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来娶你当老婆的

作者:猫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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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礼


      解毒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拓跋宏中毒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拓跋宏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沈久闻轻声走进来,行了礼神色淡定的坐在下位:“王子不必生气。”

      “不必生气?”拓跋宏则斜靠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脸色因剧毒和换血的原因,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

      想到这一仗失败的原因皆是因为他轻信眼前人,眼神便阴鸷得如同暴风雪前的乌云:“定北军中竟然有人可以制造出来那种飞上天的东西,还以为这一次的计划万无一失,可以找到那个人。”

      震爆弹沈久闻在天陵的时候有所耳闻,但是飞鸢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原本来的时候听瀚朔部说起落鹰峡的事情,他还觉得有夸张的成分。

      等到亲眼所见的时候,沈久闻几乎是第一时间确认这一定出自檀淮卿的手笔,谢家老三虽然也喜爱鼓捣这些奇淫技巧,却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王子殿下,” 沈久闻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歉意:“请王子殿下稍安勿躁,虽然现在无法将那人带到王子面前,但是在下有办法让王子暂时消气。”

      沈久闻说的诚恳,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瞬间冲淡了帐内令人窒息的氛围。

      “哦?什么办法?”拓跋宏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显然不吃这种文绉绉的奉承。

      沈久闻似乎全然不在意拓跋宏的不耐,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微笑,轻轻拍了拍手:“‘薄礼’一件,还请王子笑纳。”

      一个身着月白素纱,身形颀长,墨发披肩的年轻男子,低着头,缓步走了进来。

      烛火摇曳。

      拓跋宏懒散抬起的眼皮,在看到那男子轮廓的瞬间,骤然定住了!

      像!太像了!

      那低垂的眉眼线条,乍一看简直和那个在飞鸢上操作的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神色中却远没有檀淮卿那骨子里的坚韧和高傲,反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惶恐和献媚,仿佛一盆精心描摹的画,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份令人心折的风骨神魂,显得刻意又虚假。

      “陶歌,见过王子。”陶歌强装镇定的声音响起。

      拓跋宏微微眯着眼,瞳孔在摇曳烛火下缩成危险的细线,如同锁定猎物的恶狼。

      跪在地上的陶歌彷佛感觉某种野兽,已经张开大嘴,獠牙悬在他的头顶之上,随时都会将他一口撕碎。

      “陶歌?”

      “抬起头来,让小王仔细看看。”

      陶歌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抬起了脸。

      灯光清晰地映照出他的五官,那确实是与檀淮卿有着惊人相似的轮廓,尤其是不语时微蹙的眉心和略显单薄的唇线,几乎能以假乱真。

      拓跋宏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精准地剐在陶歌强作镇定的脸上。

      那双眼睛,原本或许有几分怯弱的清亮,此刻却像是受惊的兔子,努力想模仿某种清高疏离的神态,却又控制不住地惊惧闪躲,流露出藏不住的讨好与恐惧。

      “呵,”拓跋宏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帐中格外刺耳,带着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嘲讽,“这皮囊,倒是七分相似,只是本王想,半城那位大概不会像你这样摇尾乞怜。”

      陶歌终于维持不住那薄如蝉翼的姿态,不受控制地跪倒声音带着哭腔:“王子息怒!小人……小人……”

      他“小人”了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辩解。是说自己不是檀淮卿?本就是徒劳。还是乞求怜悯?

      他就像一件被摆在货架上标错了价的赝品,此刻被真正的买家捏在手中反复挑拣,无情嘲笑着他的拙劣和商品的不值。

      拓跋宏看着匍匐在地,微微发抖的身体,那身月白素纱此刻沾上了帐内地面未干的污浊血印,显得格外狼狈刺眼。这样看,这份狼狈反而勾起了他一丝说不清,扭曲恶劣的趣味。

      他缓缓起身,脚步声沉缓地踱到陶歌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投下,将跪着的人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拓跋宏伸出脚尖,毫不客气地用靴尖抬起了陶歌的下巴,强迫他再次看向自己。

      冰冷玩弄的语气再次响起:“虽然有些可惜,倒也有可取之处。”

      拓跋宏嘴角缓缓扯起一个弧度,他移开了钉在陶歌身上的目光,转向沈久闻:“多谢沈先生,有心了。”

      沈久闻微微一笑:“那在下就不打扰王子了,祝王子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沈久闻如同来时般轻悄地退了出去,帐帘落下的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陶歌原本眼中害怕的眼睛,坠向了更深的黑泥之中。

      王帐内只剩下摇曳的烛光,压抑的静默,以及那几乎要凝固空气的,带着残忍玩味的视线。

      陶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转动僵硬的脖颈,向着沈久闻离开的方向去,似乎这样做能改变什么结果。

      拓跋宏蹲下身缓缓垂眸,粗糙的手指挑起陶歌的下颌。那冰冷的皮质触感如同毒蛇的皮肤,激得陶歌浑身冰冷。

      “怎么,害怕?”

