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永夜抄

　　四知光私语想要的东西，在幼年的开始时是一颗名叫“LIR”的恶魔果实，LIR意为“久远”。

　　阳炎已燃，海光易染，长者半白的须发，令人讨厌的海鸥，彼时内，私语目力所及的靛海之蓝变成了历史丑陋的灰色。

　　“YUI，该走了。”卡普重新穿好刚脱下不久的海军制服，衣袖中伸出的强有力的手臂，顺势提起了她的衣领，“去跟LIR道别。”

　　私语瘦弱的胳膊紧紧抱住怀里的夜抄，刀身沉重而冰冷，她空出一只爪子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双脚在半空中乱晃：“放手——快放开老子啊魂淡！！”

　　卡普哈了口拳头，在开门的同时收敛霸气给了她的脑袋一拳。

　　“YUI~”穿越了洪荒的美少年，LIR坐在屋外白色的石龛上，龛格间透明的夜光石发出星星点点的荧光，照亮了黑霾的树阴下欢快摆荡的、少年光洁的小腿。

　　时光不曾久远，人生亦不曾初见，彼以外失真的话语，彼以内失格的容颜。

　　LIR在笑，私语泪流满面，她意识到这场梦的由来，梦里的LIR只是一只温柔作祟的小鬼。

　　即使想要拥有他，即使没有人会来阻止，即使她说，我踏着罪人的尸骨前行，却终究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去死吧！SHITSUNE·LIR！！”光线变淡，轮廓变浅，少年僵硬的笑容，她在远古的梦里仿若一道春雷惊醒。

　　LIR不是果实，LIR不会开花，LIR不曾来自异世界的谧蓝深海。

　　LIR像只长了犄角的恶魔，匍匐在她耳边，又像一只吃着水草的兔子。

　　LIR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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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是浅眠，私语眨动潮湿的眼角，手脚一片冰冷。她翻下床，去捡被自己踢飞出老远的被子。

　　房间里空荡荡的，靠床的墙壁上有一扇圆形的窗户，她伸手抚过布满水汽的蔓白色玻璃，擦出透明清晰的一角。她跪在床上，伏着窗口向外打量，结果在堆满货物的甲板上看到了一只穿着衣服的白熊。

　　“…………くま（熊）？”她歪头。

　　夜抄被斜放在床头的台灯下方，他的睡眠习惯一向很好，是一种有规律的生物钟，私语听他说，好像是因为之前的他一向是被使用在战场上的缘故，那个时候的睡眠对他来讲简直是一种奢侈，也就潜移默化了他现在的养成。

　　她裹了裹身上宽大的白色男式衬衫，下摆遮住了一半的大腿，她卷了半天袖子，决定先把它当做裙来穿。

　　没拿刀，她直接在腰间束上一条黑色的皮带，活动了一下胳膊便光着脚走了出去，准备使用肉搏战术来抓扑大熊。

　　走道里，脚步踏在冷硬的铁板上发出轻微的脆响，现在入夜已深，整艘船都进入了人类深度睡眠的时刻，私语这样想着，在看到前方房间的门缝里射出的乳黄色灯光后，微微愣了愣。

　　条件反射地放轻了脚步，路过灯光时，她猫着腰悄悄将半张脸朝着门缝贴了上去——

　　罗正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看书。

　　她见状忍不住轻轻咂嘴，大晚上的不睡觉居然在那儿装大龄文艺男青年？她在心中不屑。

　　“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儿偷窥我吗？”床上的人翻过一页纸，顺便撑着手臂换了个舒适的仰躺姿势。

　　私语抓着门把的手一抖，“砰”的一声，本能地关上了门。

　　她转身便想离开，刚走出几步却突然发现，她这一关岂不是真显得自己是来偷窥的了吗？

　　她撑着墙转过头，盯着被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无论开还是不开都让她很不爽。

　　甲板上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微弱轻响，她抬起头眨眨眼睛，突然想起甲板上还有只大熊。在她片刻的愣神间，罗下了床来开门。

