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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7】衣袂临风·拾·狂镰
湛灵桦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狠狠休息了一宿后,昨日身体的透支感终是恢复了不少,不过困倦感还在。这还是有三日的休息时间,等循环赛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晚尹怀提供的情报量确实不够,和此前所得相近,湛灵桦寻思大概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看看运气。
又坐了一会儿后,湛灵桦麻利下床洗漱穿衣,很快就在院子里碰到了刚回来的谢长袂。
“嗯?前辈去哪了?”
“去吃了些东西,毕竟昨日消耗太大。大人这些日子也务必保持饮食,确保身体的恢复。”
“自然,在下也正要去吃早饭。”
“嗯,总之好好休息。”
谢长袂说罢便进了屋子,想来是打算继续打坐养神,而湛灵桦在院内洗完脸也就直接出发去觅食了。
不得不说镇天坛的伙食水平确实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厨子都是式神,于是食物非常流水线化,只能吃到菜单上固定的食物以及固定的味道,也无法删减菜中的食材。于是挑选起来颇费时间,这么一想昨晚尹怀能够瞬间点好一桌对口的菜肴,也是很了不起了。
饭毕湛灵桦滑去了三才谷,寻思着看看后续赛程有没有出,一边也随意逛逛——反正是不想再去广场了。
一到三才谷,发现这里聚集了好些人。考虑到后续赛程将在中心的小园林内进行,湛灵桦也就没有图省事儿从外绕道,而是从园林内穿过以到达公示牌前。
还记得当时开坛之日,自己自上而下便见这园林算得上是元素丰富、错落有致,在这种场地战斗,情况也会复杂很多。而今身处其间,更是觉得环境复杂,联想到几日后的比赛,一时完全摸不着底了。
努力放松后,正在潭边行进的湛灵桦也才开始在意周围的人。不过似乎并没有后续参赛的人——至少组队赛的人没有——都是些看热闹的人,感慨着“不知何时才能也来这里比试”、“这园林设计得真不错,也很值得学习”、“趁这里还没被毁赶紧来转转”……
或许自己也该平常心一些才是……
出来园林,以中间的大理石道路为界,左右两边各有一面同样是大理石材质的告示牌。那边袁砚青正在左边的牌子前往上张贴告示。
“出来了?”湛灵桦愣了愣,就往那边去。不过聚集的人群很快便有松散的迹象,已经有人说着“还没出还没出”一边往外面挤了。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人群彻底散开,剩下袁砚青在那张贴告示。湛灵桦过去一看,告示上说着明日午时公布后续第一场赛程,往后每一日午时依次往后公布。
那边袁砚青贴完这边,正要去贴另一边,一回头就看见湛灵桦,忍不住道:“你怎么还在这?明天才出赛程。”
“嗯我知道,我只是四处看看。”
“这么一说记得你还是第一次来,也恭喜你进后半程比赛了。”
“多谢。”
“你随意,我先去忙了。”
目送袁砚青离开,湛灵桦看着有人上去告示牌后的山崖,记得开坛典礼时袁词柳便是在上层。自打开坛典礼后,作为奖品的竹箫就一直摆在那里,甚至还能上台去近距离观摩,不过似乎是不能碰?这倒也能理解。
连番比武下来,湛灵桦自觉要拿到竹箫相当困难,干脆也随着人流慢慢顺着台阶上去石台,准备去看看那箫,或许能有些找到替代品的经验。
台上三三两两聚着些许人,有在台前观察打量的、也有伸手在那感应的、还有扎堆唠嗑的。好在五支箫放得比较开,湛灵桦就算还带着把轮椅,也能找到个位置伸头看看——
头刚挤进去看见东西,眼前却是一花,那箫已不在架上。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声,一个黑影已经飞出大理石栏杆,往一旁观赛的小山飞去。
这会儿可不在结界内,湛灵桦瞬间回神,右手一拍、连人带椅就也飞了出去。刚拿出琴来欲待拨弦,又一黑白相间的影子窜上前,连带着一道寒光,先前那黑影直接倒下,刀刃也染上了红色。
这会儿湛灵桦也看清楚了来者便是袁砚青。也是,他就在山下张贴告示,作为镇天坛的管理者,这种事情自然要出手;只不过这人果然深不可测,自己定然比他反应更快,但却是他先出的手,而且还是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胸口。
“你怎么……直接就杀了?”袁砚青将长刀拔出入鞘,湛灵桦见那人毫无知觉、显然已死,直接愣住。
“啊?”袁砚青刚从尸体上翻出竹箫,有些奇怪地起身回头,“直接抢御灵会奖品,这不直接杀了,镇天坛威严何在?又怎么给参赛的人负责?”
