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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凤8 萍水相逢吴先生
雾霭沉沉,四周模糊不清。人声渐渐嘈杂,萧益也被惊醒。没直接起身,他还是维持着斜靠车壁的姿势,两眼有些朦胧。一时间竟分不清身在何处,昏昏沉沉。车帘掀起,是刁永回来了。他弯腰钻进车内,手中拿着个碗,霎时,车内被一阵苦味霸占。萧益忍不住以袖掩鼻,这气味让他想吐,胃里翻江倒海。他想开口叫刁永拿远些,没曾想,刚张嘴酸水便迫不及待的从胃中涌出。他死命闭着嘴巴,缓了好半晌才逐渐好转。萧益觉得今早很奇怪,全身软绵绵的不说还有点头眼昏花,耳朵更是嗡嗡的响。“老爷,喝药吧。想是您昨夜受了风寒,今早上额头有些烫。这药是刘一为您采摘的,您放心用吧。”
老爷病倒了,刁永内心非常自责。他就不该让大人去守什么夜,大人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就连他都够呛。萧益愣了下,啊,果然是病了啊,唉,真没用。感慨归感慨,不疑有他,萧益接过碗一口闷。苦涩的药顺着食管往下流,刚挨着胃,呕!“老爷!” 事出突然,萧益将胃里酸水全部吐到了车厢里,顿时一股酸味弥漫。顾不得脏,刁永赶紧撕下自己袖口给萧益擦嘴。还没缓过劲,呕!萧益又开始呕吐不止。昨夜那点食物早已消化完毕,此时能吐的也就是个苦胆酸水。“老爷!” 刘一回来了,他一大早去挖草根了。“你给老爷吃的什么药!” 刁永见着刘一顿时火冒三丈,只问了一句便抽出萧益身上的佩剑准备一剑杀了刘一。
萧益见状想起身阻止,可双腿虚软哪里有什么力气。想开口喝住刁永吧却怕再次呕吐,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叫人着急。可又不能见死不救,萧益心一横右手撑着凳子便努力让自己起身。“老爷!” 刘一大叫,顾不得刁永手上的利剑,一步便蹿过去扶住摔倒在地的萧益。他原想站起来,结果还没起身呢只屁股离开座位,双腿一软支撑不住整个人咚的摔在了地上。“老爷!” 刁永也赶忙弯腰将萧益扶起。呕呕!刚那一跤摔的他是眼冒金星,胃里都给扭曲了。酸水胆汁拼了命的往外奔,压都压不住。等吐完,萧益真真是虚弱不堪,连说话都嫌费力气。见刘一暂时无性命之忧,支撑他的一股气烟消云散,两眼一闭昏了过去。安顿好萧益,刁永暂时放过刘一。他和刘一二人忙里忙外,把车厢内重新打扫干净,然后掀开一边窗帘透气,这样萧益也能好受些。
等忙完了,二人才顾得上自己。胡乱吃了点草根喝了点水,就算是早餐了。“说!你给大人喝的什么药!” 刁永继续先前的话题。刘一摇摇头,试着跟刁永解释:“以前在医馆里,也有老爷这种症状的病患来过,当时还是我接待的,因此印象非常深。似乎是有要事在身,那人急着赶路所以没办法好生服药。师父便给那人喂下这种草,那人呕吐了几次,第二日便痊愈了 。师父说,这种叫做邪攻。那草本来就性烈,通过呕吐将人体内邪气排出。寒邪一出,自然痊愈。如若不然,刘一愿以死谢罪。” “哼!只怕你死不足惜!暂且留你性命!” 刁永没好气的说。如果萧益真的一病不起,他会让刘一连具全尸都没有!
