太孙了,情绪一下子平复了。他端起皇太孙的架子,神情十分骄矜的问道。
“回殿下的话,是。”面瘫着一张脸的林如海十分冷硬的回道。看着这个除了脸长得还可以,其他都弱鸡的要死的幼童,他没冲上去直接爆头就很给面子了,还想让他笑得春花灿烂,笑脸迎人?想都别想。
“呃……”正打算计较林如海这不敬态度的司徒宏彦,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上露出的陌生神情,一下子卡壳了。原来,这张稍显弱气的斯文面孔,也是可以板出黑面神的风采的!这么说威严的气场不是看脸了?肚子了坏主意多到肠子打结的司徒宏彦开始眼镜滴溜溜的转。
没注意到,或者说无视司徒宏彦纠结复杂神色的林如海,甩了甩衣袖,严肃的对着眼前的熊孩子提醒道:“殿下,到授课的时间了。”等着在课堂上被老子虐吧!
该上课了?回过神的司徒宏彦眼睛一亮,就让他来看看这冒牌货到底有几斤几两吧。要是丢了林家(他)的脸,他一定会让这个孤魂野鬼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皇太孙读书的地方是一间极其幽静风雅的院子。绿植如华盖遮天,树下百花嫣然。曲径通幽,内有亭台楼阁,虽然小巧,但也不是皇家风范。
“这是识楚院,取义为不闻楚辞,罔识屈原。”司徒宏彦带着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愉悦,介绍自己读书的院子。
林如海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布局,不错,若是丧尸来袭,这是个不错的隐蔽点。但是,“这是殿下取得名字吧?”
“没错,先生怎么看出来的?”司徒宏彦微微一勾唇,看不出一丝骄傲。观察入微,细致谨慎,看来,这人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林如海面无表情的跨进院子,直接往读书的厅堂走去。风中飘来一句“殿下的尾巴都翘了半天了,微臣实在是忽视不了了。”
“……”你给我等着!
坐到了屋里,林如海端着先生的架子,问道:“殿下如今读了什么书?”
“四书五经,皆有渉略。”眼中带着一些挑衅的神采,司徒宏彦绷着一张小脸回答道。
“读书不精。”林如海装逼的给出四字评价。
什么?司徒宏彦觉得自己的耳朵大概是出问题了。“你说谁读书不精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如海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恍然,嘴里却是说道:“微臣自然是知晓,您,是快七岁的皇太孙殿下。”快七岁那三个字说得尤其重音。
哈?司徒宏彦整个人怔了怔,很快又恢复过来,向着林如海执弟子礼,道:“是宏彦无状。”这些日子大概是舒心太久了,他都松散了许多呢!前世终究是读书人的性子,文人相轻,意气相争,这种清高傲慢的特质真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改不掉。如今,若不是正处于幼童时期,怕是早已……
真是个好苗子,杀人越货装无辜的好苗子。林如海心中赞叹,脸上继续面瘫:“无碍。微臣想请教殿下一个问题。”
“先生,请讲。”略略端正了态度的司徒宏彦。
“如何为帝?如何为太子?如何为皇太孙?”慢条斯理的掀开杯盖,林如海饶有趣味的看着跟前明明心神恍惚但是面上却不漏一丝一毫的皇太孙。
司徒宏彦有些怔然。这三个问题,其实也是成为皇太孙这些天来,他所思考的。他不再是书香世家的江南学子,苦读十多载,一身才华卖与帝王家;他是皇家的子孙,是太子的嫡子,是这天下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坐在这个光鲜无比的尊位上,他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退之则死。他不能不争,不得不争,而且,他为嫡子正统,凭什么不争?只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有些念头在他心里模模糊糊,如今这三问一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瞬间明朗起来。司徒宏彦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满脸正色,开始认真的对待这个抢了自己身躯,但也成就了自己一段机缘的林如海,没错,从今往后只有眼前的人才是林家子弟——林如海。他永远只会是司徒家的子孙。
“请先生教我。”司徒宏彦对着林如海行了师徒大礼,用行动像林如海表示他正式拜在其门下,愿意尊其为师。
“这个,当然。”林如海忽的一笑,犹如寒夜流星划过,璀璨而刺眼,“微臣来此不正是受了旨意来教导殿下的吗?微臣今日就教殿下一点,永远不要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就可以蔑视在你尊位之下的人。那只会让你摔得凄惨,落得狼狈,而且,显得无知又愚蠢。”
“就比如说先生吗?”司徒宏彦直视眼前的人,这人笑得灿烂,却是充满了锐利,没有一丝温暖。
“没错。”林如海俯下身,平视着眼前的孩子,轻声道,“毕竟,我领的是你皇爷爷的俸禄不是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但是,现在他是臣,君却不是——司徒宏彦,不是吗?
司徒宏彦没有林如海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或是羞恼惊惶,反而是浅浅一笑:“我以为,先生,拿的是我大庆国的俸禄,为的是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啪——啪——啪——
林如海赞赏似的拍拍手,脸上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语调很低,音色却很清亮:“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殿下有一点错了。”他眼中的深意慢慢积聚,“能为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点好事的,永远只有坐在这最上面那个位置的人。其他人,多动一点,多想一点,那——就是越俎代庖,明白吗?”林如海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司徒宏彦,就像是猛兽发现了猎物,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全神贯注。
“知道了。”即使是有了前世的见识,司徒宏彦还是在林如海腥风血雨的气势下弱了声势,他强撑着,白了面皮。韬光养晦,十年磨一剑,纵使一时示弱那又如何?想得通透的司徒宏彦很快调整了心情和态度。
真是孺子可教!这样的人是多么适合在末世里生存、挣扎,然后闯出一片天地啊!可惜了,生在这皇家,长在了这和平的年代!林如海对着司徒宏彦说道:“那就听我的话,先绕着这识楚院跑上十圈吧!少一圈,打十下手板。”
“啥?……”
瞬间呆滞了的司徒宏彦。不是说好了要教点不能说的、说了很难为情的事情吗?怎这么快就转话题了?人干事?
“皇太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林如海话没有说完,可是眼神里明晃晃的露出这样的意思。
“怎么会!我自然是一言九鼎。”司徒宏彦很是憋屈的回道。说完,就去跑圈了。
什么有才之士,什么能堪大任,全是他瞎眼了!这林如海明明就是只狐狸,感情前面这么多话,就是为了让他自己眼巴巴的往里跳!气死人了!一边跑,一边吐槽的司徒宏彦狠狠的磨着牙。不过——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诡谲的光——这人好像对“林如海”这个人挺了解的呀!这么折腾身为皇太孙的他,是因为清楚,皇爷爷从一开始就是是把“林如海”当做心腹培养的吗?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看着皇太孙一脸憋屈又不得不跑的样子,林如海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愉悦不已的笑容。整不死你,老子还怎么管教你这熊孩子?教书不会,但是教人怎么在危机中活得活蹦乱跳,这还是做得到的!玩政治,他永远处于智商欠费状态,可是论保命,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要知道死在政治斗争和权力倾轧之下的恐惧感,远远没有看着自己一口一口被丧尸吞吃入腹来的浓烈。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就学会慢慢的品味、享受惨死的瞬间带来的恐惧感啊。
所以,奔跑吧,少年!这脑子是先天长的,救不了;可这身体,就算先天不足,后天还是可以赶英超美的!没瞧见远在华尔街、巴黎、伦敦的中国丧尸把那群人高马大、肌肉勃发的外国汉子,折腾得就剩半口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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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三观不正才是末世豪杰的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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