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落·莫离

作者:乌修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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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


      想到这,我猛的跳了起来,两片叶子从我眼皮上飞了起来,以极优美的姿态在空中悠悠飞扬。然而,那舌头的主人-----小黑也被我吓了一跳,瞬间四蹄翻飞。

      它的蹄子很不巧的正好举到了我的头顶,因为重力,正要顺势砸下来。我心中暗暗叫苦,好在身体还是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往边上翻滚了去。

      可惜,还是闪避不及。我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小黑一只蹄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左脚上。

      "啊~~"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声响彻天空,惊起了树梢上大片大片的鸟儿。大有万鸟朝凤的气势,简直壮观。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心中一阵无奈。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倒来得及时。

      "安平阜珏,你看够没?不打算带我去治么?"我疼得直冒汗,几乎都没力气说话了。

      他终于不再开玩笑,我看到他眉头微微蹙了蹙。随即,安平阜珏蹲了下来,脱下我的鞋子,替我查看伤势。

      "无碍,没伤到骨头。给我继续练。”

      "我是女的啊!"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别了,他对女人,向来都是像对男人般严苛么?

      他欺了过来,鲜红的薄唇贴近我的耳根,说道:"不用提醒我,我明白,只是,我对你没兴趣。”

      我的耳根立刻红了,脸也如火烧般的发烫。他怎么总是这么不要脸。"放心,我也对你没兴趣。"白了他一眼后,我回敬道。

      "那便最好。"安平阜珏站起了身,继续说:"看你已经在休息了,难不成,已经会上马了?”

      "本来是会的,现在脚伤了,上不去。”

      "也好,省的我浪费米。今晚厨娘又省事了,她可得好好感谢你。"他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我。

      "别,我上马给你看还不成么。"我艰难的爬了起来。小黑啊,小黑,你可害惨我了。接下来,你可要配合点,我心中暗暗祈祷着。

      好在伤的是左脚,影响不是非常大。我一手拽进缰绳,一手拉着马鞍,右脚轻踏脚蹬便上了马。

      "深藏不露么?骗我说不会上马,就是想偷懒?"他识破了我的奸计。

      突然,他将我从马上抱下,打横抱着我。任我如何挣扎,他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眼神瞧着前方,仿佛他根本只是一个人在走。

      他将我抱回了他的院落。一路上,家仆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瞧着我。这一幕,怎么跟初识他时,那么相像。

      他就是这么惩罚人的吧,真是歹毒。

      "今日,小黑也替我惩罚过你了。你就先好好反省反省吧。"他把我扔在了我房间的榻上,便转身离去了。

      我正想骂他,却见他又折了回来,他又想干嘛!

      "记得明天早点起来,在院里等我。"只是说了这么句话,他便走了。

      我警惕的瞧着他离去的身影,他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摸了摸衣袖,经过这番折腾,好在那瓶丹药还在。我在老君那没敢多偷,只五颗,但恐怕老君如此细致的人,迟早会发现。不敢多偷也是想将来的罚能轻些。

      这五颗丹药中,两颗治外伤,一颗可解百毒,一颗延寿六年,一颗……那最后一颗其实也算不得偷,是它自己融入我心内的。

      那是颗通体莹白的丹药,但他融入我的心这么久,却好像没有半点作用,至少现在还没有。但好在也没什么伤害。

      、虽然这些丹药极为珍贵,但此时我却不得不吞下一颗治外伤的。该死的安平阜珏,要是我的脚伤不好,明日练不了马,指不定他又拿出什么损招来欺负我。

      "小姐。"正想得出神,一声清丽丽的嗓音便唤了进来。

      "小姐,奴婢嘉禾。是来替换兰翠姐姐的。"原来早晨那聒噪的女人叫兰翠。果然,连名字都不咋地。

      或许,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决定所有的,我如是想。我如今是对兰翠百般的看不惯。

      "嘉禾,你果然来了。"我立刻脱出对兰翠的想法,对嘉禾说道。

      "嗯。"顿了顿,又道:"多谢小姐的神药相救。”

      "不碍事。说起来,这还都得怪我。"我抬眼,用歉疚的眼神瞧着嘉禾。

      "小姐莫要自责了。”

      "嗯。嘉禾,以后你也别自称奴婢了。我要你来,不是让你来服侍我的。”

      "那是为什么?"嘉禾一脸茫然。

      "我在这也缺个姐妹,可愿做我妹妹?"嘉禾,这是我欠你的。

      "真的?那太好了。”

      令我惊奇的是,嘉禾竟然没有推辞。

      "小姐,可住得习惯?"她从那日我贸然闯入花园,大概就知道我是才来的。

      "嘉禾,叫我莫冉离罢。小姐之词,怪生疏的。”

      "嗯,莫姐姐。"嘉禾甜甜的叫了声,心中也暗自笑着。难不成主子正看上了莫姐姐,这才多久,便当上小姐了。

      "嘉禾,真开心,我终于有姐妹了。”

      "莫姐姐没有亲兄妹么?”

