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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我非佳人，定要作贼
说是电光火石也许有点夸张，不过楼下的人显然反应比我预料中的要快得多，只听一声冷哼，有人显然颇为不快地让过我的酒箭，同时身化一色青虹，只一闪，就站到了我、紫苏和苏门的桌前。
不过我现在也来不及去打招呼，因为也不知道是哪位动了真火，把我好心备下的酒水直接反激了回来——我这可是窖藏百年的好酒，真不懂得欣赏啊。
凝气掌心，我正准备接下对方的这一手，苏门却抢在我前面，抖开折扇无比优雅地在我面前一转，只一转，便轻轻巧巧封住了那道酒箭的去势，随即扇面一合，一杯无比香醇的百年陈醅已经被他端在手里。
取杯，开扇，引酒入杯，一整套动作真可称得疾如风雨，偏若惊鸿，连我也只瞧清楚了六分，这个苏门，果然不简单。
“龙大姐果然还是老脾气，那么这杯酒，由小弟代劳了。”笑得让人联想到他人物原形的苏门朝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前那脸色不善的大姐头一拱手，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的确是好酒，可惜有人不会欣赏，叶子，你说是吧？”
“我不太会喝酒，不知道这算不算好酒，既然你说是，那就算是吧。”
楼梯口，那大步走上楼来一身符令竹甲的高个男子和头梳双鬟、身量娇小的水月宫弟子似乎早就相识，一边聊着天，一边朝这边走来，我定睛一看，那水月宫的姑娘掌心正浮着一颗不断变形的淡黄水珠，那不就是我的菊花酒么？
早就听闻水月宫五行之术称绝天下，这招御水凝珠的本事，我这个货真价实的青城门下看来是怎么也学不会的了。
比起我这种才上仙剑没几天就混得仇家比朋友多的家伙，苏门就显得交游广阔得多，对我这个讨厌的临时经纪人介绍面前这些各帮各派的头头脑脑：
“高个子的这位是后清北狩军的庆之•陈，窗户边上的是铁甲团的龙艳大姐，这个满脸写着‘别惹我’三个字的是修真党的诛仙小凡，还有这位是……”
已经自来熟的在桌边坐下的庆之•陈一笑，自行介绍道：“叶子是之前和我一起混论坛的朋友，今天只是带她来看看热闹的，大家不要介意啊，桀桀……”
“哼，后清的萝利控……”龙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和庆之•陈不怎么对付。
当然，在我看来，被庆之•陈叫做叶子的那个水月宫玩家虽然身材娇小了些，但是无论外貌还是她对庆之•陈这个田中芳树名将传腐竹的那种冷处理方式，都不像是小女生的水准——还是说，庆之兄只是个有着萝利控外表的御姐控？
去，现在我可没空再当一回江湖八卦党，先把正事了结了再说。
轻咳一声，成功地把这几个也许有着新仇旧恨的当家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把玩着手中的青竹酒杯，我自以为很有混江湖气质地环视着酒楼上的这群人：
“之前的广告各位都看了吧？那么我就长话短说了，不管以前有多少人起过挂掉紫苏抢书做任务的念头，现在这本书连紫苏的命，贫道一起保了！”
我话音刚落，庆之•陈就很给我面子地一拱手：
“老道果然够豪爽，我佩服你一人一剑硬撼天道盟崆峒堂，是个人物，那就麻利儿地开个价吧。”
他这话一出口，边上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诛仙小凡侧过脸扫了庆之•陈一眼，那阴鸷眼神颇有点“用眼神杀死你”神功的气势，然后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我看不是这假牛鼻子够豪爽，是庆之兄你够豪爽吧？莫非后清北狩军的头头脑脑又聚在一起开茶话会，这才把你打发过来的？”
“便口胡！那么你们修真党的孔盟主、猫大菩萨又怎么会选上你个刺头来做这生意？别人怕你的阴魔棍，可我老陈的五虎断门陨辰刀也不是吃素的！”
眼看着这对冤家就要擦枪走火，旁边那个叫龙艳的铁甲团代表和苏门却一点也不在乎，龙艳扫了我一眼，这才淡定自若地开口道：“煮酒道士，你只管开价吧，不用管那两个家伙了。”