“那也不能就这么杀了?”湛灵桦认真道,至少应该再做些什么?调查清楚动机?
还未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对方缓缓转过身、刀背敲着自己的肩膀,有些不耐地打断:“为什么不能?不论他偷没偷东西,我想杀谁就杀谁,有本事可以找我报仇——界内可没规定不能杀人。”
“啊?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湛灵桦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的逻辑了,下意识就道。
“老娘高兴,这个理由不行吗?”袁砚青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甚至散发着有些不祥的气息,“这世界本就是杀或者被杀,被杀了只能怨不能反过来杀了我。”
“……你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你们白虎堂搞的那些都是些哄小孩的东西,弄得界内散漫无比……”
“你是觉得应该优胜劣汰吗?”
“这不重要。”袁砚青哈哈大笑,湛灵桦只见眼前一花,脖颈就感受到了凌冽的寒气——这人正在自己身后,刀已不知何时出鞘、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湛灵桦浑身僵硬,但又很快镇定,只是斜眼瞥着身后,也不过是看见衣袍一角,一时没有说话。
袁砚青贴在湛灵桦耳边,幽幽一笑:“重要的是你们白虎堂的‘七宿’是管不了我的,老娘要杀人,你们一起上也只不过可以死一块好看点。”
“……”
“所以不要想着教训老娘。”
长刀在袁砚青手中抖了个刀花,又精准地滑进刀鞘,随着长刀入鞘的声音,她不忘背着湛灵桦微微侧头道:“这是镇天坛,那自有镇天坛的规矩,白虎堂管着整个界内还喂不饱吗?”
不是的……甚至,我们宁愿不再作为“四圣”存在……
湛灵桦浑身颤抖、轻摇着头,心里否认着对方的观点,却又无意转身叫住对方。
那是界内最原始的规则……
“大人还好吗?”
湛灵桦还有些心有余悸。虽说袁砚青应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杀了自己,不过方才确实是自己这辈子目前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加上那句质问,导致自己不觉间在山上待久了脸色还极差,还有人专门上来凑近关心。
“啊,我……我没事……没事……”湛灵桦低头抚膺轻喘着气,抬眼看时,发现来的还是个眼熟的。
张然见状也没有离开,只是默默站在身侧,以备不测的模样。这倒让湛灵桦不好意思了:“多谢了,我真没事……”
“但是你的脸好苍白……”张然走到跟前,颇为绅士地蹲下正色道。
“啊,是吗……?”
湛灵桦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脸色能差到这种地步,看来自己的抗压能力也忒差……不过看到对方头顶上那对毛茸茸的白色大耳朵时,又觉得放松不少。
“在下送大人回去?后面还有比赛呢,大人可得保重才是。”
张然说着,已经起身走到了轮椅后准备推动。湛灵桦想了想,却是问:“怎么认得我?而且,先生来御灵会也是为了竹箫吗?”
“大人也晋级了,在下认识很正常?”张然歪了歪头笑笑,“竹箫么,那个随意。白大人要我陪她来凑个人头,虽然她说如果拿了东西,就当做我的劳务费,不过我是不做什么指望。”
“凑人数?”湛灵桦有些奇怪,“她直接去参加单人赛不就好了?”