      指腹顺着领口的方向,若有若无地滑过陶歌冰凉的下巴,粗糙的薄茧刮擦着细腻的皮肤,激起一阵令人绝望的战栗。

      “这怕得要死……却还强撑着不闭眼的样子,” 拓跋宏的声音近在咫尺,热意扑在陶歌脸上,目光却冷得像冻土的寒冰,“本王知晓他原本是天陵城第一纨绔,是金尊玉贵的公子。”

      “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是不是便是你如今的摸样?”

      “明明心都要跳出来了,还要逼自己装得云淡风轻?”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逼问陶歌。

      陶歌的牙齿都在打颤,他听的懂拓跋宏口中的“他”是谁,他不敢回答更怕被眼前的人知道他知道那人:“小……小人惶恐……”

      “惶恐?” 拓跋宏猛地抽回手,陶歌猝不及防,下巴失去支撑,狼狈地向前扑倒在冰冷沾血的地毡上,月白衣袖上登时晕开一大片污浊暗红。

      拓跋宏俯视着他伏地的狼狈模样,心中那点扭曲的趣味似乎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在矮几旁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沈先生把你送来供小王消遣,” 拓跋宏的语气慢悠悠地,语气轻佻得像是在点评一件物品,“那便拿出点‘消遣’的样子来。”

      “取些水,把脸洗干净。” 他忽然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陶歌不敢有丝毫迟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帐角的铜盆。冰冷的水刺得他一激灵,他胡乱的搓洗着脸,试图洗掉沾上的尘土和卑微。

      他被粗暴地拽起来,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向那张宽大的铺着虎皮的卧榻。

      月白的素纱在蛮力撕扯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他被践踏的自尊。

      冰冷粗糙的毛皮纹理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刮擦感。

      拓跋宏那如同刻刀般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彷佛带着对“复制品”的挑剔和不满意。粗暴的、毫无温情的动作,并非情欲更像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时间成了无间的炼狱,烛火燃尽了一根又一根,帐外的风仿佛永不停歇。

      陶歌咬着下唇,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喉咙里压抑不住的低低呜咽也被厚重的毡毯吸收,疼痛与麻木交替侵蚀着他的意识。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一个承载着痛苦和羞辱的容器,直到天边泛起一丝灰蒙蒙的鱼肚白。

      拓跋宏终于厌倦了这场单方面的毫无“消遣”愉悦感的折磨,随后如同扔掉一件玩坏的物品般,将人随手扫下床榻,翻身躺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呼吸很快变得粗重均匀。

      陶歌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剧痛,像被拆散了架的木偶,只剩下残存的本能驱动着身体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那窒息的地狱里爬出来的,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沾着草屑和泥土的地面上,一步一步麻木的走着。

      那身早已破碎不堪的月白素纱只能勉强蔽体,上面沾染了暗红的血污,不明的污渍,还有被粗暴蹂躏的痕迹,任谁都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了什么。

      他像个失去魂魄的幽灵,踉踉跄跄地走在渐渐苏醒的营地里。早起的士兵惊愕、不屑、或是带着露骨鄙夷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穿透他的身体。

      陶歌最终停在一所营帐前,微弱的一丝晨光勾勒出他摇摇欲坠的身影。

      帐帘紧闭,里面寂静无声。

      陶歌看着那紧闭的门帘,脑海中勾勒出沈久闻安睡的样子。他应该像往常一样,掀开帘子走到沈久闻的床前,小小雀跃的叫醒他的少爷。

      “少爷...为什么”陶歌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

      他知道少爷喜欢檀淮卿,所以他拼命的努力的学习着檀淮卿的样子,哪怕是用最不堪的方式。他以为他即便是玩物替身,也是不一样的那一个。

      可是昨天的一切,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他接近檀淮卿,利用他的善良欺骗他伤害他,如今得到满身洗刷不掉的耻辱和伤痕,是不是也是他罪有应得?

      血污凝结的发丝贴在陶歌汗涔涔的额角,单薄破碎的身体在晨风中微微颤抖。他望着那隔绝了光与暗的毡帘,仿佛能透过它,看见里面那个拥被安眠、姿态永远温雅从容的男人。

      是少爷倚窗读书时,他蹑手蹑脚凑过去奉上一盏温茶;

      是少爷偶然一笑,他能在心里反复咀嚼好几天,那点小小的雀跃足以点亮灰暗的伶人岁月;

      是他拙劣地模仿檀淮卿的步态、眼神语气时,少爷投来的那仿佛带着欣赏的、鼓励的目光......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手背上,他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陶歌不受控制的掀开了毡帘,发着抖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还未靠近,一个平静无波的、带着些许慵懒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陶歌?”

      沈久闻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有几分不悦:“王子没留你吗?”

      “为……什么……”如同砂纸磨砺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陶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你明明知道……我学着檀淮卿的样子,我拼了命地学!”

      “我以为至少……” 巨大的绝望和彻骨的委屈几乎将陶歌撕裂,“我以为即便是玩物,在少爷的心中......”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陶歌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毛毯下了床,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看着陶歌:“陶歌,”

      少爷的声音一如往日清润,却像淬了最毒的冰:“看来拓跋王子昨夜并不满意你的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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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1个月前 来自:湖南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如果喜欢留下爪印吧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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