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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山庄(一)
昏睡时,我做了一个梦。
而梦里的场景,却那么真实。
繁华的长街,挂满花灯数盏,只是街上却不见一个行人,我随手取下一盏粉色的荷花灯,提在手里朝街尾端走去,烛火璀璨,似乎引着我去什么地方。
街的尽头是一道横跨湖面的白玉石桥,一个穿着粉嫩衣衫的小女孩安静的站在桥头,手里拿着一只小风车。粉嫩的小脸上,隐约有几丝泪痕。
模样有几分眼熟。
未等我看清女孩的容貌,便从南边跑来一个小男孩,他一身绛紫衣衫,手里拿着一盏兔子花灯,双眼灿若繁星,一脸的不耐烦。
“哥哥!”小女孩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喏,给你!不许再哭了。”小男孩把手里的灯笼递了过去,牵起了小女孩的手。
“哥哥最好了!”趁小男孩不注意,女孩踮起脚尖亲上了男孩白玉般的脸颊。
“别告诉师傅,知道吗!”小男孩猛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却擦不掉那点点的红晕。
而就在那一刻,从小女孩背后忽然伸出一只黑手,将她硬生生的掳了过去,兔子花灯掉在地上,顿时扬起弥天大火。
我的瞳仁里倒映着灼热的火焰,脚却似黏在地上一般,任听着那小女孩的沙哑的哭声和小男孩的喊声。
如同今晚一样,猩红布满苍穹。
……………
醒来时,正值黄昏,一只含苞的海棠探进屋内,天际交汇之处一片残红。
动了动手脚,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致的扫了一下周围,才知道自己住在一处淡雅的房间内,残阳的余晖斜斜的照进屋内的地板上,形成点点的碎片。
我坐起了身子,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穿鹅黄色衣衫的清秀丫鬟,用手支柱头部似乎在打盹。
我咳了两声,那丫鬟先惊了起来,见我醒了立马上前道“秦姑娘,你醒了?不要乱动,这腐骨毒还未解清呢!”
“这是哪啊?你叫什么名字?”小丫鬟搀着我重新躺会床上,掖好被子。
“这里是曦月山庄,奴婢小鱼。”
曦月山庄?已经到了吗?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小鱼是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昏迷多久了?”
“姑娘你别急,今天是初十,你中了腐骨毒,已经昏迷十天了,是大当家把你和苏门主接回来的。”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竟然昏睡了这么久。
“秦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禀告大当家,晚膳时我再叫你起来。”
小鱼用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擦了擦我的脸,□□大概已经除去了,我想问问他尘大哥有没有跟着来,却见她早已经不在了。
闭上眼小憩了一会,晚膳时分,小鱼将我叫了起来,简单帮我梳洗了下,穿上一件淡紫色的琼华裙,搀扶着我来到曦月山庄的大厅。
这座山庄大的不像话,到处都是琼楼玉宇,锦绣楼台。
小桥浮流水,彩蝶戏芳碧
山庄的大厅在正南边,挨着一座宏伟的假山,假山上有一道人工瀑布,从高处引下,流水淙淙,直通花间,汇聚成一汪澄泓。
大厅里人不多,没有看见尘大哥和长离,只有夏仁兄坐在饭桌前,替一个人斟酒,那人三十岁左右,一身灰衣,国字方脸,两道浓眉,下巴上带些青色的胡茬。男人味十足,在他的身边,主席位上坐着一位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衣服脏兮兮的似乎刚冲泥土里滚过,正在拉着丫鬟帮他夹菜。
这应该就是武林盟主的那位傻儿子吧?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十分艳丽的女人,她媚笑着坐在冷修的右边,贴心的替他夹菜,看起来应该是这位当家的夫人。
那傻儿子长得蛮清秀的,手里抓着一个猪蹄,嘴巴里咬着一个鸡腿,满手油腻腻的,不住的说着“好吃,好吃。”
那灰衣人见我进来,忙让丫鬟帮我找了个座,坐到夏仁身边。
“笙小姐,这位是曦月山庄的大当家,冷修。”夏仁忙向她介绍道。
我朝他点了点头“冷大侠你好!。”
“看来,秦姑娘的毒已经解了。”那位大侠回敬我一杯酒,头一仰,亮了杯底。
酒啊酒!我都有多久没碰过了……
长离是不碰酒的,自己当然不敢背着他偷偷喝,我的精神食粮,我的生活动力!我要喝酒!
眼巴巴的看着那青花的小酒壶,空气中浮荡着一股浓香的酒气,肚里的酒虫一勾,我舔了舔嘴唇,就怕没滴上几滴口水,应应景。
“秦姑娘,你余毒未清,喝酒对身体不好,等余毒清了我自当奉上几坛好酒,给姑娘尝尝。”冷修大侠似乎看到我对那小酒瓶的迷恋,轻声道,我笑了笑,把眼神稍微收敛了下,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眼不见,心不馋,我不看不看,我啃我的排骨。
“夏仁!长离呢?”怎么不见他?
夏仁放下手里的银筷,一脸的忧心“门主先前受了内伤,而且他为护你,中毒颇深,如今还在昏迷中,不过毒已经解了,只待醒来,便无大碍。”
原来当日一直将我护在身前的人是他,那个看似对什么事都十分淡然的长离,听夏仁说,那些黑衣人应该是一些有权势之人培养的死士,为不让主人的秘密泄露,在他们身上布下了腐尸毒。
腐尸毒,如其名,毒发时,身体上会骤然起火,冒出白烟,若不慎吸入白烟,便会中此毒,不过,毒的效果也会小很多。
当时琉玉用血蚕逼问黑衣人的指使者,主人的秘密要泄漏,腐尸毒发作,长离带着我和尘大哥等人先后逃离,不幸的是,那一客栈的人,大概都丧失火海了吧。
尘大哥和琉玉在城门与我们分道扬镳,而就在长离因中毒内力不支倒地的时候,正好碰上来此处办事的冷修,顺水推舟的将我们带回曦月山庄。
“门主说,你是宫主要的人,务必让我保你安全。”
我一听,猛翻白眼,靠,原来是这样!若非如此你俩准早把我丢进火里自生自灭了吧!刚才冉冉升起的一点点感动,瞬间扑灭了。
算了算了,反正命是救回来了,这样也好,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不用欠他什么人情,活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啥都不怕,可是最怕人情债。
人情债,人情偿。
“那你怎么没事?尘大哥和流玉他们应该没事吧?”
“你可知,这腐骨之毒是谁研制的?”
朝他翻个白眼,我哪知道。
“医有白手朔月,毒有血手容奚,这腐骨毒便是我的师傅荣奚研制的,我从小便是他的毒人,早已百毒不侵。”
啥?血手容奚?我喷饭,果然变态都有一个变态的称号,抬头看了看憨憨的夏仁,幸好这个家伙还没被传染上,从小就被当做毒人来养,身世还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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