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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纵买相如赋
临安西子湖畔,申屠府。
“大人,这是长安赵家今早送来的。”申屠刚踏进书斋,管家就将拜帖呈了上来。“赵老爷子进京了。”
“我今日上朝时听说了。呵,赵老爷子进京访亲会友……写了什么?”
管家扯开信笺,粗略扫了一眼,“先回忆了当年和咱家老爷子的交情,然后贺喜大人暹升为枢密副使,盛赞大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国之栋梁……”
“虽是皇亲国戚,却从不结交官员亦不参与政事——赵老爷子要维持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商贾形象,必寻一说得过去的缘由来见我。找世侄叙旧么?”
“赵老爷子说您自小就眼光毒辣,书画真伪赏半眼便知。他在长安偶得一幅吴道子,找好几个画师看了都说是真迹,所以想带来和您一起喝酒赏画。”
“吴道子真迹?”申屠像是想起了什么,悠悠地看着斜阳洒在窗棂上,目光少有的温柔。
三日后,申屠送走赵老爷子,捧着吴道子真迹回到了书斋(“贤侄既然喜欢就收下慢慢品鉴!老夫一介粗人哪懂这个哈哈哈!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近日倒是醉心丹青,他若再淘得了什么宝贝我一并给贤侄送来哈哈哈!”)。
屏退了下人,申屠挑起灯芯,轻轻点了几滴烛泪在第一个收藏章上。
兰膏明烛,华灯曳曳,申屠眼神却晦暗不明。他轻轻地摩挲着那晕开的图章,“呵,千金纵买相如赋……谁诉,谁诉……”
良久,他唤来管家。“几日前圣上召见我,说成王和长安赵家恐有不臣之心。我打算主动请调京兆府,以便监视边疆。明日早朝后我即禀报圣上,想来圣上必会应允。到时就又要辛苦你了。”
管家大惊,“大人,您刚高升至枢密副使,圣眷正厚,怎地突然……”
“算来我入仕也近廿载了。”申屠小心地将自己的收藏章钤盖在画卷上,“人情冷暖,几度沉浮,却不敢有一日忘记当年为何一心入仕途。”
管家惊讶道,“大人,已近十年未曾听您再说起……”
“阿营?呵,阿营如今可是名震江湖的风眠道长,只怕十几年没有人唤过他这名字了。”
“大人,容在下直言,虽说您当年和沈家小少爷的交情恐怕我比老太爷还清楚,但毕竟这么多年……”
“所以我才不能再等了。如今宰相虽兼枢密使,但年老力衰时日无多,我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隐忍多年,不就是为了权倾朝野这一刻?”
权倾朝野,我才能为民请命,纵横捭阖,还这人间一个正道。
更重要的是——只要你开口,我就能将这朝野献在你脚下。
长安城里,已经被申屠的管家贴上了“美色误国”(?!)标签的沈风眠当然不知道年少记忆中那位刚正不阿不苟言笑不近女色(咦?)的黑面申屠在十八年前救下自己时,就暗下决心古效周幽王近仿唐明皇。
他悠悠哉睡到了日上三竿,因着近几日潮生的武功交给了何足道指导,沈风眠颇为清闲,于是思忖自己这做掌柜的再不到画铺走一趟只怕连画铺门朝哪边开都要忘记了,就抄着手向内城走去。
“听说枢密院的申屠大人要调来做京兆府尹了。”安济世把画铺近几个月的账本拿给沈风眠过目,随口说道。
沈风眠一怔,“申屠?”
“就是那位风头无两的申屠炉明。赵家二世祖前两天来给您这画铺定期进献时说,这京兆府尹还是申屠主动进言请调的。他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京官,长期处庙堂之高则不谙百姓疾苦,是以想调来疆垂重镇为君分忧。这申屠大人为官公正廉洁,若能来长安也是好事一桩……”
沈风眠早已听不到安济世在念道什么,脑中的几件事猛然串联了起来:赵家小公子赵松铭买走了自己仿的吴道子——赵老爷子进京——申屠突然请调京兆府。
他犹疑了一下,却又在心中串起了另一条线:成王与赵家欲做反王——临安必定知晓——深得皇帝信任的申屠调来长安,必要时铲除逆贼。
往事并不如烟,历历分明在眼前。
申屠,我愿你来长安,真的只是为了清君侧,遂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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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分一号作者被刑法先奸后杀了半个学期终于滚回来了。。。
此章甚苏,快砸板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