　　他顶着两只发黑的眼圈，眯起眼探出半张脸，刺着诡异花纹的左手向着对方招了招。

　　“………………”人家现在不想跟乃讲话。私语翻了个白眼。

　　“我需要你履行承诺。”罗撑着门板靠在门框上，朝着床上的一大叠书籍资料扬了扬下巴。

　　私语眼珠下垂，她看见对方的床上正摊着战子纱给的航海图，稍稍沉默了会儿，迟疑片刻后她向前几步，不顾对方撑在门板上的手，一掌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罗不介意地挑眉，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随后随手带上门。

　　不需要过多的明细，罗知道的东西，除了【黑水】的内部消息外，并不比她少多少。他很聪明，往往是私语说一句话，他能想到的东西就会比对方自身考虑的还要多。

　　“颠倒山最好是晚上的时候去爬。”私语的指尖滑过海图上红土大陆的边缘，停在了伟大航路和它的相交处，棕红色蜿蜒崎岖的土地上张开了窄细的裂痕，这是爬山的入口。

　　“是因为有特殊的引导标志吗？”

　　“很聪明嘛，船长。”她托腮邪笑，“这是最快的寻找方法，不过危险程度只会只高不低，我建议你还是犹豫一下的好。”

　　罗倚靠着身后冰冷的墙面，他拾起落在床边的羽笔，弯下腰在颠倒山的位置上画了个黑色的叉，私语可以轻易看见他下腰时背上凹凸分明的蝴蝶骨，在这个寂静的冥想夜里，由下而上共鸣到肩胛，全身都在不可察觉地轻微颤抖，兴奋难耐的炽热的血，鼻翼两侧浮起的细密汗珠，都注定了今晚必定会一夜无眠。

　　“这种事情，只要相信航海士就可以了。”他声音沙哑，侧过身收起海图，灰蓝色的眼睛微闭，在眼窝的阴影下衬出了深海的碧泽。

　　私语微怔，这种话虽然在听觉上十分漂亮，但论正常的行为准则来讲，人类可不是只靠一感便能够存活的物种。

　　一向只依靠自己的强势女孩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精神上的松弛感吓得有那么一瞬的不适应。

　　条件反射地伸出爪就想去拍对方的脑门，刚挥到半路，却猛然想起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路飞这一点，爪子僵硬地停住在半空中。

　　看得罗一愣。

　　“要消毒吗？我来帮你啊。”她干笑，手不自然地讪讪收回，同时将视线移上了他肩上的伤口，位置有些不好，靠近脖子，自己上药可能不大方便。

　　罗挑着眉好笑地盯着她的手，他看出对方刚刚那一下是想要拍他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放下了，也就表示对方不是尊敬他就是在害怕他了。

　　看到这儿，作者忍不住抬手拂了一把无虚有的汗，呵呵，有这种想法的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他没情调还是说他想太多的好。

　　“好啊。”他心情愉快地朝床边摆满各式药剂和医书的巨大书架扬了扬下巴。

　　私语走过去，盯着架子上上下下大致扫了一遍，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终于抬手选定了一瓶。

　　她突然发现架子的左边还有一只木制的立式柜子，和人一般高，凹槽的地方用透气性好的麻亚布挡着。她好奇地伸出爪子撩开布的一角。

　　额……

　　她愣了愣，觉得腰间一阵阴风吹过，罗轻笑的声音从背后伴随而来。

　　“害怕吗？”他问。

　　她顿时死鱼眼，眼前微烂的男性尸体所带给她的惊悚感也顿时少了大半。

　　喂，不要笑得这么贱好伐，知道你是个变态杀人狂，会把自己的战利品收藏起来，这就跟狗狗会藏骨头是一样的，都是本能！

　　她收回撩布的手，视线重新回到书架上，准备再找一些棉签和纱布：“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罗靠在墙上，双手负在脑后：“烂透了之后，可以把他做成骨架模型；烘干了之后，尸油可以卖到黑市做化妆品。”

