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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徐廷川和徐礼明就这样在安阳侯震惊又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离开了。
等回到方才吃饭的地方,徐廷川远远就看见秦安呆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李效岳就在他跟前蹲着,逗猫似的拿根手指头在秦安面前比划。
而原本清醒时脑袋还灵光的秦安现在也傻了,眼神和脑袋都跟着李效岳的手指转。
徐廷川:“……”
走至秦安跟前,才发现人已醉得脸颊酡红,眼神雾蒙蒙的。
徐廷川有些无言,默了半晌,道:“怎么回事?”
这是罚了多少酒?回去真得抓抓这人的诗赋,水平不怎么样就敢与人斗诗。
李效岳听见身后声音抬头,见徐廷川来了,手指猛的一收,连忙解释道:“应是这酒后劲大,秦兄受不住。”
毕竟是自己亲姐的婚事,李效岳早早就从盛天楼订下百余坛天仙醉招待宾客。
这酒初入口香且甜,但余味渐醇,醉意会慢慢如潮水一般涨上来,很是助眠。
但对秦安这种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就不大友好。
徐廷川垂首,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秦安缓缓道:“可还认得人?”
秦安感觉酒意比方才还强了些,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闻言抬首,看清人后:“你是说我文章不好该被黜落的老狗——”
李效岳也不知这人醉了说话是如此清新脱俗,前面听着就不对劲,后面看着还要继续他便眼疾手快地捂住秦安的嘴。
李效岳:秦安醒后必得感谢我。
徐廷川不知之前他的批评会让秦安记到现在,有些愕然,但只是瞬间。
无视李效岳探究好奇的眼神,和徐礼明叮嘱:“晚间的宴席怕是不能去了,礼明和母亲说一声,我带他先回去。”
大夏朝人成亲一般是中午在女方这处设宴,宴后拜别父母亲族,男方那边再来人接亲,因而晚宴是设在男方那边。
徐廷川拉着人起身,往门外马车去,墨书在那边守着。
“秦安他能走吗……”李效岳和徐明礼嘀咕。
果然,就算徐廷川拉着秦安,这人也连带着拉扯得两人都走得歪七扭八,还险些撞到其他宾客。
徐廷川终于妥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蹲下身,还是把秦安背在身上。
“哈,你说秦安酒醒会不会后……”李效岳手肘捣了下徐礼明,没得到反应,扭头去看。
徐礼明看着人是清明的,甚至有些清明得过了头,瞳孔中带了些兴奋,看着徐廷川的方向念念有词:“方才秦表兄是不是对兄长‘打是亲骂是爱’了!!!”
李效岳:“……???”
啥玩意?他醉了还是他醉了?
——
徐廷川从没背过人,也不知是不是背人都是这个感觉。
身上像被压着一团热气,左腾右挪,磨蹭来磨蹭去的。热气还会给自己翻面,呼吸间细微的气流扑在徐廷川颈侧,让人不自在。
“再乱动就下来自己走。”徐廷川忍不住,把着秦安大腿的手一拍。
好不容易看见徐府马车,墨书百无聊赖地倚在车辕上打瞌睡,冷不丁看见徐廷川和他背上的秦安,一愣。
“公子怎么提前出来了?”
虽然这种宴席公子向来也都是提前离开的,但今天比以往还早呢。
“那要问他,”等墨书把人接过去,徐廷川才舒了口气,发话,“回府吧。”
——
马车缓缓发动,徐廷川看秦安随着马车晃悠地又快栽下去,恼火地扶住人。
想到方才秦安没说完的话,漆黑的眼眸一眯,眼睫压成狭成一条,语气不明:“你方才唤我什么?”
秦安虽然睁着眼,但其实快睡着了,含糊回话:“什么什么?”
徐廷川:“方才唤我老什么?”
秦安想也不想:“老男人。”
徐廷川:“。”
又给他换了个称呼,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
想来秦安醉酒后说的都是真心话。
老男人徐廷川沉默,既是真心话,思量片刻又开口再问:“表弟最近的课业怎么忽上忽下的?”
“因为生命在于运动。”
徐廷川:“……”
又听见一句:“表弟那晚如何会出现在我房间?”
当时说是串门,但他半个字也不信。
“什么你的我的?”秦安真的头晕目眩了,“都是人民的。”
徐廷川:“。”
胡言乱语。
但徐廷川最后还是试探地盯着他:“表弟喜欢的是男人?”
无论是很早之前,还是近来向礼明打听他……的事情,让徐廷川都不得不怀疑这个问题。
马车行至繁华街道,周围嘈杂的人声透过并不隔音的车体传进来,让秦安的回应并不清晰。
徐廷川探身,皱眉道:“你说什么?”
“吵。”
说得声情并茂,像是真的被人吵得不耐了,干脆捂住耳朵不听。
徐廷川觉得自己方才问话就是多的,秦安说的全是真心的废话。
徐廷川方坐直身子,马车忽而猛地一停,秦安被震得人往他这边倾。
徐廷川下意识揽住身前之人,垂眼一看这人还维持着双手捂耳的姿势。
“。”徐廷川扣了扣隔门,问墨书,“怎么回事?”
