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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到手
“噗。”听到陈晗这样说,玄清刚喝进嘴的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陈晗眼尖,身体刷的一侧一倒,愣是没让自己沾到一滴水,但她还是幽怨的瞪着玄清,一言不发。
玄清讪笑了两声,便自袖中拿出块布,欲要为陈晗擦擦衣服上的水。
陈晗见他拿出来的是块麻布,很是满意白鹤观的落魄,不过还是立刻说:“不必了,方才我躲得快,并没溅到身上。”
玄清悻悻的笑了笑,陈晗挑眉问:“怎么,听闻我有如此远大的志向,道长似乎很惊讶?”
玄清笑了笑,但心中却在嘀咕,废话,就你这个样子,还、还什么来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唔,听起来真带劲,就是不像是陈晗这种底线灵活的人能说出来的。
他琢磨着,这位“陈世子”来自异世,该不会是听了别人说的吧。
看着陈晗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未曾发觉,自己刚刚说出了一句足以流传千古的话。
嗯,真相了。
玄清这时也恢复了冷静,笑着说:“哪里哪里,只是在下猛的一听世子的远大志向,一时竟是有些惊住了。”
陈晗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所以,道长意欲如何?”
玄清这才想起来他们之前的话题,他刚刚被陈晗的话震撼到了,一时竟都忘正事了。
他沉吟半响:“世子可知粮食增产一事究竟有多艰难?自秦至雍,不过才堪堪将粮食的产量提高了五成左右,甚至有的不过三成。”
“一千又二百年,也不过这五成,世子又有把握提升多少呢?”
陈晗风轻云淡的一笑,刚要开口的瞬间便蒙住了。
她思衬着了几秒,才开口:“我说的再多,道长也不一定相信,何妨请道长移步家观,亲眼观之?”
玄清来了点兴趣:“哦?”
他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现在刚刚过小麦的栽种时间,世子这是还没有成果,想叫小道做白工?”
陈晗大手一挥:“哎,这怎么能说是做白工呢,这分明是请道长亲眼看到,从小麦栽下,再到收获的一整个过程啊!”
玄清好笑的问:“原来如此,那小道是不是还应感谢世子的思虑周详呢。”
陈晗矜持的笑了笑:“那倒是不必客气了。”
玄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良久,他又问道:“世子总不会是,什么都没有就来找我了吧。”
陈晗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是相信手下人的能力罢了。”
看出玄清的犹豫,陈晗脑子一转,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
“我已经与长公主殿下订了婚。”她强调道,“道长不必多虑。”
玄清眼眸一动。
他又权衡了一下,罢了,不过四个月,就算没出什么成果,有人让他白吃白住四个月也挺好的,去就去了吧。
之前帮陈晗做局的事情,在圣人的赐婚之后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圣人就算听闻,应当也只会往陈晗忧心婚事上想,如此也不必避嫌了,不过就是住过去,然后每日抽出些时间,配些什么蛋、蛋……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用鸡蛋做什么?总不能是用鸡粪吧?!
思及此,他打了个哆嗦,连忙问道:“世子,在下应该就是帮你配些什么东西,不用接触什么鸡粪之类的吧。”
陈晗疑惑的看了看他:“自然不必!”
说完,好像感觉玄清不太相信的样子,立刻给他画饼:“道长那可是高端人才,是我亲自引入的,自然只会在实验室这样的地方工作,又如何会接触鸡粪呢!”
玄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什么实验室他听不太懂,但“室”的意思就是居室,这样看来,其实不会有多脏吧,这样想着,他也就放松了身体。
当然,依后来的情形,此刻他实在是该多想一想的。
不过就如同世界上不会时间倒流一样,他现在也预测不到陈晗那张嘴有多能扯,于是,玄清在左右思考之后,便答应了陈晗。
“小道先说好,如果出了成果,小道士一定会将这个法子传给同门的师兄弟的,毕竟陈世子不是答应过我,会帮我兴盛道门吗?”
陈晗瞟了他一眼,思索道:“倒是可以,但是此法不能大幅传于天下。”
玄清有点急,想说些什么,陈晗抬手阻止道:“你先听我说。”
见玄清安静下来,她才继续说:“你想一下,世家、圣人。”
仅仅只是抛出了两个词,玄清却拧眉沉思了许久。
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道:“既是如此,那、那我道教……”
陈晗微微笑道:“会有的,都会有的,现在圣人与世家乃是战略相持阶段,是不太能够奉道教为国教,可是你瞧着过往的那些历史……”
她循循善诱道:“太平岁月,哪里有世家长久呢,最后不都是被圣人们压下去了吗。你再看现在的边疆,执掌兵权打赢了胜仗的可是长公主!那是圣人最疼爱的女儿!”
