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

　　临近期末，叶雨经过一个学期的训练已经习惯每天早起到图书馆自习了。现在看到《外国教育史》就好像看到《战国策》一样亲切温暖。
　　就在别人正一层一层找空位的时候，叶雨成功占领两个位置，正准备发信息给卓夜，提醒他快点到的时候，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嗨！你怎么也在这里，真巧！”叶雨对卓夜招招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这讨巧的行为掩饰不了心虚，卓夜喜欢坐四人桌，又不喜欢隔壁有人，所以每次占座，他们都是坐对面，空位刚好用来放书。今天叶雨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占着那么多位置不用对不起其他同学，果然让了出来。
　　卓夜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反正看到的人还是这个人。刚一坐下就发信息…
　　风临天下：今天休息一天，我陪你去逛街。
　　叶归尘：可是我不喜欢逛街。
　　风临天下：那你喜欢什么？
　　叶归尘：我喜欢呆图书馆自习。
　　风临天下：我喜欢逛街，现在收拾东西。
　　叶雨鄙视地看着旁边玩手机的某人，要去玩干嘛跑图书馆，闲得发慌吗。况且，一个男的居然喜欢逛街！！

　　榕树下……
　　等了半个小时，叶雨的耐性被消磨得七七八八，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那个谁，你到了没？再不过来，我就走咯。”
　　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的不耐烦，“我就在你对面马路！”挂断。
　　叶雨瞥见对面马路落下的车窗里面有一张熟悉的脸，阴沉沉地过去。换了车又不说一声，害我到处找你的宝贝儿子。混蛋！
　　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下，系上安全带，“你的宝贝儿子呢？你到了干嘛不说一声？”
　　“我想看看你需要用多久时间才能发现我。这是我的二儿子。”卓夜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他把自己的宝贝座驾开出来，引来无数花痴瞩目，却引不来叶雨的一眼。这是该开心呢，还是伤心呢？
　　“鬼咧。谁知道你会换车的，你又没说。隔那么远，你不会露出一张脸吗，躲在里面干嘛！”叶雨别过脸，鼓起腮帮子。
　　卓夜知道叶雨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也变得和缓，“对不起，是我错了。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吃！”我不是贪吃猪。
　　“找好玩的呢？”继续讨好。
　　“不玩！”我不贪玩。
　　“那算了，顺便把那套《四库全书》给退了。”卓夜熟练地锁车，缓缓发动汽车。
　　“不要！”回头瞪卓夜一眼，要挟我！“卑鄙的男人，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嘛！”
　　“我就只想欺负你，要不试试？”卓夜从头到脚扫视一边叶雨。
　　“看路。”开车也不专心，真是的。
　　“到了，下车吧。”卓夜绕到叶雨那边，打开车门。
　　名牌街？！叶雨呆住，不动。据说，这条街都是名牌专卖店，班上的女生曾经来这里逛过一圈，被狠狠鄙视了，只试不买。叶雨对此的态度就是，狗眼看人低，还是棉麻质地的衣服好啊，管它名不名牌呢。
　　“可以换个地吗？”眼神中透露出恳求。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今晚有个聚会，你就委屈一下吧。”卓夜牵起叶雨的手，十指紧扣。
　　叶雨毫无症状地脸红了。好吧，的确脸红了。又不是第一次牵手，干嘛那么矫情！嘀咕。
　　“好吧。”呃……不对，什么聚会，为什么要我参加，很重要吗，可以不去吗，有我认识的人在吗……
　　卓夜知道叶雨在纠结什么，也没有戳破，只是安静牵着她的手一间一间店逛。看着店员兴奋地介绍各种晚礼服，再看着叶雨皱起的眉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看到觉得适合叶雨的衣服时，就买下。
　　“这是最后一间了，没有喜欢的，我们就重新逛一遍。”卓夜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叶雨，眉眼带笑。
　　“啊~~”揉揉脸，站起来，认真在眼花缭乱的衣服里找寻。
　　“就它吧。”叶雨从某处抽出一件衣服，过膝抹胸裙，水蓝色的丝绸质地，绝美的手工刺绣，绣的正是一副花鸟工笔画。
　　卓夜起身，“试试吧。”
　　等到叶雨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卓夜生出一些“欺负”她的念头，递给店员一张卡，“买了。”小丫头眼光不错，上身的修身剪裁恰好突显性感的锁骨，下身略带蓬松的裙摆带出丫头的可爱。

