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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两个丫鬟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又伺候完柳如金洗漱穿衣,趁怀琴出去倒茶的空当,春儿把筒子和匕首拿出来给柳如金看。柳如金大骇,这匕首沾了血迹,她怎地就没发现那人受了伤?自己真是太粗心了。一阵自责过后,她拿起匕首道,“不要声张。”
“是。”春儿虽仍然疑惑,但她相信小姐自己的处事手段。
“先去正院看看。”
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沁入心脾,柳如金深深呼吸着,借由这股清新彻底抹去那迷烟带来的效果。
来到正院,苏氏已起身,秦妈妈陪同在侧。
“娘亲可有睡好?”柳如金上前挽住苏氏的手臂。
“很好,娘亲晚间都没有醒过。”苏氏愉悦道。
“那就好。”柳如金看苏氏起色不错放下担忧。
“也不知你爹爹可还好,哎!都怪娘,当初就不应答应这门亲事,害了我儿终身。”苏氏自责又叹息。
“娘,孩儿没有责怪的意思。”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怪只怪命运作弄人,怎地就这般命苦。”苏氏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
柳如金心中无奈,悄悄使了个眼色给秦妈妈。
秦妈妈何尝不知自家小姐的性子,接收到信息后暗自斟酌了一下言词,这才轻声宽慰地道:
“夫人,您就歇歇吧,这婚嫁之期也还有一年的时间,老爷已经去江家讨说法去了,说不定啊,老爷这一去,自此那姑爷收了性也不一定。”话落,又端起茶盅递给苏氏。
苏氏稍微推开茶盅,脸上神色已是轻松些许“但愿吧。”
“孩儿给娘亲请安,娘亲昨夜没歇好么?”柳如峥背对日光一身清爽地踏步至苏氏面前行礼问安。
苏氏一见柳如峥进来已恢复常色,微微含笑道,“呵呵,娘亲歇息的很好,不过是担忧你爹爹罢了。”
“娘亲和爹爹的感情真好。”柳如峥嬉笑,心下不由暗想,自己以后定也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娘子。
“开饭吧。”苏氏瞪了一眼柳如峥,转首吩咐秦妈妈。
柳如金用完早膳后便出了正院,柳总管已在门口等候正准备施礼柳如金急忙出口,“柳叔不必多礼了。”
柳总管满心自责“都是老奴的粗心大意,任那恶贼入府。”
“这不是柳叔的过错。”柳如金平淡地道。
“拿着这些先从府内人员查起,今日酉时之前务必查清。”柳如金示意春儿将圆筒与匕首递给柳总管。
“是,老奴定全力追查。”
“呃……那个,小武可有受伤?”柳如金顿了许久才想到这个称谓。
“那小子体质好,不曾伤哪儿,只是有些乏着了。我已让他今日稍作休息,少爷那儿另派了秦妈妈家的福旺暂代伺候。”柳总管恭敬地回道,福旺平日里也算是莫问庭里的小厮,只不过负责院内杂物。
“嗯,有劳柳叔了。”柳如金心底松出一口气,神色依旧自若。
柳总管身影走远,春儿在一旁将心底的担忧问出口,“小姐,要是酉时之前还捉不到,可怎生是好?”
