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瓶邪同人

　　半路张吴二人与解子扬分了道，吴邪好歹收了不计后果瞎玩的形容，堪堪捏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来：“老痒，又拖你下水了……”解子扬脸上倒是不很在意，状似轻松：“嗨，多大点事儿，咱不是发小么，说书的不说为朋友两肋插刀么，为发小往心上插两刀都没问题。”
　　吴邪挠了挠头发，道：“要不你那十遍我给你包了？”
　　解子扬急道：“吴邪你别再用那法子了，现在看不出弊端，你瞧瞧以后会成什么样子。我那十遍也就不劳你了，你自己还有二十遍呢。”说罢看了看天色，阴沉沉的，又接着道，“好了就这样，我还得给我娘去抓药，咱这就别了，明儿见啊——”随后抓了肩带急急往西边跑去。
　　解子扬家室不好，放几十年后说那是三代贫农、根正苗红，放现在说，那就是个命苦的，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应该去田埂上栽栽秧、镐镐草。要说他能去上学堂，还亏得他那个八竿子打不着，远在北平的同姓亲戚。这么说也不够准确，应该是那户人家同吴家交情不浅，与吴家做了邻里的解子扬便跟着沾了光。
　　但其实解子扬心里不这么想，上学不过占了他务农的时间，只能算是个麻烦，而不能是恩惠。不明白的人要说这孩子没心没肺了，但想想呢，三五岁没了爹，本就是个不富裕的家，顶梁柱没了，只得靠他娘织织布养家，好不容易熬到约莫十岁，娘又倒了，任是个懂事万分的孩子也不免生出点怨怒的心思。
　　要是娘去了，还上个狗屁的学，在家种田养猪得了。这是解子扬内心的想法，但也只是从前。好在碰上了吴邪，解子扬想，这孩子心真干净啊，真好啊，这样的日子过过好像还是不错的，要是娘的病好了就更好了。说着别人是孩子却忘了自个儿也还是个孩子。
　　……
　　这边张吴二人回了小宅，前脚刚迈进堂屋，哗啦啦的雨就下了。突如其来的水雾瞬间弥散开来，好不容易的晴好天气跑得一干二净，半点影子都没留下。吴邪愣了一阵，瞧着屋外帘幕似的雨柱，喃喃道：“这雨来得真及时……”
　　张起灵在旁边听得清楚，没弄懂吴邪什么意思，但也没问，也跟着看了好一会儿雨。
　　饭桌上张起灵终于弄懂了吴邪那句话的来由。
　　吴老太爷问：“小邪，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学？“顿了顿听了雨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今天下雨，听着还蛮大的，夫子就让你们早回来了？“
　　吴邪使劲点了点头。
　　……
　　饭后张吴二人回了西厢，张起灵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取出纸笔就开始抄写。活了十几年，头一回这么安闲地练字，张起灵接受得就算不能也得能。
　　吴邪倒没那么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最后守在门外的奶娘看不过去了，叩门：“小邪啊，是不是午饭吃撑了要散步啊，但今儿天公不作美，你就忍忍啊——”
　　吴邪翻翻白眼，但还是停下了脚步，调整了一下气息，听着就像困得不行了似的：“不，我没撑着，我想睡觉了，奶娘你先去睡吧，下午你还有好多活呢。”
　　奶娘听后顿时生出些孩子长大了总算懂事了的感慨，差点飚出泪来，连连应道：“哎，那我走了，小邪你好好的啊——”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吴邪精神了，取了个圆凳放在柜子边，爬上去，伸手，够了张漆黑的纸和着一根刷子，满脸欢喜。
　　吴邪凑到张起灵跟前，瞧了眼那字。啧，果真人比人气死人，瞧瞧那【天】，多么飘逸，瞧瞧那【地】，多么浑厚……
　　但吴邪本质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这点小打击都受不了那就不叫吴邪了。
　　于是吴邪盯着张起灵，眼里放光。嘿，你不搭话我就一直盯着你，看你抗不扛得住！事实证明张起灵确实扛得住，人家照旧气定神闲地练字。
　　吴邪索性摊开一张薄宣，把那张黑纸罩上面，取来墨，刷子大刀阔斧地一蘸，刷——一遍成了！
　　啧啧，吴邪心里美滋滋，自个儿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当初雕这张纸的时候虽说废了不少功夫，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现在尝到甜头了。
　　刷，刷，刷——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二十遍搞定。
　　吴邪整了整二十张罚抄纸，眼睛鼻子笑得拧成了一团，大脸凑到张起灵跟前：“你还有几遍哪？”
　　“5遍”难得搭话。
　　吴邪有点震惊，这是神一般的速度啊……
　　这边震惊还没下去，张起灵的声音就又起了：“水猴子专门吃那些不好好完成夫子布置作业孩子的内脏，碰着下雨了还会沿着水迹寻到孩子家里……”没头没尾，没刻意对着谁，但吴邪怕了。啧，怎么说都是指着自个啊，就算是个二愣子也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啊。
　　吴邪皱了皱眉，嘿，别针对我啊，我没招你惹你别这么咒我！但当时也就没放心上安安适适地睡午觉去了。
　　到了晚上不对劲就出来了，熄了灯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但吴邪就是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湿哒哒的，就像黏糊糊的东西从石板路上拖过一样的……恶心的声音。联想起白日里张起灵的说辞，吴邪心里一惊，水猴子找上门来了？西厢门嘎吱一声，吴邪吓得搂紧里床的那位，大声吼道：“水猴子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写字儿！”
　　说完门又嘎吱一声，湿哒哒的声音渐渐远去，吴邪呼了一口气，妈呀吓死人了！抹了一下眼睛，哼哼唧唧地睡觉。
　　门外拖着长布条的黑衣人有些怨怼：哑巴好演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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