　　某高级会所
　　卓夜牵着叶雨的手径直走进去，引来一片瞩目。
　　“卓大才子，来迟了哦！”一个金丝眼镜男端起一杯酒，走向卓夜。在看到叶雨的时候，故作惊讶，提高分贝，“喲，嫂子也来啦！”正在交谈的众人侧目，看向叶雨。
　　叶雨感觉到，这些目光里面有好奇，有嫉妒，有不甘，还有痛楚。可能从叶雨那里得不到答案，八卦的众人把目标转向一位正在喝酒，一袭黑色蕾丝露背长裙，踏着恨天高的女子。
　　金丝眼镜男走过去，也拿起一杯酒，抿一口，“巫娜，卓夜来了，怎么不过去呀？”眼神有心痛，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嫉妒。
　　名为巫娜的女子像是没听见，走向角落里的男子。叶雨认出来，那是楚植。同学聚会？
　　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支开卓夜，拉着叶雨走到一边。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你是卓少的女友吗？”叶雨点头。问的人更起劲。“你是怎么追到他的，卓少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追他的人多着呢。”“不是我追的他。”叶雨有点哭笑不得。那几个女人显得更兴奋，仿佛卓夜追人是什么奇事。不过话题迅速转换，“你知不知道巫娜，就是那个很妖冶的女人，他是卓少的前女友。”叶雨看向卓夜，发现巫娜已经走到他身边，两人交头接耳，近乎贴近。叶雨皱眉，看热闹的女人纷纷表现出一副好戏即将上演的表情。
　　呆在角落的楚植把场上的好戏尽收眼底，走到叶雨旁边救场。“几位，我有点事找她，失陪了。”
　　“我是楚植。”楚植把杯中的香槟一口喝掉。
　　“知道。”怪不得是死党，说话方式都一样。
　　“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楚植紧盯着叶雨的眼睛，像是怕她拒绝，“关于他的。”
　　叶雨点头。即使与他无关，也愿意听，反正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这次是高中同学聚会，你知道吧？”叶雨摇头，她真不知道是同学聚会，还以为是商业酒会呢。
　　“看来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高一的时候，巫娜对卓表白，卓拒绝了。对他来说，被女生追不是件好玩的事。但是巫娜没有放弃，做各种挑战他底线的事，终于在高二的时候答应了她。想必你也明白后面的剧情，中学时代的恋爱，他们会偷偷在学校牵手亲吻，也会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拥抱。所有人都看好他们，但高考结束后，巫娜却去了美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两手无猜的师兄早已在那边为她办妥一切，就等她一句‘愿意’。卓没有表现出半点难过，他依旧做他想他的事。仿佛巫娜从不曾出现过。我以为他放下了，原来根本就没忘记过，这次是聚会是巫娜发起的，看到你出现，我就知道，他还在意。”楚植没有表现出一丝个人情绪，感觉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那么，你想说什么？”叶雨好奇，也压抑着内心的难过。原来，她喜欢着的这个人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爱情都是自私的，又怎么会不介意。
　　“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受伤。”楚植依旧紧盯着叶雨的眼睛。
　　叶雨突然很想了解这个男人的故事，虽说卓夜说他脾气暴躁，但如果他遇到那个真正的人，会不会也是温柔似水的？
　　“不会的。”我会守护自己的幸福。
　　“原来你们在这啊！”金丝眼睛男笑嘻嘻走来，“该吃饭了，别傻站着呀。嫂子，卓少一直在找你。
　　“安源，你越来越闲了。”楚植抛下一句话，冷冰冰地走到卓夜旁边的位置。叶雨也跟着过去。
　　“刚才去哪了？”卓夜的眼睛微红，像是喝了不少酒。
　　“我怕她闷，带她出去透透气。”楚植顺手往叶雨杯里倒酒。
　　卓夜夺过，一口喝掉，“她不能喝。”酒意也上来了，懒散地靠在椅背。
　　安源不知是好心还是坏意，“卓少好酒量，来，再喝一杯。嫂子有福气呀，有卓少挡酒。”叶雨点点头，算是听见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源也为巫娜倒了一杯，“巫娜，在美国混得那么好，怎么不把师兄领回来让我们瞧瞧啊！”说着，瞥了一眼卓夜。
　　卓夜像是没听见后面的话，猛灌一杯，“我的女人，当然有福气。”然后斟了几杯，一口喝下。
　　叶雨眼看卓夜要倒下，连忙去扶，“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楚植见状，也接口，“我送你们吧。”
　　看着后座靠在叶雨肩上的卓夜，楚植只是摇摇头，一话不说。卓，别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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