刘一这法子也是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这话大概说得重了些,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治疗风邪的草药这附近根本没有。要有,也在鹧鸪县内。现在城门紧闭,萧益身份特殊又遭人追杀,更不能透露身份。到时病是好了,可命也没了,得不偿失。焦急之时,刘一正好看见地上有种草药,性子烈,但可以治疗风邪。所以,就大胆的采来用了。就算没效果,也吃不死人。不知是刘一幸运还是萧益命大,总之,到了傍晚时分萧益竟然开始好转了,薄饼泡在温水里也将将能咽下。能吃就是好事,刁永宽了心刘一放了心。虽然这段时日萧益吃不好睡不好还受到惊吓,可遇到刘一后,怎么说都过几餐肉食。而且萧益身体底子好,猛药灌下吐了几回,病也就去了。不像有些人,还会继续虚弱卧床不起。真是多亏了萧益出身士族,要不然,今天还不定怎么折腾呢。“老爷,您靠着继续歇息,有我和刘一呢。” 萧益点点头,继续昏睡。外头已没有晚霞,今天整天都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很是烦闷。二人坐在车厢外,皆出神的看着远方。
刘一从湖边捡来根芦苇,拿在手里捏来弄去。“先前,我言重了。” 挠挠头,刁永很不好意思。刘一没说什么,只用眼神告诉对方没关系他不在意。两人又重新陷入沉默,各自心思。“对了。” 刘一突然开口。“中午你在照顾老爷,我在外面弄中饭。昨夜那位吴先生居然过来跟我讲起了话,问我有没有什么事。” “哦?你如何说的?” “想是先前我们俩的争执被他人听去,故此才有一问。我就驴下坡,顺势答我不小心打撒了吃食,被你教训。” 顿了顿,刘一又说:“好生奇怪,那个吴先生。表面上是在问我,可他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车厢。此人,不善。” 刁永皱眉,果真不是个善茬么?
“他们离开了么?” 刁永问。刘一答:“我亲眼看见他们主仆一同离去。只是。。。” “什么?” “不好说。就是种感觉,总感觉他们在前方等着我们。需谨慎防备才好。” 刁永没出声,默认了刘一的想法。这对主仆,好生奇怪。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种感觉。诸位可都别小看感觉,往往它会救你一命呢,笑。既然吴先生主仆已经离去,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要务是把萧益照顾好。不说活蹦乱跳吧,至少明日一早能赶路,他们耽误不起。二人又开始轮流守夜,奇怪的是,昨夜那几个难民今日一天都不见踪影,想是都走了吧。第二天一大早,刁永手里端着碗温水里面依然泡着几块薄饼。刚掀开帘子进车厢,就见萧益已经醒来,脸色虽然黄了点但比起昨日已是好了大半。
萧益自己也有感觉,似乎确实比昨日好了不少,至少不耳鸣了,头嘛,还是有些昏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像他这般已经算是好得非常快的了。不出几日,他肯定能痊愈。“启程吧。” “驾!驾驾!” 刁永扬起马鞭,马车向东奔驰。刘一依然呆在车厢里照顾萧益,一会儿给他披上件衣衫御寒,一会儿又给萧益捶腿,怕他久坐导致腿部酸麻。萧益嘴角擎着笑,摸了摸刘一的脑袋瓜。这少年郎,如同自己小儿子那般,有趣得紧。见他,仿佛又见到了自己孩儿。若是找到玉人后能顺利返回陵城,萧益想,必定收留此子作为自己的养子,此子日后定大有作为。
幸好有了刘一,眼见一日寒过一日,萧益病虽已好了大半,但总是会咳嗽吐痰。刘一自然而然的也就担负起照顾萧益病体的重任。萧益内心不止一次感叹自己运气好,如若不然,身边就一个刁永,他如何是好?不待王演之杀他,他自己就会先死在半路上,岂不窝囊!有了他,刁永现在能专心赶路,马车有时候轮子不行了,他还会翻出工具修理一番。分工明确,事半功倍。萧益精神头也日渐好起来,马车修修补补的也差不多能继续使用。刘一不怕脏不怕累,萧益吐了痰他亲自用双手接,而后再用路边枯草叶子之类的擦干净,十分孝顺。不是亲儿似亲儿啊,萧益非常感动。问他为何不用些布或者比较大的叶子来接,那是因为原料不足啊。他们身上就那几件衣衫,萧益出逃时光顾命了哪顾得了那些个琐碎?