“不知道大人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很好战,一个单人赛满足不了她,所以干脆两边都打——反正不冲突嘛。”张然闭目挠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这……白大人的精力也太好了。”湛灵桦想了想自己直接在彻地台看台上睡得不省人事,另一边还有人整天高强度比武,感觉就算自己活到白肃那个年龄也做不到。
“别在意,可能这就是兴趣的力量。”
“大概吧……”
这会儿湛灵桦已经被推到了三才谷谷口,她赶忙对张然道:“多谢张先生了,送到这就可以了。”
“没关系吗?我很闲。”
“先生太客气了,在下还不知道如何感谢。”
“无妨,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是吗?”张然微微一笑,“说不定未来我们还会因为公务合作呢。”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虽然身处后堂、不怎么需要过问前堂的公务,不过以张然的修为,若是需要他出手的事情,那自然还是需要‘七宿’出面的。
不过很快湛灵桦发现,自己和张然那不是一般的缘分,那还是首轮就撞见的缘分。
次日在公告牌前看见首日的赛程,白肃和张然的大名赫然就在自己对面,湛灵桦登时苦瓜脸。但再一想,这后半程比赛,也没哪个好对付,至少第一场之前还有一天时间,不像后面一天接一天的,还有一天时间缓缓算不错了。
考虑到后面密集的赛程安排,加上对手实在不是自己临时抱佛脚就能应对,湛灵桦有些得过且过的意味儿了。这种时候就忍不住又想到了湛灵松的名言——一切问题都源于能力不足——但自己平日里确实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或者说没有如此死抠细节,于是到了这种场合,竟然如此水土不服。
不过谢长袂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搞得湛灵桦都很是不好意思,加上白潇的事情,自己自然会尽全力。
只是自己的尽全力能有多大用就不好说了。
不得不说这后半程在三才谷的比赛确实热闹得多,不愧是十年一次的顶尖对决,湛灵桦不禁怀疑,如果自己不是参赛人,是否能抢到个座位观赛了——好在进了后半程的人,在袁词柳那正对着园林的台子上靠近彻地台的一侧,有专门的座位。好奇的湛灵桦还忍不住探探头,果然另一侧也有座位,只不过只有十个位置,想来是单人赛那边入围的人坐的,此时也有几人在座观赛。
谷中用作赛场的园林经过了上午单人赛的摧残,已经出现了些微破损,不过整体环境变化不大,之前适应过的环境大体未变。
而随着时间临近,这山崖专用座位上的人也渐渐齐整,陆续而来的景南、牧怀瑾、张然等都和湛灵桦打着招呼,湛灵桦也不得不回应,让她变得更紧张了。
“这么紧张?”谢长袂感受到了二人中间茶台的抖动,“大人尽力就好,紧张只是徒增烦恼。”
“……嗯我知道。”嘴上这么说着,湛灵桦抖得更厉害了。
谢长袂只好苦笑,自个儿悠然摆弄着茶具、喝起茶来。
又过了一会儿,袁词柳再度出现在不远处的上层山崖上,简明扼要地请牧怀瑾、葛兰与洛清笛、谷雨下台开赛。
伴随着周遭阵阵欢呼口哨声,坐在一旁的四人说笑着跃至谷底,分别从东西两侧进入园林。
湛灵桦原本还挺想看一下学习经验,但过度的紧张感加上这二人又都是笔法路子,湛灵桦只觉得眼晕,甚至觉得结束得太快。
但太快可能也不算什么好事,至少湛灵桦此时此刻这般认为——袁词柳点自己下去进行下一场了。
“湛大人放轻松点嘛——”起身经过湛灵桦时,张然忍不住笑笑安抚,“我们又不会把您吃了。”
湛灵桦扭头,正看见张然阳光的笑容,他身旁的白肃还揣着个椰子大口喝着,同样笑着往自己这边看,只是多了一丝好奇。