玄清垂眸。
陈晗说的这番话倒也有些道理。
左右是没什么损失的,且陈晗可是祖师爷“钦点”的要交好!
他不信陈晗,但是信自己的祖师爷!
祖宗一定不会骗自己!!
玄清下定了决心,便站起来,利落干脆的敛袍下摆道:“那日后,小道便要多谢世子照拂了。”
陈晗狂喜,太好辣,牛马又加一啦!!
她立刻回礼拜道:“道长实在过谦,你我不过平辈论交,哪里又能说什么照拂呢。”
说完,陈晗提起了赵越:“说来也巧,我有位幕僚也精于此道,道长倒是可以与他多聊聊呢。”
又不经意的提起:“为了管理方便,我还写了些规矩放在实验室里,像什么每日产量达到多少有一两银的感谢金什么的,不过道长看上去便是一身淡泊,也不必太上心的。”
玄清立刻肃然起敬:“是的!我道教向来讲究宁静致远、淡泊明志,自是超然物外,不会因什么银子折腰,不过念及此乃天下大计,倘若不能将我一身尽数付与,又如何对得起师长的教导呢!”
“先生大义啊!”陈晗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这天下就是缺您这样的有为之士挺身而出,才叫那起子小人坏了大局!”
玄清抹了把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用力的反握了回去:“世子说的是啊!”
……
就这样,陈晗成功的将玄清拐回了家中的道观。
当然,由于母亲大人的威压,赵越的试验场地,也改在了城外和家观相连的农庄里。
毕竟现在已经快五月了,天气也热起来了,赵越搞的那些肥料不开盖还好,一开盖,那简直是一整个生化武器。
想想吧,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苦不苦辣不辣的味道,尤其越接近前院赵越住的那个院子,越是感觉到火辣辣的“热情”飘散在空中,就像是连续在球场上奔跑了三天的臭袜子,经过窖藏三月而后出炉的味道一样,直辣的人眼睛都能出水。
开盖的那天晚上,陈晗在回去的路上,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经过的那些地方,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弄的她尴尬得不行。
这下好了,赵越的试验场搬到了城外,他可以更加肆意的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而自己也可以洗得香香的入睡,简直是双赢!
怀抱着美好的幻想,陈晗回了东平侯府,当然,因为赵越的肥料还没弄完,现在城外的农庄还是“香飘十里”,紧挨着的道观也未能幸免于难,陈晗很怕将玄清直接送到道观,这位好不容易劝服的牛马,会立刻连夜卷铺盖逃跑,所以她只得先将玄清带回东平侯府。
顺便还叫人给赵越捎了个口信。
“你告诉他:‘我已经为你找好了一个牛……呸,是高级化学人才,你快将农庄的肥料收拾收拾,然后叫他们尽快下种,等收拾好以后来个信,我把人给带过去,到时候你想想怎么安排他!’”
传信的陈山心中叫了一声“苦也,又要去‘粪坑’了”,但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半分,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便转身上马奔向了赵越在的那个农庄。
陈晗懒懒的瘫在马车上。
等到赵越这批种子种下去,她应该就要准备动身了,两河的最佳产盐期在夏天,皆因夏日煎盐少费柴禾,故而这群封建吸血鬼们便会要求盐工们超负荷运作,势要将冬日的那份盐也给煎出来。
而这样的代价便是人命,大雍开国初期还好,只是近些年以来,这些人愈发猖狂,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百姓们没经历过战乱之苦,自然不像是旁人一般能忍,所以现在的两河便是个活火山。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那种。
“只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
陈晗坐在马车内,手中把玩着随身带着的玉珏,口中喃喃道。
她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有些人真的是,不到死的那一刻,都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太过,将人逼到了死路上。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他们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做的太过,而是后悔自己怎么不再做绝一点。
绝到将人真的逼死,这样就没人能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不过不要紧,现在她陈·大好人·晗要来教他们这个道理了。
吾刀也未尝不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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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曷(he,二声)丧?予及汝皆亡”,出自《尚书·汤誓》,是商汤讨伐夏桀时的檄文名句,意思是太阳什么时候消失呢?我们愿意同你一起灭亡。
PS: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明天一起补上!


大家相信我,欠的一定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