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忆

　　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别以为我会恨你。

　　你们在追求复杂的事儿，我知道。

　　我就是我。我是小楼。

　　请你多了解一下小楼的世界。

　　你思考吧。桃树长桃花，李子树长李子花，向日葵树长向日葵花，再怎么思考，也长不出菠萝花。什么都不会去改的。
　　我要成长，我要相爱，我要忘记。都是很自然的事。

　　你们非要强求，强求什么。

　　非要计较一加一等于二，一斤萝卜等于一斤黄瓜。

　　活该。

　　我说小楼……我们去散步吧。双城几把套上了明黄的外套，拉着他手站了起身来。不要加件衣服？外面天气冷。
　　故意挑了件小熊的外套给小楼穿上。长的要死的帽子。双城笑得鬼鬼的。
　　“叫你故意气得我。该了吧，哇……好可爱啊！
　　下次穿初中校服来看看？穿男生还是女生的？”

　　两人下楼梯，把小楼夹在怀里走，像两只前后连着的抱抱熊。
　　左脚，迈右脚，出门不要和别的人说话，右脚，跟紧了我，左脚，别把自己弄丢了阿，左脚右脚……小楼狠狠瞪他。
　　那么好玩么？
　　呵呵。

　　这叫自娱自乐苦中作乐啊。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娶个傻子抱着走……
　　啊！
　　我错了我错了……

　　傍晚的街道上还是美丽的。灯隐隐的，像即将沉下去的海。灯火间人来人去，不是不思睡眠，只是皆有情思浅浅。
　　诗人收拢着路灯下和街角的惆怅。于是诗性的文明繁衍至今天。
　　街海带出远远的蓝，像灰烬一样烧到天边的云上。云把心冷了，星星冻了下来啦。月亮拉开了裤链露了出来。
　　我们抬头，我们歌唱，我们绝望。

　　我们说，明天还有明天，明天的明天还有明天。

　　原谅我，又在想该死的话题了。

　　今天，我陪你好好玩玩。不对，是你陪我，你领我来开心。
　　请你，牵着盲人双城的手，往小楼的世界开进吧。

　　一只汽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开过来，很吓人。也好有意思。
　　他的嘴在哪里？楼使劲蹲低了身子在看。“别滚了进去啊”双城笑得不行拉他。

　　因为有你在我好安全，所以能放心玩，你知道吗？

　　他的肚子里啊能装好多东西，比你能看到的多。然后……吐出来。

　　呵呵。双城啊，小楼啊。我们好好快乐，好的吗？
　　把我脑子里别的东西都挤出去。

　　我们把我走过的道路都走遍。我告诉你这里走过的足迹的每一个都是李双城。然后我们退回去。就像倒带一样，退回最安全的天堂。

　　我们要长久的生活在一起。

　　一辆汽车呼哧呼哧的开过来。
　　小楼忽然尖叫得“有鬼有鬼，”扑到双城身上。
　　什么有鬼？哪里有鬼啊？
　　那个，有鬼，一跳跳的，一跳一跳的啊。

　　那不是鬼啊。那是辆车。
　　他们走近了发现是只已经停着的车。

　　怎么在远处看像在开的？双城问。
　　小楼喊着，那里看着好像是在一跳跳的。

　　双城笑着，说，又是这么，我也是，有一次躺在天台，看什么都觉得是鬼。其实是对面建筑的阴影啊，之类的。

　　这空气，小楼说到，这里空气不安全，
　　是黑的，黑色的啊。他拼命跳着伸手抓。

　　双城点着他的头，“鬼住在这里。”楼啊地尖叫。
　　城说“还有这里，”点自己的头。

　　我们都是鬼。一百年以前，一百年之后。

　　也许，是不是客串一下也可能的，自己都不知道。

　　小楼使劲打他。

　　“放心，你只是我的小楼，别人看不见你，他们叫不出你自己的名字。
　　顶多来找我的而已。”
　　小楼刚松口气，又使劲打他。

　　你太坏了。

　　哈哈。原来我的小楼关心我。
　　感觉真好啊。

　　鬼啊鬼啊，都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不理你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怕被鬼吃掉，一口口的咬下肉来，用青紫的嘴巴……”
　　“啊！”

　　哈哈。难怪对不听话的孩子都要讲狼外婆。此招然也。

　　我太爽了。

　　来，抱抱，亲亲，手拉着手回家去……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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