“啊……多谢了。”湛灵桦这会儿终于找回了点“七宿”的感觉,没再那么磕巴,湛灵桦也忍不住寻思这大概就是惯于交际带来的习以为常。
只是比武一事确实不在其中。
“坐稳。”谢长袂不动声色,惯常般开口,就提起湛灵桦一侧的轮椅扶手,将人带下山谷就位。好在这种事湛灵桦已经习惯,不再像初次那般大叫。
双方站定园林两侧后,随着袁词柳一声“开赛”,湛灵桦跟着谢长袂一道沿着青石板路踏入园林。
不得不说进了园子,有赛场结界隔离,没了外部喧闹的环境,湛灵桦觉得安定多了。
希望自己别太丢人……
谢长袂在前探查,湛灵桦便不远不近跟在身后,能够及时支援,又不至于被人出其不意一锅端了。
很快二人远远看见白肃就扛着自己的巨镰孤零零地站在园林中心的小片空地上,完全不设防的模样。谢长袂扫了眼附近,湛灵桦也努力观察,但对了眼神后便知都没有发现张然的踪迹。
谢长袂握住背后的剑柄,湛灵桦也随之隐匿,紧接着伴随两柄气剑,谢长袂跃下树干、提剑刺出。
“四圣哈。”原地猛然回头迎战的白肃俏皮地叫出声,要不是使着那把高出她半个头的长镰,至少湛灵桦是想不到这是只攻击性极强的犬妖。她提起镰刀就是一转,谢长袂直接收起气剑,连带抽回长剑从旁擦过,拧身刺其后心;白肃却如同身后长眼,镰刀顺势已经转回,直接格住长剑、挡住了这一击。
二人直接在这园林的中心比拼起来,远远看着他们拼斗,湛灵桦不由得暗暗心惊——虽然谢长袂暂时没有再次御出气剑,但白肃也单用长镰抵挡住了攻势,也未用尽全力。不得不说,和妖类对战是要麻烦不少,对方总是能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东西,比如白肃和张然显然还可以用爪攻击,只是目前还没人把他们的本事逼出来。
或许还能看到他们被打得干脆用原形战斗?
湛灵桦忍不住想像场上出现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狗狗,有点心驰神往。
场上局势相对均衡,突然间另一个白影窜去中间、加入了战局。张然展开折扇,直扑谢长袂后背。
湛灵桦清楚面对这种对手,谢长袂不至可以在拿下对面的前提下以一敌二,于是立刻有了动作,直接拨动琴弦、将张然迫开。
结果自己一出现,白肃仿佛对谢长袂瞬间失去兴趣似的,直接朝自己扑来。
“听闻湛大人难得出手,那在下可得抓住机会呀——”
她俏皮地笑着,手上动作却极有章法,甚至故意卖了破绽。
湛灵桦心里直接没啥想法,干脆利落直接后撤,一边等着谢长袂来接管这摊子。结果余光一瞥,发现张然竟然缠上了谢长袂,谢长袂也没客气,已经召出气剑全力招呼起对方;虽然张然在赛中基本定位和自己一样,但这会儿竟然和谢长袂正经比拼,显然在武技上也是不差。
“不必在意那边,让他俩忙活去。”白肃又已窜至身侧,轻轻笑着,“作为白虎堂的‘七宿’,定然不会是只能缩于后方的角色,让在下见识见识嘛。”
她这般说着,终于没再收住攻势,朝自己这边发起猛攻。
兑子。湛灵桦想到了这个词,也明白了白肃与谢长袂的意图,只不过,一个是主动,另一个是被迫为之。
虽然说……也不知道白肃就是单纯想和自己玩玩儿,还是确实有这样的战术意图。自己确实在白虎堂有些幕后的感觉,对自己好奇的人也着实有一些,但已经到了连这种机会都要把握了?但先前在广场上想找点人对练,也没什么人找自己啊!
湛灵桦满头问号。
可惜自己在武技上确实练习不多,如果是松在这里,或许会很乐于这种场面的比试?
事已至此,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谢长袂也脱不开张然,自己便也尽人事就好。
手掌往前一划,琴音陡然变调,白肃都还未回神,待闪开时脸颊已被划了一小道伤口。她愣了一瞬,欣喜异常开始认真应战。
湛灵桦自是心里苦。方才能稍稍得手,也是赖对方还未把自己当做进攻手看待;如今自己真展现出战力了,这人、啊不妖,又把自己当高手打,这哪儿能吃得消?
