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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奚薄夜用剑把蘑菇削的正正方方,余下不大的中间部分和连着的根茎,在怀里摸索了良久,拿出一方锦帛,然后包好不大的蘑菇收入怀里。
走到云寄雨身边,拿出刚才滴了血的瓶子,有规律的晃了几下,确定其中的药丸化成水之后,就递给云寄雨道:“这是解药,不过,要在十天之后,你的内力才能全数回来,每天一层。”顿了一下,蹙眉道:“但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毒。”
云寄雨接过瓶子,涩笑了一下,转身道:“我还记得你那晚在秦山的异常,你并非多话之人,你告诉我那么多是想说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的过往、你的人生······那里”
云寄雨还没说完,奚薄夜就打断道:“快吃药吧!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让云寄雨神色稍霁,他抿了抿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开瓶塞,血腥味扑鼻而来,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药味。云寄雨皱皱眉仰头喝下,此间已是百味陈杂,这带血的药一路苦到云寄雨心里。
喝完药,云寄雨努力压抑心里的苦涩之感,开口道:“刚才我看了这里的地形,发现那潭水有古怪。”
“喔?”奚薄夜出声。
“恩,那你看那潭水,犹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瀑布从上垂下,每日有大量水流入潭中,这潭水又没有其他任何分支,可潭水却丝毫不见涨,你说这玄妙之处是否是在水底?”云寄雨把心中猜测一一道来。
“确是有古怪,但若真是潭底,我······”奚薄夜面露难色,她可不会游泳。
“呵呵,小夜不必担心,你先不必下水,待我下去查看一番,再作打算。”云寄雨当然知道奚薄夜不会游泳,自不会让她去冒险:“眼下之际,我要赶快恢复功力,等十天之后,便是我们出山之时。”
奚薄夜听后立即反对:“不行!我们必须在五日之内离开这里。因为你的内力在前五日会如常恢复,但后五日或者更长的一段时间恢复速度可能会减缓、甚至出现反噬,和其他的异常状况。这些是我几年前在《异怪》里习得的,那书年代久远,不可尽信!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你状态最佳时出去。”
云寄雨凝眉半晌道:“如果五日以内真可恢复五层内力,我深熟水性,且尽力而为,应该没有问题。待我先下水查勘一番,再作打算!”
奚薄夜点头,心明云寄雨是要独自探一番究竟,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一点懊恼。
当天傍晚,他们吃完晚餐后不久,夜幕降临,那些白天看不见的东西在晚上就悄然出现。
彼时山麓树林幽深,瘴气渐生,那瘴气有毒,闻之使人胸闷不已,呼吸如刺,不一会儿就漫到两人所在之地。
奚薄夜由于任墨乐教右护法以来,南屿就将其作为下一任教主培养,各种能人异士都曾交予她东西,其中一个便是毒师——奇寰,她叫奚薄夜毒术,且成就了其防毒解毒的特殊体质,但这并不意味着奚薄夜无毒不侵,也不是说奚薄夜的血可以解百毒。
但,在这档口,奚薄夜的特殊体质的确帮了大忙,那瘴气在奚薄夜闻来并无大碍,但对云寄雨来说却十分困难。
不多时,他们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蝎子、蜈蚣、蜘蛛等物慢慢靠近,但局限于火光的照耀范围之外,那些东西比平常看到的要大上许多,颜色不一,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大片的聚在那里,让对毒物习以为常的奚薄夜也打了一个寒噤。
在火光渐渐变弱之后,那些毒物便越来越逼近两人,两人早已坐到一起。此时,奚薄夜左手上又新增了一道伤口,那是为云寄雨缓解瘴气之毒而来的,她让云寄雨喝她的血,云寄雨只是眼中闪过复杂与痛楚,也不推辞,毕竟情况特殊。
在火焰小的不起作用只时,奚薄夜和云寄雨都拔剑出鞘,同时奚薄夜将身上所有可以用的毒都用上,那些毒物也不知从何而来,一波接着一波,数量极多。好不容易坚持了一宿,在两人都精疲力尽之时,黎明悄然来临,那些毒物竟慢慢退回,以至于一个不留。
在有了前车之鉴后,两人白日有所准备,夜间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两日后······
“噗”,云寄雨再一次破水而出,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下水再出来了,但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奚薄夜也一次比一次担心。