　　她翻找的手一抖，一脸惊吓地回过头：“=皿=化妆！？”

　　“是高级化妆品的原材料之一，带点催情作用。”他说着，拇指和食指之间空出一小段距离，边笑边比划给对方看，“在黑市上，这么一点人体脂肪的时价就可以高达10万贝利不止。”

　　“…………火烈鸟那个变态佬。”她低声喃喃。

　　“什么？”

　　“……我说，枯骨和化妆品对我的杀伤力依然为零，比僵尸丧尸一类的要好太多了。”她眯着眼睛继续不耐烦地翻找，终于在架子上层的阴暗角落里找到了积着一层薄灰的纱布和一圈绷带。

　　“谁说为零了？”他睁着一只带笑的眼睛，另一只掩埋在柔软黑发投下的阴影里，“前几天海鸟①还被我用大腿骨挥出轻微脑震荡了。”

　　私语闻言愣了愣，若有所思道：“难怪今天下午他看到我的时候反应这么剧烈，原来是脑子的问题吗？”

　　“是昨天了，现在已经过零点了。”他看见对方像模象样地把包扎用的一系列东西都放在一只铝盘上端了过来，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呆。

　　“卟噜卟噜卟噜、卟噜卟噜……”书架上的黄色电话虫瘫着一张带黑眼圈的脸突然叫唤了起来。

　　私语单手托盘，空出来的手顺势拿起了话筒，她火大地朝话筒那头怒吼：“魂淡！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精神不好老子明天还怎么去毁灭世界！？？”

　　罗皱眉，那明明是他的蜗牛，她这么说，那么毁灭世界的事他指不定要被无缘无故地带上了几笔。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私语听到了短暂的低沉的叹息声，她疑惑地皱眉，转个身就准备挂上电话，位置正好背对着罗。

　　“YUI啊……人类已经阻止不了你了。”

　　她一愣，表情顿时苦逼了，抓着话筒的手颤个不停，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要把蜗牛的脸踩在脚下不停碾踏的愿望：“……=@=干神马？”

　　罗盯着私语的背影脸色不大好看，知道他号码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可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就是来找她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注意了，而且说不定就是【黑水】的人。

　　私语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片刻后挂了电话。她挠了挠头发，右手习惯性地向腰后摸去，额，夜抄不在，还得先去拿一趟。

　　“找你的？”罗明知故问。

　　“啊，我夫君。”对方露出嘲笑的表情，她端着盘子一脸不介意地走过来，把盘子轻放在床榻上，“出去一趟，早上回来。放心！药等姐回来上！既然姐开口了就一定会帮你上好！”她说得很真诚，单手拍上对方没有伤的那一边肩膀。

　　罗黑着脸目送她出去，片刻后他垂下眼皮瞥了瞥放在盘子上的那瓶绿色液体，眼角蓦地不自然地一抽。

　　绿色瓶子的标签上赫然只有四个大字——

　　= =#福尔马林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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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抄嗜睡，但不是索隆的那种，对方是只要不流汗那基本就是在睡觉，且睡的时候警惕性依然很高，而夜抄是那种一想睡就很难叫醒、不想睡就可以几天不睡的那种，且警惕性超差，几乎没有下限。

　　所以当他睡眼朦胧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正在黑夜的冷风中呼啸奔过的时候，他呆楞了3秒，接着深吸一口气猛地爆发了：【啊！！！！！四知光你能再放肆一点吗！！？你当逛牛郎店跟逛庙会是一样的吗！？带老子去是进不去的啊BAGA！！】

　　正在狂奔途中的私语被吓得差点以头点地，“闭嘴啊！！谁会带你去那儿啊！？再说就算不带你老子也照样进不去啊魂淡(#‵′)！！”她怒吼。

　　【(#‵′)那你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在外面溜达什么！？】被冻醒了的他一样很愤怒。