再说叶子,也不是次次都能捡到合适的。遇见合适的了,刘一自然会摘下来。可惜,这一路上的枯草比前路还多,越走越荒。大片树林的树皮都呈现剥落状,像是有人故意撕去般。对于此,萧益也略有耳闻,据说有些树的树皮可以吃了果腹。这么看来,大概是那些难民先前途经此地所为吧。再者说,双手接痰,一来人家救过刘一的命;二来也是个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啊!有了这两点,刘一还怕萧益赶他出门么?于公于私都有好处嘛。可见,刘一年纪不大心机却不小啊。怪不得萧益觉得他日后能成为一名谋士呢。即使做不成谋士,做个有谋略的将军不是更妙?来日必定飞黄腾达。他萧氏将来在朝中又多了个同盟岂不两全其美?还是天子党,好上加好啊!
“你确定他们会来此地?” 一人语气略带不悦的问。“如若不来,大人尽可取我项上人头。” 另一个恭敬的答道。哼!发问者瞪了那人一眼,眼神里是警告。答话者赶紧行了礼,低眉顺眼。“你这货怎么卖?” 发问者迅速收敛表情,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货物。不经意间,他快速向答话者使了个眼神。答话者会意,赶忙迎上前:“我这货您仔细瞧瞧,嗯?怎么样,可货比三家!” “你这小仆好生气人,我问他,他居然理都不理。” “是是,他就是个下人没教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我定好生教训。” 那人也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挑起货来。“哟,吴先生啊!哈哈,想不到我们又遇见了。” “哦!幸会幸会。” “怎么?你那小仆又惹事了?你呀,就是心软,早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了。生意都被他搅没了,你如何是好?” “是是,您说的是。先生想来也是到此经商?” “唉!可不是。那鹧鸪县啊。。。”
两人开始闲聊起来,胡扯乱弹的。原来答话者就是吴先生,而发问者却是那个小仆。来人刚好是在鹧鸪亭一同休息的路人,都是来鹧鸪县经商。前文也说过了,鹧鸪县如今城门紧闭,没办法,商人们又急急忙忙转移阵地来到它附近的一个村子--曾村。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曾,据说乃是前朝某要员的故居,村民大多都是他的后代。反正具体哪朝哪代谁也说不清,知道那么回事就成。鹧鸪县周边除了曾村,还有毗邻的两个村子,分别是佳下村和来迟,名字好不奇怪。那两个村子相比曾村,略小,人口也稀少。所以,曾村算是比较繁华了。
经过这三个村子,再翻过一座大山,就能到隆城地界。别看是座大山,路却非常好走。由此,那边守军特别多。兵士多草寇就少,路相对比较好走也平坦。虽然三个村子距离隆城远近不相上下,但人困马乏,长途奔波总是要补给的。说到补给,必须到物资比较丰富的地方,这都是常识。所以,吴先生断言萧益一行人肯定会在曾村停留,绝对没有意外。他们现在算是成功了一半,如若再更上一层楼岂不妙哉!那么多人都完成不了的任务,他们偏完成了,前途无限呐!到时,哼!再也不会叫人看低半分!吴先生心中愤恨,眼神不善的瞥着那位小仆--实则身份压他一等。小仆不用说,他是王演之故意派来协助吴先生办事的人,那还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是来监视他的。吴先生的族叔心向天子,虽然不是天子党,但是这也让王演之心中长了根刺,总是对吴先生不放心。
其实王演之多虑了,人各有志,一个人亲戚的政治立场并不能代表本人啊。对此,吴先生心里非常不满,更渴望证明自己。这个计划被提出来后,他自动请缨,信誓旦旦的说如若失败他提头来见。这样,这才谋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之前,这差事还轮不到他头上呢,顶多个下头打杂的。“哟,货不错啊。我要的多,能否便宜些?” 吴先生扭曲的脸孔立马换上一张和善精明的笑脸迎了上去,殷情备至的推销起货物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他也算是他们吴氏里的一朵奇葩了,明明是士族出生,但却精通经商之道。这点也非常被族人看不起,经常耻笑于他。连他本家人都看不起,更别说那小仆了--人家可是王太尉跟前红人的跟班呢!
