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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观
剩下的路车上不去,车最终停在一处略显开阔的平地上。
三人下了车。山间的空气立刻裹挟着草木清气与微凉扑面而来,路雯雯深深吸了口气,展开手臂:“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这儿光是站着,都觉得舒服。”
林晚照环顾四周,层叠的绿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远处山岚淡薄,天空是洗过般的湛蓝。她郁结的心绪,似乎真的被这开阔的景象撬开了一丝缝隙。她点点头,嘴角漾起一点很淡的笑意:“是很好。”
欧阳熙已经利落地把两位女士的随身包都挎到自己肩上,他一身白色运动装,站在苍翠背景里格外醒目,像个发光体。阳光自信极了,“走吧两位美女!路导,今天可全靠你带路了。”
三人拾级而上。石阶被岁月打磨得光滑,边缘生着茸茸青苔。两旁树木参天,以松、杉为多,枝叶交错,筛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偶尔传来几声清脆鸟鸣,更显得山幽人静。路程不算短,但因为这景致宜人,林晚照并不觉得很累。身上出了层薄汗,山风一吹,反倒有种畅快感。
这让她想起大学时光,和路雯雯两人背着包,不知爬过多少座或有名或无名的山。那时候心里装着的,不过是考试、玩乐和模糊的未来,连烦恼都简单。
路雯雯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说笑几句。她今日特意穿了轻便的衣裤,步子迈得稳当:“按咱们这速度,估摸着到了观里,正好能赶上吃饭。”
欧阳熙一听,来了精神:“味道咋样?”他边说边从侧袋摸出独立包装的牛肉干,咬了一口。
“味道挺清爽的,都是时令菜蔬,豆腐也做得好。不过嘛,”路雯雯故意顿了顿,“纯素,一点荤腥都没有。”
欧阳熙咀嚼的动作顿时停住,看看手里的牛肉干,又看看路雯雯,表情有点垮:“啊?那我这还能吃吗?会不会对神仙不敬?”
林晚照看着他这模样,不禁笑出声:“心诚就好。你这还没进门呢,在山上吃,不碍事的。况且粒粒皆辛苦,浪费岂不更可耻。”她声音轻柔,带着笑意,眉间那缕若有若无的愁绪暂时隐去了。
欧阳熙这才放心,三两口吃完,拍拍手:“得嘞,听林姐姐的。”
说说笑笑间,石阶尽头,一片平坦地现了出来。清风观便静静坐落于此。
观门灰瓦朱漆,颜色已有些斑驳,两扇木门虚掩着,留出一道缝隙,仿佛主人只是临时走开,随时会回来。围墙不高,能看见里面探出的苍劲树冠。整体看去,规模确实不大,甚至有些不起眼,但那种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朴素与安稳,却扑面而来。没有缭绕的喧闹香火气,没有刻意修缮的崭新痕迹,它就那样依着山,靠着树,与周遭环境浑然一体,透着一股自在。
很符合世人心目中的道法自然印象。
路雯雯看了眼手机:“比预期到的快一点。”
“是还不好进去吗?”林晚照目光仍停留在那虚掩的门上,“这里很静,等着也挺好。”她在旁边一块粗粝的石头上坐下,远眺来路。
山下的城市已缩成一片模糊的灰白模型,而天高地阔,云卷云舒。她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这片空旷宁静里,可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只是稍一松懈,沈渊失联的阴影便又弥漫上来。
要不是路雯雯坚持要今天把她带来,说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解决,不信邪和拖拖拉拉是恐怖片炮灰的行为。她恐怕真的会忍不住,今天就去他任教的学校打探消息了。
“嘿!你们快过来看!”欧阳熙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正凑在观门边,指着什么。
林晚照和路雯雯起身过去,只见门的不远处的地上,用一枚小石子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毛笔字迹清瘦有力:“出门有事。门没锁,直接进。”
欧阳熙啧啧称奇:“这也太放心了吧?门都不锁,不怕遭贼?”
这个小问题在进入清风观之后就被欧阳熙自己先找到答案了。
因为清风观实在是太简朴了,说的好听点叫自然古朴,返璞归真。
说直白点就是没什么可以让人图的。
院子不大,青石板缝隙里钻出茸茸的细草,打扫得却很干净。正中一口古朴的铜香炉,袅袅散着几缕清淡的线香烟气。正殿的门开着,因为光线问题,只能望见供奉的神像庄严轮廓,面容细节隐在暗影中,反而增添了几分玄妙威严之感。
两侧厢房的门紧闭着。整个道观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子一角,竹扫帚划过地面的“唰唰”声。
一个穿着灰蓝色粗布道袍的少年背对着他们,正专注地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他身形清瘦,动作却稳当从容。
许是听到了推门声和脚步声,少年停了动作,转过身来。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尚带几分青涩,但一双眼睛却清澈沉静,不见丝毫局促。他看到三人,放下扫帚,行了个简单的道礼,声音清朗:“福生无量天尊。”
三人俱是一愣。路雯雯尤其惊讶,她几年前随朋友来时,清风观只有观主一人,何时多了个这般年纪的小道士?她迟疑地点点头:“请问道长是?”
“小道明月,是观主去年收的弟子。”少年明月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师父今晨出门前曾有交代,说今日午后有三位贵客来访,命我在此等候。不想刚刚扫洒完毕,贵客便到了。”
路雯雯与林晚照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观主竟能算到她们今日会来,还特意留了弟子等候?
路雯雯并没有事先联系,很简单,因为她没联系方式。
这弟子未免年轻了些。路雯雯心里嘀咕,她们遇到的事颇为蹊跷,说给这位少年听,他能懂吗?又能帮上什么忙?
欧阳熙倒是快人快语,好奇地打量着明月:“小师父,你师父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
明月不急不躁,侧身引手:“师父因一件紧要之事不得不暂时离观,归期未定。诸位请随我来,入内稍坐,用些清茶,再细说不迟。”
他将三人引至侧边一间净室。室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桌四凳,靠墙一个竹制书架,上面零散放着些线装旧书,窗口一张旧木桌,摆着粗陶茶具。阳光透过格窗,在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和旧书纸墨的味道,莫名让人心静。
明月熟练地生火煮水,清洗茶具,取出茶叶罐。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待清茶沏好,碧绿的茶汤在素白瓷盏中漾开,清香四溢,他才在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看向三人,尤其是眉宇间隐带愁绪的林晚照。
“师父临行前特意嘱咐,”明月缓缓开口,声音在这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若一位姓林的女士提及家中异状,需静心聆听,尽力为之分忧。”
林晚照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她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欲倾吐的迫切。连日来的不安、猜测、担忧,此刻似乎找到了一个或许可以信赖的出口。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路雯雯,路雯雯冲她点了点头,眼神鼓励。欧阳熙也收敛了玩笑神色,坐直了身体。
林晚照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明月时,那少年清澈的眼眸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不再犹豫,将杯中微暖的茶汤饮尽,开始低声讲述:“是的。事情,要从那日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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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专业人士,文中出现的所有的有关于玄学方面的知识都是编的,臆想的,不要和现实的混淆。为什么选道教作为第一个势力登场,只是觉得道教比较靠谱,我很喜欢,所以借来设计成一个战力测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