既然买家已经发了话，当下我也不再客套，依旧笑得很有奸商风度地报出了苏门代表天道盟刚才开出的那个价码，然后，这些素来就有旧怨的当家们，该拆台的拆台，该下绊儿的下绊儿，几乎就如我预料的一样——
十五万两黄金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几个当家彼此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毕竟，按这个价格再往上涨，只消哄抬几轮，就能炒出个天价来，无论对哪家帮会，都不是太上算。
最后还是庆之•陈头一个沉不住气：“天道盟出十五万两黄金？那么我出十六万——”
“后清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我们九州铁甲团再加黄金一万两！”有点恼恨地看了庆之•陈一眼，龙艳柳眉一竖，也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修真党按刚才这个价码，再添二万！”诛仙小凡阴沉着脸，又报出了一个新价格。
……
老天、三清和祖师爷在上，我并没有学着鹿鼎公哄抬物价兼坐山观虎斗，只是在某些人“不能便宜对手”和“我得不到也不让你轻易得到”的阴暗心理促使下，让我拣了便宜而已。
不过，那边三家帮会的当家们，这游戏才刚开服没多久，就算是你们这样的大帮会，财力也一样有限吧？总不至于你们组织里都有那种专拿人民币兑换游戏币的有钱淫，由着你们这么挥霍咩？
不过这事和我没关系，反正心疼的人不是我，而旁边最先开价的苏门这家伙，现在却摇着扇子微笑着一杯杯喝着我提供的菊花酒，然后时不时地报出一个导致那三家行情飙升的价码，然后就继续喝他的小酒。
果然只有这家伙才最不安好心呐，如果照这种速度哄抬下去，这些才刚刚具备规模的帮会不晓得会不会财政吃紧？
暗自朝那个一脸严肃地在哄抬物价的狐耳男——他的妖族属性一定是狐狸，一定的！——施展开我的传音入密：“拜托你别再往上抬了，你总不希望贫道做完这档生意，就被一群财政赤字的帮会首脑带着小弟杀到被迫删号为止吧？”
对方只一愣，随即微笑着回了句：“道长也是个精明人，下面该怎么办，你该清楚吧？”
“不清楚，贫道只知道，以后该离你这只狐狸远一点，否则被卖了都还帮你数钱。”
随着我这句话，苏门面上露出一丝得色，折扇轻击竹编桌面：“我天道盟，愿出黄金三十万两，买下这件东西。”
三十万两黄金啊……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口气，这一次修真党、铁甲团和北狩军的那三位都怔了怔，硬是没人接腔。我知道，这东西最后八成还是落到天道盟手里哪。
……
“等一等！钱多就了不起是不是？我们北狩军愿意出黄金二十三万，再添上这个！”庆之•陈面色挣得微红，颇心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面非金非玉的令符，正面朱篆“祥瑞御免”四字，背面刻着“昊天无上至尊祥符瑞应大天尊”、“亲王御制”、“后清大明神”及若干祝文。
可以消灾避难的祥瑞御免神符！这么贵重的东西，庆之•陈都不惜拿出手，看来后清北狩军这次真的是志在必得了。
“老陈好大的手笔！那么我除了和他等价的黄金，我们铁甲团再添上这本《星焚秘要魂印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炼剑秘本，价值不在那劳什子神符之下，道士你可要想好了再决定。”
虾米？《星焚秘要魂印篇》？那几乎散架的竹简上邪气隐隐，一望而知是等而下乘的魔教外道噬魂封魄铸剑术的秘本，虽然自从仙剑正式营运以来，炼剑术的秘本算得上稀有货色，可惜她这本实在只能算是废柴之物，铸出来的拘魂兵器能否在佛门高手面前走过一招还是个问题。何况我出身青城派，人物属性本身就和这类噬魂拘魄的邪门物件相克，就算拿到手了也不能物尽其用，这女人该不会当我是第一次玩游戏的小白咩？