但自己也没太多办法,擅长的阵法系魂魄系在这儿也用不上,干脆就这样努力消耗点她的灵力,过会儿谢长袂胜算也大些。
于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拉开了序幕。湛灵桦很难伤到白肃,只能说努力活着,一边拖延消耗,心里祈祷谢长袂能麻溜把张然解决了——
眼下真的太苦了啊……
白肃的攻击相对简单但直接,不像谢长袂、尹怀那般弯弯绕,得时刻提防一些决定胜负的手段;相对的,攻势较之于他们就激烈得多,从比心机变为了基本功,甚至可以说比身体素质。
于是湛灵桦本身就吃了大亏,卸力时还得分外注意自己的轮椅能否支撑。毕竟白潇还等着自己救,这要彻底坏了一时半会儿可没人给自己维修。因而很多时候湛灵桦不得不硬吃些力道,用琴格挡时还得关注角度不致使被劈开。
谢长袂自然明白湛灵桦的难处,但张然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架势,数次自己抽身开来,对方吃着伤也得顶上来拦住自己。要不是战时自己不爱说话,谢长袂高低得说他两句。不过既然他死命要拦住自己,甚至不惜放开门户,以谢长袂的专业度,自是不会放过机会。
只是说张然显然也是位兼职手,可惜他是兼治愈系的那位,不像湛灵桦兼进攻位,因而现下这种情形,倒更适合他发挥些。谢长袂虽然已抓到数次机会,但张然硬是吃下不轻的伤也要避开要害,随后自愈继续战斗。这种方式谢长袂极其熟悉,在与湛灵松那无数次的切磋中,甚至算得上司空见惯,谢长袂甚至经常感慨,会治愈系的进攻手就是任性。
张然真要和谢长袂死磕的话自然不是对手,谢长袂甚至都没动太多心思去使用封禁符之类的特殊手段——与其费心机布置陷阱,不如干脆利落直接将人打出局。正因如此,谢长袂与白肃一样,进攻方式极度激进,张然就算不被伤到要害,也得如前几日尹怀那般被直接耗死。
不过显然,湛灵桦先天就有不利因素,加上直接应战也并非其长处,谢长袂即将把张然送出局时,耳边已经听到了风声。本欲出剑的谢长袂立刻收手向后划去,头也不回别住白肃镰刀的同时,两柄气剑立刻接替,将张然温柔地送出比赛。
湛灵桦这会儿已经被陌桑扛着椅子带回了起初的观赛台上,接受着他的治疗。湛灵桦都有些惊异:陌桑这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又带着治愈系天赋,竟然还有这般气力。
不过这人退场接二连三的,陌桑也被整无语了,直接就指使起同门——他专注于手头的事,头也不抬就使唤起不远处等待比赛的景南来:“景南你去把张然抬上来。”
“啊?我可是在候场诶——啊啊,我这就去。”景南原本还想说说浑话,结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似的,立刻起身把仍在场内、同样有些脱力的张然给背回来了。
湛灵桦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身后分了些精力给张然的陌桑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湛大人见笑。”
“没有,”湛灵桦努力摇了下头,“只是觉得你们感情真好。”
陌桑没接话,似乎也只是轻轻一笑。
张然却忍不住开口:“谢大人下手也真是霸道,比赛打起来这么恐怖的吗?”
“白大人也不遑多让啊……”身旁的湛灵桦见状,立刻回击。
不过张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听他接着抱怨:“早知道不来了……就不该接这差事……”
“这么一说,记得你是被白大人拉来凑人头的?”湛灵桦想起了之前的话,忍不住问。
“是啊,而且之前的比赛也没到这地步,也没什么人管我,白大人都会替我把人拦下。结果今天,唉……”张然显得一肚子苦水,耳朵都耷拉下去了。
湛灵桦还想聊几句,身后却传来了陌桑冰冷的声音:“病人注意调息,不要多说话。”
一仙一妖都立刻识趣地闭嘴了。
果然这种习惯不是湛灵槐的问题……看来只要是医者,在对待不听话和不在意自己身体的病患这件事上,无论平日多么温和,都会瞬间变成阎王爷……
既然不能说话,那就只能去瞥台下谢长袂与白肃的激战了。只是先前谢长袂消耗更大,如今和白肃对拼,湛灵桦就算心有偏向,也并不看好。
而事实也如此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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