      我愣了愣,呵呵,要这么说,大概院中那颗老槐树便是我的亲兄妹吧。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答着:"是啊。”

      "嘉禾倒是有不少兄弟姐妹呢。”

      我想着,嘉禾先前说了,她才十五岁,人类果然能生。

      "呵呵,嘉禾,你先回去罢。我有些事。"突然脚猛的疼了起来,我得及时避着人,吞了药再说。

      "莫姐姐,那你有事随时叫我,我已经搬到隔壁了。”

      "嗯,好的。"我忍着疼痛,冲她笑道。等不见了她人影,我立刻倒了颗丹药出来,也懒得倒水,直接吞了下去。

      正等着药效,我猛的一惊。嘉禾说她已经吃了丹药了?呵呵,席竹她果然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大概今晚是没饭吃了。我和衣躺下,希望快点睡着。但我已经睡了一下午,哪里还睡得着。

      而且,如今,我有些害怕睡着。那常在我梦中出现的年轻妇人,总让我心头像压了块重石般难受。

      "咚咚咚……"良久,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是谁?"我边问边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我特意用力踩了踩左脚,竟一点也不痛了。老君的丹药当真是灵。

      "是我,莫姐姐。"原来是嘉禾。

      "进来吧。”

      "莫姐姐,没打扰到你吧。"嘉禾拎了个大食盒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心之色。

      "当然没有。"我迎向嘉禾,让她坐下。

      嘉禾边打开食盒,往桌上摆放菜品,便说道:"这是主子让我带来给小姐的。主子还说,若小姐的脚不方便,明日可以不去。”

      算他小子有点良心。

      "那麻烦你转告他,我的脚没事了。明天,我会去的。”

      "莫姐姐的脚怎么了?”

      "没事,今天学骑马,被马踩了。"一想到这,我便浑身冒冷汗。该死的小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它。

      "呵呵呵……"嘉禾轻声笑了起来,但一想到有些不妥,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

      "哈哈哈……"这回轮到我笑了,嘉禾的动作真是打趣儿的紧。

      "莫姐姐!"嘉禾羞恼的喊着我。

      "好啦。来,一起吃饭吧。"我递了副碗筷给嘉禾。

      "这……嘉禾不敢。"嘉禾虽然比其他婢女来得开放、活泼,但她好歹受着封建礼教思想的熏陶。这种僭越身份的事,她还是很难做到。尽管天庭的礼教也极为森严,但这会我可不在天庭,没人管得了我。

      "嘉禾,可是不把我的当姐姐了?"我假装生气的瞧着她。

      "不不不,不是的。”

      "呵呵,瞧你紧张的。既然当我是姐姐,就陪姐姐一起吃。"我把碗筷又往嘉禾面前送了几分。嘉禾犹豫了一小会,终于接下了碗筷。

      我甩甩举得酸疼的手臂。心想,你要是再不接下,大概我的胳膊就要断了。

      我和嘉禾在温暖的烛光里一起吃了晚饭。这简直是我来人界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亲情。尽管嘉禾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却突然想到了梦中的那个年轻的妇女。我看着跳跃的烛光,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容。

      -------------------

      今日,我又起了个大早。省的安平阜珏又找到借口来挤兑我。刚洗漱好,嘉禾便端了早餐过来了。

      又是槐花粥。我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安平阜珏这不是在变相的提醒我,不要忘了答应他的槐花酒么?

      "嘉禾,可否帮我做件事?”

      "莫姐姐可是不把我当妹妹?姐姐说的妹妹自然回去做的。"嘉禾学着我昨天假装生气的样子说道。

      "那麻烦你帮我收些院子里的槐花。"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别直接捡落在地上的槐花,要拿竹竿打下来。”

      "莫姐姐要槐花来做什么?”

      "槐花酿酒,再好不过了。”

      "姐姐还会酿酒?”

      "呵呵,让妹妹见笑了。”

      "……”

      谈笑风生中,我已将粥喝完。厨娘的手艺比上次有了些进步,粥愈发的浓稠了,软糯可口。我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放下碗,又交代了嘉禾几句便跑到了院子里。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大露脸。槐花已经开的差不多了,好在那碗槐花粥提醒了我。否则,我还真要成不守承诺的人了。

      "你起得到挺早。”

      他怎么每次走路都不出声的。

      "你不希望我起得早么?"我回过头去撇了他一眼。

      "自然是希望的。"安平阜珏用眼神回敬我,嘴角勾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那么,可以开始了?"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拽起我的手,往前走去。我瞪圆了眼怒视他,他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倒将我拽的更紧了。我印象中的凡人,貌似没有这么开放的……

      我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后,也就任由他牵着我了。

      ---------------------

      马厩里倒是有不少马,我一眼便巧瞧见了那只小黑。它此刻也正瞧着我,对我愤怒的眼神表示无辜。

      "你,不是人类。"安平阜珏语气肯定的对我说道。同时,用他深邃的眸直视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惊讶极了,无措的对上安平阜珏的眼神,他的眼中没有半分波澜。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空气仿佛凝固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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