眼见得庆之•陈和龙艳拿出了压箱底的筹码，诛仙小凡依旧阴沉着脸，击掌三声，两个随从随即走上楼来，二人手中各捧着一刀一剑，那刀身布满饕餮文，护手处铭着“天犴”两字，铁青色的刀刃上暗蕴一股煞气，一望而知是件利器，而那剑柄作豹首，通体渍着血污，细听则从剑身内透出一阵悲啸，那股沛然难御的萧杀之气几欲摄人心魄。只怕遍寻西域中原，时下也难找出第二对如此霸道的通灵凶兵来。
“这对天犴刀、血獍剑，是我们修真党的兄弟内测时在祁连山古墓中发现的，连同黄金二十五万两，这价钱够不够？”
够，绝对够，要说受过各派祭炼的飞剑还有个门派属性相克的问题，这种通灵古物可是无论正邪玩家，一概通吃的，但是这样霸道阴鸷的凶兵也实在难得一见，看来修真党为了这卷广德敕书，也一般地不惜下血本。
不过，我要是不把东西卖给他，估计这位仁兄九成九利马会操着这对凶器，满大街追着赶着把我杀回一穷二白的新人状态为止。
黄金、神符、秘本、凶兵，样样都是好东西，天道盟、北狩军、铁甲团、修真党，偏生哪个都不能得罪，无论我选哪一家，其他三家可就都得罪定了，看来这宗买卖要做成它，我多少得耍些个花招了。
轻咳一声，我随手从面前箸筒里拈出一支竹筷，逐个打量着面前这几位彼此虎视眈眈的当家——
“这几件东西在贫道看来都是好玩意儿，好得贫道都不知该选哪一样才好——要不这么着吧，我也不费脑子去挑挑拣拣了，你们几位也都是高手，一会儿谁能抢先夺下我发出的这支筷子，货我就卖给谁，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面前那几位脸上纷纷闪过不同表情，我不待有人跳出来反对，说声“看好了”，腕子一抖，手中竹筷挟着真气化作一道虚影，穿过窗户，朝着半天里疾射出去。
诛仙小凡头一个反应过来，身形一晃，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青光，就朝着竹筷飞射的方向追去。庆之•陈毫不犹豫，五指收拢成爪，连连向着同一个方向虚抓，只见他掌心飞出一道手腕粗的纯黄真气，那速度竟毫不逊于诛仙小凡的剑光——就连龙艳也不含糊，一挥箭袖，袖中飞出十股似有似无、指头粗细的丝线，直奔着我射出筷子的方向，瞬间织成一张在虚空中飞速蔓延的巨网。
“身剑合一、七十二路混元真气小擒拿手还有魔教降真七宝中的辰月销魂网，这次开眼界了。”一直冷眼旁观我们的那个叫叶子的女玩家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几家当家的表现，这样评价道。
“苏门兄，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那几家可——”
我对这笑得像狐狸般的男人才刚开了口，就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只见他轻摇折扇，别有用心般地看了我一眼，道声“有劳道长操心”，手像握着什么东西般猛地一拉，只听窗外暗器般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他只抬手一接，一支我非常眼熟的筷子已经被他握在了手心里。
对着光我这才看清楚，那筷子上缠着根全然透明的天蚕丝——八成是趁那几家当家彼此掣肘我又注目全场的空档，被他钻了空子。
“你！”
龙艳和庆之•陈刚要发难，就听见苏门笑嘻嘻地说道：“刚才道长只说‘谁能抢先夺下筷子’，可没说不许人取巧啊~”
啧啧，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善茬。
“该死的……”
龙艳一句话未说完，酒楼下已经闹嚷嚷响成一片，探头看时，街面上已多了不少崆峒、北邙的玩家，为首的几个手里各执着一杆黑幡，已按着八卦方位遥遥锁住了酒楼四下惊、伤、杜、景、生、死、休、咎八门，那黑幡上煞气隐隐，也看不出是哪一家的路数，只觉得酒楼上没来由多了股萧杀之气，就连诛仙小凡带来的那一刀一剑也仿佛受了煞气感应，低低悲鸣起来。
“子午八极神煞阵！想不到天道盟居然已经凑齐了一套子午神煞幡，怪不得苏门阁主这么有恃无恐！”
我暗自咋舌，这游戏才刚刚进入营运期，现世的布阵法宝和阵图也少的可怜，只有北邙派的门派任务里才开放了这个子午神煞阵，可是要集齐一套用来布这杀阵的子午神煞幡，也起码需要帮会里的北邙派玩家贡献出上百杆六甲招魂幡才有祭炼成功的可能。