云寄雨一个飞身上了岸,向奚薄夜走去,道:“果然没错,这水在下面还有一个出口。我刚才在下面发现水一个劲儿得往东流去,便随着水流过去,发现有一处石窟,水从那儿流了出去。”
奚薄夜眼睛一闪,带着惊喜:“那我们可以从潭底出去了?!”但随之眸光一暗,语气带着一丝颓废,喃喃道:“潭底······我不会水,该怎么办······”
云寄雨见奚薄夜神色黯然,开口安慰道:“小夜,没关系,我有办法的,相信我吧。”
“你有什么办法?”奚薄夜刚暗下去的眸光又亮了起来。
云寄雨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坐下,用内力烘干衣物,盘膝休息,只留下被愣住的奚薄夜暗自回神。
又是三日······
“小夜,准备好吗?”云寄雨身姿颀长,立于一块石头之上,一身白衣,衣带飘飘,在清风吹拂下十分潇洒。
“呼~~”一个深呼吸,奚薄夜还是不免有一丝紧张:“恩,我们走吧。”
这五日,奚薄夜把随身的东西做了防水处理,也熟悉了一下水性。云寄雨再次确定了潭底的路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走吧!”奚薄夜深深吸了口气,云寄雨一把拉过奚薄夜,跳入湖中。
冰冷的潭水一点没变,很快把他们淹没。周围的寒冷刺激着两人向潭底快速游去······
奚薄夜慢慢的开始缺氧,他们已游到了那向东的水流之上,但云寄雨并没有急着进入水流。
“唔~~”云寄雨的唇贴上了奚薄夜的唇,空气源源不断地从云寄雨嘴里送到奚薄夜嘴里,奚薄夜重新清醒,瞪大了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云寄雨,墨发在水中飞舞,眸子深沉,里面宛若星辰。
待奚薄夜充满氧气后,云寄雨又带着奚薄夜向水流游去,不一会儿两人受到明显水流的冲力,一路向东。带着云寄雨和奚薄夜出了山,那水和山外的河流相连。
“噗”一声水响,云寄雨抱着奚薄夜上了岸。
“没事吧?”云寄雨问奚薄夜。
“恩”奚薄夜点头。
“天色还早,我们休息一下,就去找地方落脚,你觉得怎样?”云寄雨见奚薄夜红扑扑的脸蛋,顿时失笑。
“恩,我们把衣服烤干再走。”奚薄夜深呼吸了几口气,回答道。
这五日两人过得实为狼狈,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他们晚上要对付各种东西,一会儿是毒物,一会儿是机关暗器,还有一些只在古书上记载过的东西。而白天云寄雨下水,奚薄夜满山找药、不然就坐在潭边提着一颗心等云寄雨回来。虽说如此,可这些日子让奚薄夜想清楚了她和云寄雨的关系,她不再逃避自己的感觉,慢慢的可以迷迷糊糊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也不敢戳破,他们本是两路人,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他们有自己的立场和使命,但她觉得她会珍藏这份感觉,不论是感激也好、还是回忆也好。
两人整理好以后,就沿着刚才那条河流一直走,直到日落下山还是没有人烟。
“救命!救命呀!”几声疾呼,云寄雨带奚薄夜连忙朝那声音寻了过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樵夫惊恐的跌坐在地上,离他不远处,一条蟒蛇正吞下被绑好的一只山鸡,这个动作完成后,那蛇吐着信子,朝樵夫梭去,眼看就要缠上樵夫。
突然,一把利剑插进蛇的身体,正着三寸之处,那蛇顿了一下,之后轰然倒地。
“呼~~~~”樵夫见蟒蛇已死,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来人感激之情不能言表,急道:“多谢两位恩人相救,小老儿无以为报!这里穷山恶岭,十分偏僻,两位恩人如何在此?”此人并非真是老人,但他这自称用在身上,却也不显突兀。
云寄雨走了过去,拉起那樵夫,收回蛇身上的剑:“我们正从山上下来,准备找一处落脚点。”说完微微一笑。
那樵夫听云寄雨这样说,便笑道:“既然如此,这附近就只有我们一处村子。如果二位恩人不介意的话,请随小老儿我回村,好歹今晚有个落脚的地方。”
云寄雨也不客气,朝他点点头,帮他扶起倒在一旁的柴捆,之后回身对奚薄夜说:“小夜,我们走吧。”
奚薄夜点点头跟在他身后随樵夫一路进了林子,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走到一条小路上,一路慢行,那樵夫十分热情,边走边和他们聊天。
这樵夫姓刘,在家中排行老二,人称刘二,云寄雨和奚薄夜两人则叫声刘叔。
此刻他们正在一山泉处休息,樵夫很憨厚,笑起来则露出洁白的牙齿“今天本是我闺女的的生辰。今天本捉了两只山鸡,想给闺女庆生,没想到差点葬身蛇腹,对亏两位恩人及时相救,那蛇在这一带为害已久,我们这些山野之人,收服几条小蛇倒是不成问题,但那条大蛇,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这下可好了,我们村又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了!”
