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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同学们都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轮胎对吧?轮胎是干什么的捏?
答案是:
减震。
那汉朝有没有轮胎捏?
答案是:
没有。汉朝只有木制车轮,用文言文说出来就是“舆”。
声明一个先,作者不是在凑字数。
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和我现在整个人的状态有很直接的关系。
此刻我两只爪子挠在墙上,头一路上被震得晕乎乎地所以垂头丧气ING,中午吃过的东西经过喉咙被我无私地如数奉还给大地。
墙是建章宫深灰色的外墙,远处的背景是大好夕阳。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只是我林林总总吐了一地,乌糟糟地很辜负艺术辜负风景。
齐如在后头轻轻拍着我的脊背,我吐得发虚直打颤。好容易告一段落,侧过脸看到在一旁的某人正严苛地皱着眉毛,表情嫌恶。
火大。
说起来我现在这副德行和此人有直接关系。和老太太一起从未央宫到汤泉用了整一天半,和这个人从汤泉到未央宫,再由未央宫来这里却总共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即六小时。
我不由得疑心,此人早先如此爽朗地答应我是别有用心,故意要我出洋相的。
总之人心隔肚皮,人心险恶。
吐啊吐啊刚吐习惯,却发现食物已经没什么好呕的了,直接呕水。
半晌又告一段落。我抬起头,推开墙往后退了两步,一边拿袖子擦嘴角一边打量这个新地方。
建章宫的规模倒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且很是朴素。不过汉书里东方朔的确曾说它“左凤阙,右神明,千门万户”,仔细想了想大约是我来早了,汉武帝大兴土木的时代尚未开始。
禁不住觉得有点遗憾,这样一来,传说中的“飞阁”或许也就看不到了。
身侧递过来一截草枝,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淡绿色叶子。
我以为齐如,结果转头才发现是阿娇的小丈夫。
说起来这个人一路上跟我在一辆车里享受相同的待遇,现在居然虾米事没有,依然如故地神清气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鲜衣怒马……
……如此牛叉的体质,两千年以后可以让他去开飞机。
“给我啊?”
我老大疑惑地望着他。
“阿仲刚才找来的。说是吃下去就不想吐了。”
这么说是晕车药。
可我对这个人给的食物实在缺乏信任——这方面他和他母亲是有前科的。
不会吃了以后……终生不孕吧?
要不吃了以后出一身水痘?
eat还是不eat,这是一个问题。被头顶上一道视线盯着不放,没办法只好接了过来。
“阿仲么?那替我谢谢他。”
“谢什么谢。”
不知名的草又苦又涩,却带着强烈而透彻的香味。
“阿娇姐,你觉得有没有用?”
他在那厢问我。
我实事求是点点头。
好象……并不是要整我……?
我姑且这样想。
要真是这样,倒是我自己以己度人,枉做宵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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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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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叶子让婉婉拿给医生嬷嬷,检查后发现人是棵安全无公害植物。于是基本安心。当天找到房子以后早早就开始睡,醒来好象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次日所做的首件大事,是对建章宫进行一次全面的彻底的人口普查。
在我们没来之前,这里老老小小加起来有一千三百七十七人。我朝管事的宦官丞要来了名册,一个接一个地找。
春梓说他的母亲叫许嬴,哥哥叫重渠。
就在我遍寻名为许嬴的宫人不获的时候,一个不算陌生的名字突如其来映到我的眼睛里。
我不由得怔了一下。
“卫氏子夫,河东平阳籍,……”
昨夜风开露井桃,
未央前殿月轮高。
平阳歌舞新承宠,
帘外春寒赐锦袍。
从歌伎到皇后,卫子夫的人生比戏剧还要更象是一出戏剧。
我折回去看卷轴的开头,上面写着“右掖庭给事”。
这么说来她在右掖庭——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有获罪或者受惩戒的宫人宦官才会去那里。
如果没弄错,这应该就是阿娇的母亲大长公主干的好事了。
有一挂掉许久之孟先生尝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之,累之,欺负之,荼毒之……”我觉得他老人家说得很对。
接着翻了很久,名册都快被我翻烂了,还是找不到春梓说的那两个人。
我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后来又去了别的地方。官奴的命运本来就如同落叶浮萍,漂泊停驻皆身不由己的。
这还不算糟糕——最糟糕的可能是他们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寒噤。
我只好让六霰帮忙到别处再查查。春梓什么都不知道。他午后找到我请假,说要自己一个人挨宫挨院地找,——小孩子在这件事情上特执着。
我告诉他等等,你一小孩子到处乱闯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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