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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成败攻心为上
自那次登山之后,宁王成了他们在承国第一个登临质子府的客人,而且很是频繁,康静言也似乎很欣赏他,渐渐地他们三人成了朋友,清平顿时感叹命运的奇特。
这天上门来的不知宁王,还多了几位。
清平看着厅中的几位皇子,觉得头都大了,什么时候,她这质子府这么吸引人了。
已是寒冬,飘着飞雪,天冷的吓人,清平不太习惯这北国的冬天,每日只是和康静言守在火盆旁看书画画吹笛弹琴,就是关山楼都很少去了。
今日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着实吓了一跳。
宁王除去风衣,向着火盆走来:“无意说你们这的酒好喝,这不,都跟着来了。”
太子也跟着道:“希望没有打扰公主和康公子。”
清平硬着头皮道:“哪里哪里,快请坐。”
山山每隔几日便会差人送来关山月满,照着今日的人数看来,怕是不够了。清平唤过白华,让她差人跑一道关山楼。
“看来,公主和关山楼的关系很是亲近呢,我听说着关山月满是尚城千金难求的美酒,公主这却能每日饮此美酒,看来公主定是没少去啊。”说话的是四皇子叶阳文忻。
清平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挑了挑眉淡淡回道:“关山楼的老板和我很投缘,亲近一点也无妨吧。”
只见叶阳文忻还想说什么,被太子扫了一眼便乖乖闭嘴。
清平看那康静言,却早被宁王拉去角落下棋了。
酒很快便送了过来,一时间满屋芬芳,让人忘记了冬日的很冷,仿佛身处温暖的春天。
大家围坐在火盆旁,吃菜喝酒,倒也是一大乐事。
五皇子叶阳文易忽然狠狠喝了一口:“真是名不虚传,这些日子,被北地叛乱搞得心烦,今儿个总算是可以痛快喝一场了,清平公主,谢啦。”
清平听了心里暗暗吃惊:北地叛乱居然持续了三个月?这北地一叛乱,天下便开始不太平了吗?
“五皇子客气了。”
二皇子叶阳文辰喝了一杯也是满口称赞:“好酒,难怪小皇叔总是三天两头往这跑。”
宁王听后头也不抬回道:“可不是,今天算是便宜你们这些小子了。”
叶阳文宣笑道:“是是,谢谢皇叔。”
宁王哼了一声,便转回去接着下棋了。
接着,五皇子便只顾和四皇子说笑,二皇子偶尔参与其中,只有太子叶阳文宣和三皇子叶阳文默不说话,一味沉默地喝酒。
窗外的雪花簌簌飘着,雪越下越大了。窗户被吹开一角,清平本想关了,可走近一看这银装素雪的世界,一时便痴了。
叶阳文宣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与她并肩一站。康静言状似无意瞟了一眼。
“以前见过这样的雪吗?”
忽然听到身旁有人,清平吓了一跳,一看,原是太子。
“丰国的雪很少,只有最冷的冬天,才会飘雪。”
听到这略带寂寞哀伤的语调,叶阳文宣不由侧目看着她,清高秀丽,却不失端庄大方,上次宴会一别,竟时不时会想起她,想起她对着他一饮而尽的英气模样,还有那醉了清风明月的悠悠笛声。这样的人,是应该抓住的吧。
看着她渐渐泛红的鼻尖,隐隐的心疼传来,伸手轻轻关了窗子。
“飘雪虽美,却也寒气逼人,先回去吧。下次若要看雪,就要多穿一点,站在天地之下,那样才能看出最美丽的雪。”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怀,清平忽觉得有些慌乱,转身的瞬间便乱了阵脚,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清平惊呼一声。
“小心!”
忽地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平傻傻看着拥着她的人,明亮的双眼闪着灼灼的光,不知谁一声咳嗽,清平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他。
察觉到厅中的安静,清平条件反射向康静言望去,他执一颗黑子,似正要落下,竟然没有看她。清平心中顿觉不是滋味。
“多谢太子。清平忽觉身子不适,先退了。”
“可是受了寒,招个太医看看吧。”
“不用了,清平心领太子的好意,清平休息一下便可,先行告退。”
不等太子回话,转身便头也不抬的离去,丢下一屋子各有所思的人。
回到房中,清平抚着玉雕娃娃,向窗而坐。想到康静言方才毫不在意的侧影,心中难过不已。
白华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公主,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清平摇头。
白华放下茶,取下外袍向清平走去。
“公主不想喝茶,那便披件衣裳吧,着凉就不好了。”
清平忽然起身抱住她,白华一怔。
“白华,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白华闻言,心中一暖,不由放柔声音道:“那是因为公主也对白华好啊。”
“可是有人对我不好。”闷闷地声音传来。
白华轻轻回抱住她:“公主,说的是公子吗?”
见她不说话,白华继续问道:“公主喜欢公子是吗?”
清平闻言,猛地推开她,红着脸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白华笑了笑,上前将外袍细细披在她身上,退后一步道:“府中很多人都知道啦。”
清平的脸更加红了,有那么明显吗?