“前面马车急停,好像是因为有小孩跑过去了。”
没一会马车继续前行,徐廷川把人拉开,这次是秦安连身子都没坐稳就又被车一晃直接坐到徐廷川大腿上。
“嗯……”
秦安不重,甚至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还有点轻,但徐廷川好似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身,动不了,大腿肌肉猛地绷紧,似凶兽捕猎蓄势待发。
——
徐府。
云雀并未随秦安一起赴宴,虽是侍从,但平日里秦安院落一应大小事宜都得云雀管,毕竟徐府和其他人家比起来仆从并不多。
之前云雀问过何叔,说是主人家不喜人多,也不讲究那些个排场功夫。
今日云雀干完活,就碰见在徐府门口嗑瓜子看街上吵架的何叔,然后俩人一起看着热闹嗑瓜子。
“看来成亲也不是好事,之后不还是吵得跟仇人似的。”云雀感慨。
“还是有相濡以沫的,比如咱们夫人和老爷。”这是风雨历遍的何叔,“所以夫人才觉得大公子现在还孤苦一人着实可怜,但催也没用。”
“夫人之前没给大公子相看过?”云雀好奇,不是大户人家都早早就相看好,等女子及笄就可直接定亲。
“怎么没看?”何叔摇了摇头,继续说,“当时大公子只有一个字。”
云雀:“好?”
何叔摇头幅度更大:“唉。”
“?”云雀急了,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何叔真是急死个人,“何叔您倒是说,别光叹气啊。”
“公子当时说的就是,‘唉——’”
如此,云雀只好安慰道:“没准现在大公子改变想法了。”
何叔不语,只是摇头,摇了一会目光定住,拍了拍云雀:“别磕了,大公子回了。”
“咱们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没有开窍的时候。”何叔说着边迎上去,摆了轿梯。
只见他家不开窍的大公子出来时怀中还带着一人,身型稍矮些,脊背薄瘦,衣衫有些凌乱,像是个女子。
何叔:“!!!”
何叔愣了一息,语气带着点不敢置信和喜不自胜。
“公子您——这是直接把人带家里来了啊!!!”
——
何叔的喜只存在了片刻,看清人后便荡然无存,转而惊恐:“秦公子这是怎的了?”
见云雀还愣在原地,手里拿了把瓜子,口大张,徐廷川冷声提醒:“还不把你家公子扶好?”
……
秦安让云雀扶回去了,何叔忙着去煮醒酒汤,徐廷川则回院子沐浴更衣。
一刻钟后,徐廷川又恢复了以往不动如山,翩翩君子的模样,仿佛方才形容狼狈,众人鸡飞狗跳的场景并不存在。
才半下午的样子,墨书将徐廷川换下的衣物拿去给下人洗,徐廷川看着已然沾染上细微酒气的外衫,才忽然想到。
秦安这些时日在喝药,不该喝酒的。
许是这些日子他也松弛,今天赴宴压根没想起来。
“秦安的药吃了可是有半月了?”
墨书被忽然叫住,思考一会回答:“应该是。”
有半月也差不多该停药了,不过徐廷川秉持着医者之心,还是打算给秦安号个脉。
——
秦安院子里。
云雀正唠叨,打了盆温水放在屋里准备给秦安先擦擦脸。
“公子你酒量不好,怎还敢喝成这样”
“你看看这身酒气!”
云雀嘴里不停,手里又拿了块帕子,转身便看见徐廷川出现在门口,内心疑惑。
“醒酒汤送来了吗?”徐廷川问。
“还没,大公子这是……”云雀迟疑出声。
“……号脉。”徐廷川言简意赅,云雀明了,遂体贴地先出去,打算等会再开始他的擦脸大业。
秦安依旧呆呆的,坐在桌旁,徐廷川没多言,直接把他手放在脉枕上。
确认无碍,徐廷川准备起身回去。
却被秦安拉住衣角,听到一句“渴”。
这是把他当云雀了。
徐廷川顿了一下,眼神扫到茶壶在床边几案,提步过去。
回头却见人直接端起桌上云雀放的洗脸盆,脑袋埋进去,只留一个毛绒发顶。
“!”
徐廷川疾行几步把秦安脑袋薅起来,秦安手没稳住,盆里温热的水瞬时洒在两人身上,衣衫尽湿。
“秦公子可在房里,老奴来送醒酒汤了——”
何叔一进门,猝不及防迎来今日第二次震惊。
自家大公子大掌放在醉得不省人事的秦公子头顶,而秦公子本就单薄的衣衫现在尽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的身形。
“你们这是在鸳——”何叔声音卡顿一下,接续,“兄弟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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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咕嘟咕嘟咕嘟
何叔:戏水!是戏水啊!!
ps:本人又换了一个丑封面,但还挺满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