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乌云间隙透出几束光射向大地,告诉万物它重归天地。“老爷,明日就能到曾村了。” 刁永指着前方兴奋的说。马车摇摇晃晃的好不苦闷,屁股都坐疼了,刘一不安分的挪来挪去。鉴于刘一的精心照料,这几日萧益病情逐渐好转现在已经基本不咳嗽了。只夜间咳得多些,毕竟那时温度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大病初愈吧。就像这天,阴阴沉沉好几日好不心烦。今日却乌云尽散,露出阳光,萧益一行人自是喜笑颜开,谁会喜欢阴天啊?正好,他们储粮也即将告罄,确实需要好好补给补给了。一路上虽然有些草根之类的果腹,可还是比不得实实在在的哪怕半块饼子啊。一路走来,小动物越来越少,要有也是那种不能吃的。
刘一特别沮丧,笑话都说不出了。直到刁永说快到曾村了,刘一精神才重新振作。不止他,所有人都很高兴,食不果腹的感觉真的非常难以忍受。“驾!” 刁永挥马鞭抽着马儿,马儿奋蹄向前。为了能尽早赶到曾村,他们决定只休息一个下午而后一整宿都赶路。果然,隔日晌午他们便远远看见了村子。刁永放慢了马速,只让它小跑。他们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从不同地方赶往此处的,想必大多都是鹧鸪县紧闭城门的缘故吧。这正好也让往日平静的小山村热闹起来,叫卖声络绎不绝。除了村民还有很多外地商贾或者旅人,热闹非凡,简直跟个小型城镇一般。山村本来占地面积就小,现在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人来,自然也容不下。这不,很多商贾更是把摊摆出了村外呢!
有些头脑精明的村民见状更是发掘商机,搬出自家案几草垫往外一摆,再拿些粗茶来就成了个小茶铺。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座位还得等才行。曾村比较大,所以里面还有个小小的酒馆,除了酒呢再没其他。哦,对了,还有多出来的两间杂货房。现在也被几个商贾合租了,权当做客房使。其他村民也不是傻子,刚好提醒了他们客源问题。家人多的自然没办法,可那些个光棍们却是发了大财。他们一人住不了那么多间屋子,索性全部出租,这不,一个个都笑呵呵的。家里人丁稀少的也不甘落后,他们自家人挤挤总是能空出一间来,收入也还叫他们满意。就那么间小小屋子,多时愣是能塞下四个男子呢。
您要想舒服独自霸占一间,也成啊!拿银子来便是,价格自是水涨船高。就这,还打破头的往里抢呢。刁永提议他们三人也去租间屋子好好睡一觉,可提议被萧益一口否决。他觉得,钱财要用在刀刃上。现下,自然是口粮还有身上御寒衣物最为紧要。他粗略算了算,如果顺利,他们十一月中下旬便能抵达隆城。休整几日后,还要前往周边村子寻找玉人,又是一番折腾。等找到了玉人最快也要十二月中旬了吧。那时候基本上入冬了已经,再回到陵城怕是得来年二月。等于说,整个冬天还有初春他们都得奔波在路上,没几件厚实暖和的冬衣肯定过不去。除了他们三人的,还得多预备一份,万一玉人没有呢?要是有,万一他们有谁的衣服破了不能穿呢?这些都得考虑。
