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西洲曲
一曲临终,情也最浓,琵琶弦促千般语,哀怨教人不忍闻:“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慕容雅策黯忖,他分明西洲无所思,为何听见此曲,心中却偏生惆怅,喟然叹息。
金莲台右侧约五十步有一莲座,莲座上有一拦柜,司账的姑娘如练正站在那儿,有账结账,无账听曲。看见慕容雅策,如练圆圆的青眸一亮,兴奋招呼道:“容公子,快来快来!有您的天涯芳信。”
容公子,是慕容雅策与林氏宝凤斋、听雨歌楼信函往来时的署名。凡是给慕容千夜、慕容清流、林天艳的信件包裹,如七月时从天机殿抄录的刑部卷宗关于慕容无极谋反的案卷,都从听雨歌楼的盛京分楼寄出。
年方十四岁的如练,笑嘻嘻地从上了锁的屉柜里取出一枚薄薄的信封来,背面朝天,扣在桌子上:“一会儿是叶小姐,一会儿是林小姐,一会儿是刘小姐,公子猜猜,这回给你写信的是谁?”
叶小姐,慕容千夜是也;刘小姐,慕容清流是也;林小姐,林天艳是也。如练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面前的容公子仗着胜绝的姿仪,勾三搭四,拈花惹草。表面看来,只有叶小姐、林小姐、刘小姐三个,住得稍远、需靠鱼笺雁书;实际上城里藏的、坊间住的、家里养的,更不知凡几。
慕容雅策道:“这可不好……”
忽然一阵刚厉褊急的风,一只手从他右后方猛地伸出,从如练的玉掌底下生生抽走了信件,边摇头边啧啧:“我就奇了怪了,还猜什么猜啊,这不是明写着,叶,小,姐吗!”
昌威王世子,赵自雄。
这色欲熏心、又蠢又傻的二世祖不好好在昌威呆着,跑盛京来干嘛?
“这叶小姐是谁啊?你相好吗?”
“裴老板的相好到底有多少啊?十个?二十个?”
“已经多得需要猜的程度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从小王那里掳走的女人,到底真是悉数奉公,还是假公济私啊?”
“赵世子,”慕容雅策声音修饰以虚假的平和,手已按在怅然的剑柄上,“我数到三,信从何处来,放回何处去。”
“哎哎哎,你拽什么?!”赵自雄嘴上嚣张着,右手却乖乖依言将信放回拦柜面上,“我就奇了怪了,小爷堂堂昌威王世子,你不过小小使者,敢这么对小爷说话?”
慕容雅策将信一收:“对,如何?”
赵自雄震怒:“你——”使者官职虽小,却直属于皇帝,办事如皇帝亲躬,任何人轻慢不得,更别说像赵自雄现在脑中所想,抽他两大耳刮子,或将他胖揍一顿了,“好,好,你给小爷等着,小爷这回是随父王来京朝觐述职的,等见了陛下,非狠狠告你一状不可!”
知姓不知名,连姓都是假的,还嚷嚷着告御状呢。慕容雅策笑了笑:“随你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