“那就瓮中捉鳖。”柳如金阴沉地说道。
春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好久都不曾见过她家小姐这个样子了。
回到如苑阁,柳如金将一枚银针放如一封信里,封好之后交给春儿,让她递出去,转交到李青瑶手上。
“另外找人送。”她叮嘱春儿。
“是。”春儿一脸地慎重。
“小姐,夫人令厨房送来了银耳莲子汤,还有桃花酥,这汤还热乎着哪。”怀琴唧唧喳喳拿着食盒脸上闪着明媚的笑容。
“你是自己嘴馋吧,真真是个不害臊的。”春儿闻言转换了脸色,收好信,手指戳了一下怀琴的脑袋。
“哼!那是我们小姐仁慈,善良,有好吃的都不忘分给下人一份,哦哟哟,我上辈子真是烧了高香,今生有福能伺候咱家小姐。”怀琴放下食盒,做了个鬼脸,合手作拜闹着趣。
“噗嗤”春儿与柳如金皆忍俊不禁,无奈地相视一笑。
柳如金示意她们照旧拿碗各自一份点心汤碗分开三份,私下里,有甚好东西都会赏给两个丫鬟一同品尝,这在一些大户人家里是没有的事,谁家的主子会允许下人尊卑不分与自己同桌而食,就是在李青瑶那里的丫鬟也没这个待遇。柳如金管教自己的丫鬟则自有一套,该的与不该的,两个丫鬟心底也是明白,跟随她这么多年早已摸清自家小姐的脾性,在底下,就算再没分寸,都不能越过主子去。在外则更要拿出应有的姿态,不能叫人小瞧,落人口舌。
春儿稍微逗留了一会儿就出去办事,柳如金偎在小憩的榻上边品尝美食边看着手里的话本。这本竹三居士新出的话本与她目前的情形还真有些相似,名门世家里温柔贤淑的小姐严厉拒绝父母为自己安排的亲事,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宁为平民妻,不为王侯妾”的坚决之心。这毕竟是虚构出来的人物故事,柳如金不禁叹息,自己的情况可要比她复杂许多。
她抬眼看了一下正在一边吃得正欢的怀琴,心底有些犹疑不定,这丫头性子倔,只认死理儿,有时候。她对她疾言厉色多次都不曾让她改正这驴性,一根筋通到底的忠实拥护者。她端起银耳汤垂下眼帘唇角轻启,“怀琴,如若那小厮心里已另有她人……”话语停顿,拿眼觑了一眼怀琴。
“啊……,小姐,你……这……”怀琴脸颊正塞得鼓鼓的,突地听闻这话腮边涨红,心底一惊,忙端起桌上的汤润了润,又继续问道;“小姐如何知晓,难道他心上人是张婆子她家的?这还真让她给惦记上了?”怀琴一肚子疑问恨不能通通倒出来。
“唔,你还没回话。”柳如金心底有些心虚,依然端着碗故作镇定。
“呃……这个,我要亲口听他说对我真没那心思,我就放弃。但如果是张婆子家那不要脸的,拼死我也得一争。”怀琴一脸坚定,信誓旦旦地握拳。
柳如金不禁戚戚然,放下碗拿起话本遮住脸颊,“咳咳!那个……你还是自己要问清楚的好。”
“小姐放心,奴婢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万一他要对我真没那心思,奴婢也不会多做纠缠,定不会给小姐丢脸。”怀琴气势昂然地道。
“嗯。”柳如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位,她真怕这丫头犯死理儿,驴性坚强依旧,懂得放下便好。
“那小姐告诉我是不是那张婆子家的小贱人?”怀琴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歪着脑袋询问地望向柳如金。
“噗……,咳……咳……你个死……咳咳……”柳如金刚喝了口茶水便被她这一句话给惊得喷了出来,又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心底直哀叹,亏心事也就这么一次,还未出炉呢,报应就来得这么快。这死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哇。
“呀,小姐,这是怎么了?快快润润喉。”怀琴惊呼,快步上前端起茶盅递到柳如金面前,另外一只手抚上她背脊轻轻拍打。
柳如金缓过气之后,拿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怀琴,“越发地没规没距。”
“口底怎这般猖狂。”
听到自家小姐的责怪之语,怀琴嗫嚅道,“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她方才不曾留意到柳如金在喝茶,这讳言秽语便脱口而出。
“罢了,往后切勿轻言狂妄。”
“是。”
“去看看春儿可回来了?”