　　“你以为我喜欢出来溜达吗！？是缇奇啊！”私语刚刚接到的是缇奇打来的电话，她想不出除了银时之外还有谁能够透露自己的行踪了，额，战子纱不算，那丫跟缇奇有仇，“坂田夜叉他大爷的！”

　　缇奇也是【黑水】的成员，两人关系还算好，一起冒险翻越了红土大陆，应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见缇奇跟见牛郎有神马区别？】

　　“……我跟船长说出来见夫君--。”

　　【完了，那香叔怎么办？】

　　“就说是前夫好了。”

　　【路飞真可怜，不对，艾路、鹰红两家都因为你这个女人的存在而变得辛酸了……】他顿了顿，突然发觉，【你看上的咋都是些受？】

　　“这儿属性为受的你最没有资格说别人。”

　　【(#‵′)去死！】

　　私语扯扯嘴角，她渐渐放慢奔跑的速度微微喘了口气，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被柔和的乳白色光晕模糊了视线，路灯下烟雾缭绕，戴着黑框眼镜的黑发男人正斜靠在一边的墙上抽烟，他的一只手插在背带裤宽大的口袋里，看见她跑近的时候，拿烟的那只手示意性地朝她挥了挥，烟草的灰烬撒落了一点。

　　她愣了愣，径直朝他跑了过去。

　　“哟，缇奇~”她挥着手好心提醒道，“你的裤子背带要断咯~”

　　“你还不是没穿裤子就出来了，衣服再长也不能这样啊……”男人抽了口烟，一脸无奈地盯着她的大腿。

　　“放心，没人敢看。”她一脸无所谓地笑笑，蹲下身去系长靴上的带子，“你不是说叫我去南岸找你么？”

　　“等了半天你也不来。”他也蹲下来，叼着烟看着她系，“还以为你迷路了，就来找找你。”

　　“切，到底什么事啊，电话里那么严肃。”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白烟，抬起头盯着发出暗淡光晕的路灯，眼仁也变得茫茫一片：“啊……上面的人叫我来做掉你。”

　　私语惊讶地抬起脸，扶着夜抄差点跳起来。

　　缇奇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她再次蹲下来，两人目光对视，他看着对方暗作镇定的眼神，突然风凉道：“你太贪心了。又要力量、又要权利，又要自由，不要把【黑水】想得那么善良好吗？”

　　“……我又不是白要，我知道该怎么做。”她咬着牙，开始调整呼吸，“大不了我先你一步。”

　　缇奇表情放软，他有些不忍对方的这种性格，太过拼命了，“别紧张……不会让你有事的。”他闭上眼睛，摸着对方的后脑把脸凑上来，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都异常冰冷，感受不到什么温度差。

　　明明实力不够却喜欢硬撑，傻瓜一个，别以为每次都能够像上次翻越红土大陆时一样，那么侥幸好吗？

　　“痛啊！镜框磕着我啦！”她一手推开对方的脸，一手去揉刘海下微微发红的额头。

　　缇奇叹了口气，撑着膝盖一手夹着烟站起来。

　　“总之这不是BOSS的命令……”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想了想却又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来见你一面，天亮之后我就得起航去阿拉巴斯坦了。”

　　私语闻言愣了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阿拉巴斯坦应该是在闹政变，昨天的报纸上似乎说过叛乱军已经将近有30万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最近收到的风，说巴洛克的人都在陆陆续续朝那儿集合，我的任务是去调查，看看他们是不是想对【黑水】不利。”

　　“哦，那你小心一点。”她笑得没心没肺，“老规矩，和平出差别忘了带礼物~”

　　灯下的男人看了一眼对方挂在脖子上的那颗扣子项链，突然温柔地勾起好看的唇角：“啊，包你满意。”

　　①海鸟：帽子上印有“Penguin”的那个男人，查了一下，Penguin有两种解释，一为企鹅，二为大海鸟，所以给他设定的名字就为海鸟。

　　②福尔马林：尸体防腐剂，有保鲜、杀菌作用。

《[伪综漫]娈之书》
《永夜抄》的姐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