白华转身将茶杯端给她,清平接过,双手捧着却不喝。
“白华,那你说他喜欢我吗?”
扶着她坐下,白华轻轻道:“公主难道不知道吗?”
清平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说过喜欢我的。”
“那便是喜欢了。公主,白华也觉着公子喜欢呢,想想公子身体不好,却每次都心甘情愿地陪着公主到处玩,总是宠溺地望着公主,公主想怎样,就怎样。”
“有吗?我没觉着啊。”
“呵呵,那是公主身在其中,没有看到罢了,我们这些下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清平低低笑开了,心中也不觉着难过了,认定是自己任性,他甘愿顶替康西哥哥来陪她,不正说明这一点吗?
抬头看着白华:“白华,谢谢你啦。”
白华小小的脸上浮起浓浓的笑:“公主言重啦。”
这个白华看着比自己都小,却给人一种沉稳干练的感觉,她很喜欢她,在这异国他乡,能遇着她,也算是件幸事。
康静言送了宁王一行人出府,缓缓走在回院的路上,身后跟着风莲。
“大羽呢?”
“回公子,大羽正在收拾花厅,需要叫他过来吗?”风莲恭敬地答道,谨慎的态度与她一张俏丽的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用了,我看上次他伤有些重,以后让他少做些,可惜,左脚被毁了。”
风莲闻言,俏丽的脸慢慢浮出悲痛之色:“上次多亏公子请来神医相救,大羽伤成那样还能走路,已是大幸了。”瘸着走路总比不能走路好。
康静言淡淡笑着:“我看那高书林高二公子很是霸道,他的父亲兄长都不管管。如此草菅人命,还能活得那般逍遥。”
风莲眼中浮现冷意:“谁让他姓高呢?”
“此话怎讲?”
风莲忽地垂下头,沉默着不说话。
康静言走得更慢了:“反正闲的无聊,你就讲讲吧。”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风莲却觉得不可抗拒,不由缓缓将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是。公子有所不知,如今陛下虽然把持朝政,可那高太后却一直暗中插手,以前陛下还小时便是太后代为执政,陛下亲政后依然对权势恋恋不舍,直到今日,有了这高氏外戚专权。高氏一族党羽遍布朝中多年,手握重兵的高连知将军便是太后的内侄,如今的高皇后便是右相和高将军的妹妹高琼知,高皇后同她那姑母一样,心如蛇蝎,阴险狠辣,将后宫搅得翻天覆地,传说二皇子的母妃和三皇子的母妃都死于皇后之手。高丞相在朝堂上说的话有谁敢驳,那右相府在这京城,谁敢得罪,才有得那高书林如此嚣张跋扈!”
康静言听着这带着恨意与愤怒的语气,停住转过身来,笑着问道:“承国有一个右相,那便还有个左相,难道左相也怕那右相不成。”
风莲恨意更深了:“哼,如今这左相也是那位高右相铲除前左相扶上去的,不过是高家的一条狗而已。”
康静言笑得更深了:“风莲,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却能将朝堂之事看得如此透彻,真是难得啊。”
风莲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笑着,却让她冷到了骨子里,她说得太多了,此刻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康静言的一双眼深不见底,说出的话也带着深深地诱惑,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
“风莲,你想报仇是吗?”
风莲闻言,身躯狠狠一震:“公子在说什么,风莲听不懂。”
“呵呵,风莲,本名齐莲晓,还有一个哥哥齐风晓,父亲是前吏部尚书齐忠耀,因前左相谋叛一案受了牵连,双亲问斩,哥哥发配边疆,你也被贬至青楼为妓,当夜逃跑途中被户部衙门奴才大羽所救,后被遣至质子府为奴。哦,对了,你还对大羽放心暗许,是吗?”
此时的少年跟平时判若两人,这个猎人一般的气息,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柔弱少年的身上。
“怎么样?想好了吗?”少年逼近一步。
她低下了头,想起乌云盖天的那日,上苍都在替她哭泣,哥哥早已被押至承国南部的楚州,只有她为爹娘送行,刽子手无情砍下去,她只看到鲜红的血洒满了刑场,也喷在了她早已死去的心上;再想起那日大羽哥冰冷地躺在那里,又是鲜红的血,让她重新活过来的大羽哥,此刻像是没了气息,她的心都碎了。是高家!是高家!是高家让她毁了她一生!
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想报仇,她要报仇!
看到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康静言很是满意:“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风莲不语。
康静言继续道:“我帮你报仇,并且保你、你的哥哥还有大羽从此平安,不过,你从此便要为我所用,怎么样?”
风莲的脸上浮现一丝坚决:“只要公子能帮我报仇,风莲愿意追随,绝不背叛!但不知公子如何帮我报仇?”
康静言转身,月白的衣袍凌空划过,泛起刀剑般凌厉夺目的冷光。风莲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传来:
“做我的手下,第一条规矩便是不问不该问之事!明白了吗?”
风莲紧紧跟上,自此,报仇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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