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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
张兴羽把事情都告诉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并且请他们帮忙继续殷惜现有的回忆,不要干扰殷惜的回忆,让她拥有一个确定的唯一的过去。而这样的决定让所有人都不甘,为张兴羽不值,可是这样至少让关心张兴羽的人略感心安,因为如此意味着张兴羽从此不再会从殷惜那里得到伤害了,他们彼此已绝缘。
张兴羽的父母在知道一切后便决定结束旅程提前回国。
张兴羽中午回家拿些资料便见周启明跟殷惜正在收拾东西。
“我们过来拿点东西。”周启明道。
张兴羽只看了一眼行李箱,嗯了一声便回书房找资料。出来后也没多看他们一眼便准备开门离开直到殷惜叫住他。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了动作。殷惜道:“钥匙。”
“你随便丢在桌子上就行了。”说完便离开了。
周启明见殷惜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发了呆,心中有些紧张:“殷惜。”殷惜回头笑了笑,两人便继续未完的工作。
殷惜搬到了周启明的家中,但两人是分房睡的,周启明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因为害怕殷惜回到学校工作会帮助她恢复记忆便提议让殷惜辞了职,虽然殷惜不太愿意,但在周启明多方陈述这么做的理由后殷惜最终也同意了。周启明的母亲现在很需要人的照顾,而殷惜本来就失忆了,立刻回学校上课很不现实,但是这样拖着对校方并不好。再加上殷惜身边人都这么建议,她便同意了,做起了全职儿媳。但这样的生活虽然不会让心性平静的她厌烦,但似乎总有些不对劲,有些冲动想要实施,但她却又不知道冲动是什么,因何冲动。
离婚后不久张兴羽也搬离了那个家,自己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住着,把房子挂到中介准备卖掉,接着辞职创业。
“哥,我准备辞职创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张兴羽又一次拨通了孙皓的电话,电话那头只沉闷了半分钟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
一日中午,殷惜去学校再次办理手续,看着校园里的人来人往,殷惜心中升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这一刻她突然不想辞职,或者说她一直就没想过离开。
“启明,我想留在学校,虽然我失忆了,可能没办法再教学,但是做做别的后勤类的工作应该可以,将来再找机会换。”
电话那头的周启明忍不住带出了愤怒:“不是说好了的吗?你怎么说变就变啊。”
“启明……”
“殷惜,我妈需要人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都跟你分析清楚了,爸妈,我说的是你爸妈也都赞成你辞职……你怎么这样啊。”
“我想如果我在熟悉的环境下可能恢复记忆呢?”
“嗯……好,随便你,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启明,你这是什么态度?”
“殷惜”周启明苦口婆心般说道:“当初我们两地分居,你就说过辞职去陪我,做全职太太,我一直不同意,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因为这件事我跟你不知闹了多久,你知道吗?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在生我的闷气。现在每每想来,我都很难过,因为要不是如此,那一次你就不会一个人回老家。殷惜……很多时候我不想说太多,有些回忆很美好,我希望你记住,可有些回忆我希望从未有过。如果你现在真的想工作,那就去吧,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好。我生气是因为……算了。你看辞职的事情都快完了,这样吧,你先等两天,我回来再跟校方求一下情,帮你把手续撤回来。你暂时就别管了,这事儿说不麻烦其实也挺麻烦的。”
殷惜最终败下阵来,在周启明的体恤关怀下终于又收回了自己不辞职的决定。
殷惜挂了电话,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一号教学楼前,这时,一个人向她走近。
“殷惜老师?”
面前这个人有些胖,看起来很是稳重,但眉宇间显得有些圆滑的憨傻。
“你是……”
来人笑了笑没直接回答。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所以……”
“我知道。”这话他说得似乎有些勉强。
“我们……”
“我也在这所学校工作,我叫李海。”
“那我们应该很熟吧。”
李海望着殷惜约莫两秒钟“不是很熟,就只是认识。你来学校是准备开始工作啦?不再休息一段时间?”
“我来辞职的。”
“辞职?”李海点点头:“是应该休息的,想来你的丈夫很关心你,这样挺好,辞职换个新环境或者好好养病总归好过在这。”
殷惜不太明白李海为什么会这样说,似乎对自己辞职很是赞成。
对于李海来说,现在的殷惜已经让张兴羽遍体鳞伤了,那就伤得彻底,从此不再来往。他知道殷惜辞职肯定是周启明的主意,就怕学校的生活会帮助殷惜回复记忆,而李海或者张兴羽的所有朋友也都希望殷惜不要恢复记忆,因为只有这样她便不会再一次伤害到张兴羽了,或许她无意伤害,但那份殇已然存在。
殷惜整个过程都进展得很顺利,因为李海很是帮忙。而李海所谓不熟却又这么热心被李海解释为关心病人。
当一切结束后,失落的情绪浮上心头却已无可奈何。
殷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太阳斜挂,街道两旁的大树落下斑驳黑影,在行走间的殷惜身上跳跃着,点缀着。殷惜的心却未随之跳跃,而像一根平静的弦在水中浸泡,即便动也难奏出一曲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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