萧益把他的盘算说了说,自然,也没人再要求去租屋子睡了,反正马车凑合凑合也算个小屋子嘛。“刁永,咱们在此多歇几日。看此处商贾云集络绎不绝,也能多备些所需之物。还有,你去找些木板来,给车厢上订个门,好御寒。” “诺。” “刘一。” “小人在。” “你跟我一同去集市上买些棉衣之类,门帘子也最好再买块,我们钱财还算充足。” “诺。” “好了,都动身吧!” 布置完任务,各人开始行动。萧益带着刘一先行离开,他们决定从左边开始转。刁永则是先把马车驾到酒馆外,那里有个村民负责照顾马匹。看着马儿吃上了食,他才放心离去。商贾虽然地位不高,但缺了他们可不得了啊,萧益如是想。好多货物都是由商贾走南闯北带去各地的,以前萧益对这些还没多大感触,反正他衣食无忧嘛也不用烦心这些。但此一时彼一时,到了现在他才感触颇深。天气渐寒,可好歹也是秋天,萧益还担心买不着棉衣呢。走了一段路,刘一突然猛扯他袖子直指右前方。
萧益看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然后拉着刘一的手加快脚步走过去,也不顾刚才有个后生撞了他一下。棉衣!居然真有棉衣!一般贫民百姓屋里经济不宽裕的,根本穿不起棉衣。最多,冬天时能多套几件稍微厚点的衣衫就算不错的了。再说,人家贩卖棉衣的根本没打算到个村子里卖,这不是走投无路嘛,总不能烂在路上吧。这棉衣不是我们冬天穿的那种,而是这里特有的棉制长衫。棉花非常细软,塞进去也不至于让衣衫走形显得臃肿,保暖性也甚好,所以价格很高。
小贩愁眉苦脸的,两天了,他就卖出了三件,唉!这可怎生是好!亏的是血本无归啊。价格高,进货价也不便宜啊,您看看这质量,这是便宜货么!正在小贩焦急之际,萧益刚好赶到。劈头就说:“给我四件!不,五件好了。” 小贩愣了愣,嘿!可真是只肥羊啊。不含糊,小贩应着好嘞,生怕对方后悔似快速包好衣衫递给萧益,手脚麻利的不像样。给了小贩银子,萧益突然想起来何不在此做个门帘?便又开口问道:“对了,你可有棉门帘子?马车用的。”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给您现做,我婆娘会做这个。只不过要耽误您三四日功夫。您看?” “三日吧,三日后我便来取。” “好嘞,麻烦您先付定银,只需一两便可。” 笑嘻嘻收下银子,小贩便随手掂量了掂量,嘿!足银!可是足银啊!
只一会儿功夫便办了完事,萧益二人一身轻。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索性逛逛。两人便开始到处乱晃,连带着碗都买了好几只,便宜嘛!反正日后会多个人,正好。正逛着呢,忽闻后头有人叫他。萧益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喝!吴先生!刘一看见是他,立刻警戒起来但神色依然如故不见任何变化。吴先生疾步上前,边走边唤:“萧先生,萧先生。哎呀!幸会幸会!我就说嘛,咱俩肯定会相遇于此。” 这话听着真是刺耳啊,萧益心想,但面上还是依然温和的表情。“哦!吴先生,幸会!” “哎呀,相逢即是有缘,二位何不随在下不醉不归?哈哈!” “哦!吴先生实乃好客之人啊。
只不过很不巧,在下还要置办些物什,这。。。” “哎!既然这样也不便勉强。不如我跟着二位一起转转吧,人生地不熟的。” “请。” “萧先生请。” 刘一跟在他们后头十分不悦,这个老匹夫,定不是个好东西!如果说先前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哪有人像吴先生这样热情的?现在乃是乱世,已经不太平了。要跟着以前,还有些许可能。这个姓吴的,太过了。刘一环视四周,人群接踵摩肩,但就是寻不着刁永的身影。双拳紧握,手心居然微微出着汗,刘一很紧张,这个吴先生,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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