当然，这套阵法施展出来也一样的威力惊人，游戏宣传期间大宇有段门派技能展示视频就是一队北邙派玩家仗着这套阵法，生生炼化了一头即将化魔的天鬼，要知道那天鬼先天身具五遁异禀，论实力已经接近鬼仙境界，可见这套阵法威力如何。起码，在座的我们这些炼士境界的玩家，目前是没人能闯得出这套北邙派的凶阵去。
龙艳和庆之•陈对望一眼，悻悻地各自收了法术和秘宝，只比苏门慢了半步的诛仙小凡冷冷地看了这狐狸一眼，一手抚上天犴刀，止住刀剑悲鸣，这才重重地收剑还鞘：“观水阁主果然有一套，日后我们修真党再和你领教！”
那个……我说诛仙兄，你瞪那只狐狸就好了么，干什么连我也要接受你的注目礼咧？还有旁边那两位，眼神也不太好，杀气四射啊……
看来，今天这桩因果算是结定了，日后不做过一场，怕是不能清净、不得清净……
………………
开了保护交易系统，那三十万两黄金进了我和紫苏的口袋，紫苏完全没有点钱的念头，而我则扫了一眼那卷鲛绡敕书上不曾消磨的云雷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龙艳、诛仙小凡和庆之•陈没有心情看我这奸商和苏门那狐狸的奸诈嘴脸，一面指挥着各自带来的本门弟子撤退，一面没有诚意地说着场面话为各自找面子——当然，无论是身化剑虹的诛仙小凡还是把魔道降真七宝之一的那四叶白莲芬陀神座当交通工具的龙艳，这手段、这身家，都显示着他们各自帮派的强大实力。只有北狩军的庆之•陈是个异类存在，居然在那个叫“叶子”的水月宫玩家表示要离开之际，就这么一路献殷勤地追了出去，显然比起帮会利益来，追女生还更重要得多。
目送着几位有些丧气的当家从洞天苑离开，我冲着苏门听冰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咱们后会无期——”
苏门也是个聪明人，笑着一拱手，就带着他天道盟的人马从我的面前绝尘而去。
当然是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先不说你这家伙狡诈如狐，而且我满共就这么一坛子百年陈酿，你小子居然全部都喝光！
当然我这些心理活动，他是肯定听不到的。
“诶诶，要不是道长招惹了本盟不少兄弟，我还真有心思请道长加入我们天道盟，真是卿本佳人，奈何那什么……”
这是我准备下线前，苏门听冰这家伙最后一次借着传音入密发来的叹息。
佳人？谁？我么？
兄台你搞错了吧？我这号凶人可不是虾米佳人，而且对于做贼打闷棍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一向很是得心应手呢。
嘴角浮上一丝诡笑，我干脆利落地拿着我那三成劳务费共九万两黄金，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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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祥瑞御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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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心皈命礼
异教告解室
天降祥瑞尊
德宣东厂,陨石坑,御姐萌,萌坑不止
教演搞基,萝莉控,恶搞文,控文无穷
起陇西之风,五德交演
阐玛雅之道,七葫称雄
灭腾讯之妖魅,德配天地
扬后清之国威,首倡玄风
桀声不断,谁识北狩圣驾
口胡既闻,乃见行在群臣
大圣大慈
大悲大愿
天降祥瑞
百福辟易
昊天无上至尊祥符瑞应大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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