“恩,这样就好!举手之劳。”云寄雨笑着说:“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树林一下。”说完就飞身出去,一来想试试自己内力恢复的层度,二来想为刘二捉一、两只活物,好让他回去给女儿庆生。
云寄雨一走,刘二就和奚薄夜聊了起来:“奚姑娘你和云公子是······”
“兄妹。”奚薄夜捧了一捧山泉,喝了两口,再洗了把脸道:“我们本是外出游玩,不料路遇歹徒,相继被逼入河中,冲到此地。”
“哎!”刘二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果然不太平了,小老儿我许久不曾出去,如此说来,幸好两位恩人福大命大,今日还救了小老儿,日后定会安好无忧。”
奚薄夜点头,又捧了一口水来喝。
云寄雨从林间走出,一只手提了只野鸡,另一只手提了只野兔。正笑着接话:“多谢刘叔吉言,只是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恩?”
奚薄夜差点一口水噎在喉咙里,顺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寄雨,见他眼中漆如点墨,丝毫不像开玩笑。
那刘二顿时明了:“原来奚姑娘在和相公赌气,小老儿问得不合时宜,请两位恕罪。”笑意从他的眼睛里溢出“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哈哈,云公子可要仔细些。”说完便挑起柴捆走在前面带路。
奚薄夜回头瞥了云寄雨一眼,跟在刘二后头走了,留下一脸笑意的云寄雨走在后面。
这一次没走多久便看见了寥寥的炊烟,一会儿便走到了村口。
“爹爹,你可回来了,妞儿担心死你了!”一少女从前方窜过来,近了才看到这姑娘的面貌,是一种很朴实的长相,很耐看。这姑娘大概是十二、三岁,可以说是刘二老来得子。
“大妞儿,快来见过两位恩人,是他们从那条蟒蛇嘴里把爹爹救了出来,要不然你可就再也见不着爹爹了。”刘二连忙招呼女儿,介绍了云寄雨和奚薄夜。
“妞儿谢谢哥哥和姐姐的救父之恩!”那大妞儿眼泪在眼眶打转:“爹爹,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妞儿好怕。”说完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妞儿不哭,爹爹还在呢,别哭别哭,爹爹为你打了野味回来,不哭了啊。”刘二也拿他闺女没法儿,只好急急出声安慰。
“恩,妞儿不哭了,爹爹下次一定要小心啊!”大妞儿止住了眼泪,可见父女俩的亲情之浓厚。
一路听大妞儿和刘二说话,就到了刘二的家。
刘二把云寄雨两人安排在院子里的木桌坐下,招呼大妞烧壶茶水。自己则进屋告知妻子。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围裙的妇女提了茶出来,而大妞跟在她的后面端来一碗瓜子,那妇女让他们叫她刘婶,说了一会儿话就转身进屋,说是去给小两口收拾房间。
留下大妞同两人闲话:“还好哥哥姐姐可以一起睡,不然我们家就住不下了,要去隔壁张大娘家借住才行。”说完剥了一粒瓜子放进嘴里,继续道:“并不是怕张大娘不愿意,而是最近大家又犯病了!”
“犯病?”奚薄夜接道:“什么病?”
“哎,此事说来话长!”刘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们村子,近几年每到夏天,村民就会一个接着一个伤风,说来也奇怪,几乎没有因此死过人,但病情会持续一个多月,好了之后,第二年又会重来一次,这真是不好,恐怕二位恩人也要多加注意才好!”
“哦,原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奚薄夜问道。
刘二点点头道:“有是有,但没多少作用,还是要拖十天半月才会完全好。”
“这样啊,好的,谢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奚薄夜仿佛在思考什么。
吃过晚饭,奚薄夜与云寄雨一同回房,一到房间气氛就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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