“是。”
“小姐,春儿已经如院了。”怀琴在门口就望到不远处春儿的身影。
“小姐,奴婢回来了。”春儿在柳如金面前站定。
“送信之人可稳妥?”春儿虽稳重,但此事须谨慎,柳府又出了内奸,他们的一举一动必须小心不让人起疑。
“小姐放心吧,奴婢已多留心一分,另外派了人跟随他后面作掩护,送信之人亦并不知晓。”春儿俯身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嗯,好。”柳如金心下赞叹春儿的聪慧。
怀琴虽疑惑却并不打探,春儿的聪慧她自愧不如,素日里只能为小姐打打杂。
柳如金吩咐两个丫鬟今夜开始便都歇在外间,检查门窗是否有损坏之类。怀琴与春儿各自去忙活后,柳如金思绪不停翻涌,她猜测这贼子定是那王家派来的。柳府已多年不曾与人结怨,哼!他王家只嫁了一个女儿去将军府做妾便一副作威作福派了,要是再嫁一个去做妃子岂不是要逆天,这王家太狂妄自大。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门窗洒进正院,屋内一片亮堂,母子三人用过午膳正一起玩着纸牌,柳如金已经连赢好几把,惹得柳如峥一片懊恼之色。这纸牌已玩过无数次,也没有兴致,且次次都输,他喝了一口茶低语道,“小武哥也不知怎地,身子不适已过半日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苏氏对他跟那小武的感情已了如指掌,平日里不少夸赞那孩子乖巧、懂事。听闻此言眉头微蹙,“是么,可是感染了风寒?”
“也不是,柳叔说他需要休息,睡睡便好了。”柳如峥粉脸皱起又是不解。
“也许现下已经好了吧。”柳如金猜测道。
“嗯,我去看看他去。”柳如峥抬起脚往外走去。
“哎……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苏氏阻拦不及,无奈地叹息着。
“娘也去睡个午休吧。”柳如金劝道。
“也好,你也不要看太久的书,多练练女红。”苏氏知晓自家女儿的女红水平,叮嘱她道。
“女儿知道了。”柳如金口上平静地回答,内心却不以为然,她最拿不出手的便是女红。
待苏氏走远,柳如金询问的看向春儿。
春儿低声道,“柳总管在外院等候,还有李小姐那边也来了信儿。”
“嗯,走吧。”,“叫柳叔到书房。”
“是。”
进入柳元富的书房后,柳如金坐在书案前暗忖道,“也不知爹爹那边如何了,明日便该归来了吧,希望那嫣红遵守诺言。”
“小姐。”柳总管背对阳光躬身入内施礼。
“不必多礼。”
“柳叔有话直说就是。”柳如金站起身上前。
“小姐,老奴在外院仆从管理马厩的一个方姓小厮的床下搜出一枚同样的筒子。”
“他人呢?”柳如金追问道。
“他……不知所踪,这小厮是几日前招来的,因老爷要去开封,又带着护院,原先管理马厩的是刘福,老爷一行的马匹亦需他照看,我就禀了老爷又招一个新的小厮来照看府里这些马匹,还没来得及签卖身契。”,“老奴万死难辞其咎!”柳总管无不懊悔地道,噗通一声跪下。
“柳叔起来回话。”柳如金心知柳叔的愚忠,冷了脸硬起语气命令他。
“也就是说,没了凭据,亦失了线索。”柳如金皱眉徐徐说道。
“老奴无能。”柳总管惭愧道。
“柳叔不必自责。”“他跑了倒好。”
柳总管闻言有些困惑,但随即便明白过来,没了奸细在府内,说明他们暂时不敢再轻易妄动,此次在柳府没有得手,或许会再另行险招。他目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已经大意过一次,再来一次,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今夜开始,吩咐各门各院轮值都多加一人。”
“内院亦是。”柳如金又补充道。
“是。”“那如苑阁.......”柳总管犹疑不定,几个门婆子根本防不住宵小,派得一稳妥之人方为上策。
“柳叔可有何人选?”柳如金征询地问他。
“夜间就由武儿值夜好了,他武艺不弱,性子虽跳脱,但心细胆大。”他似有些犹豫,但又无其他再适合不过的人了,武师与他守外院,这内院也只有靠他了。“可他是男子,入内院又恐惹人非议。”
“无妨,非常时期,何必计较。”她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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