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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
方璃握紧手帕，抬头笑眯眯道：“算你聪明，没有逞强乱吃东西。”
王弃尘侧身为她挡住风雪：“那当然，毕竟我要是不聪明你可就看不上我了。”
方璃领情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并肩地往前走。
“既然你没吃这个玩意，那你刚才吞下的是什么？”方璃打量着手中的黑色药丸，头也不抬道。
王弃尘语气轻松：“自然是你前段时间为我做的药了，就是你从辛师姐那里学来的方子。”
方璃一顿，侧头看向他：“那药你没有准时吃是吗？”
王弃尘看清方璃眼底的认真，连忙解释道：“就只有昨天，我一天都跟在那群人身边，不方便将药拿出来，吃药的时间才迟了点。”
方璃垂下眼眸，将手帕和药丸随意地塞进怀中，才重新抬头：“王弃尘，你要向我保证，你一定要准时地将这个月的药吃完。”
王弃尘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我发誓，我一定按时服用所有解药，否则就让我——”
方璃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你吃个药而已，何必咒自己。你记得就好，这个方子的药引可珍贵了，你千万别浪费。”
王弃尘拉下她的手，笑道：“原来阿璃是怕浪费药材，我还以为你是在关心我。”
方璃翻了个白眼，转身快步离去：“切，明知故问。”
王弃尘急忙跟上，再次试图凑到她身边：“阿璃，你不是说要在城中等我吗？怎么会出现在荒庙上，我差点都没发现你。”
“哎呀，你现在丑死了，离我远点。”方璃推开他冰冷的面具，“城中暂时起不了什么风浪，谢老那群人正在无极门中纠缠呢，本以为竹妍会趁机卷起风浪，却没想到她是真的病了。如今唯一可疑的只有那个所谓的泉先生了。”
王弃尘突然在原地站定，方璃说完才发现，疑惑地回头：“你等什么呢？”
虽看不见王弃尘的表情，但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下一秒方璃便了然地掉转回去，伸手握住他的手：“好了，你一点都不丑，是我说错了。”
“呃，”方璃莫名顿了一下，“就算你现在丑也没关系，我还是一样喜欢你的。”
王弃尘故意往前凑近：“真的？”
方璃紧盯着他点点头：“真的真的。”
王弃尘这才回牵住方璃的手，笑了几声：“小骗子，算了，你愿意哄我我也很高兴了。”
方璃低头笑起来：“我们快回去吧，夏蝉说不定在客栈里等着我们呢。”
“好。”
*
“所以呢？”夏蝉撑着下巴，满脸困倦地盯着二人，“那个泉先生是萧寒岩吗？”
方璃并未见过萧寒岩的真容，只好看向王弃尘。谁料王弃尘也是一脸沉思，迟迟未开口。
夏蝉直起身体：“不会吧？你的大仇人你都认不得了？”
王弃尘抬眼看向她：“我怎么会忘记？但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所以无法判定他现在是何模样。”
他向方璃解释道：“那个泉先生身形乍一看与先前的萧寒岩几乎一模一样，且有些行为动作也像极了他，甚至他那时露出的手腕上也有练剑留下的伤疤。”
夏蝉一拍桌子，激动道：“那还怀疑什么，那必定就是萧寒岩！”
王弃尘摇摇头：“可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十分陌生，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试问若他真是萧寒岩，即便我的眼睛认不出，我心中的仇恨难道也感受不到他吗？”
“而且，我当时和你们说过，三年前我在枭骨关内看到他时，他双脚萎缩地不成样子。我不相信三年过去，他就能恢复到今夜移动自如的状态。”
夏蝉微微蹙眉：“我如今自然相信你所言，但前段日子我在枭骨关与萧寒岩对上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腿脚并无任何问题。既然他都能研究出将人内力生生抽离的邪功，那也许重塑筋骨对他也不是难事？”
王弃尘紧闭着嘴，始终无法下定结论。
方璃看了看二人，开口拍定：“不管他是不是萧寒岩，他身上也是疑点重重，既然连王弃尘都说此人和萧寒岩十分相像，那他最至少也和萧寒岩有关系。所以，我们必须抓住此人。到时团结起其余门派，让他们一同认个清楚。”
“二位觉得如何？”
王弃尘和夏蝉的注意力都放到方璃身上，很快二人点点头。
“你说得对，此人就是我们现在的切入点。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直接冲进他的老巢将他抓起来？”夏蝉说着活动起手指。
方璃不禁蹙起眉头：“此法或许可行，可若泉先生不是萧寒岩，那我们就真的打草惊蛇了，到那时再想抓住萧寒岩恐怕是难上加上。既然如今泉先生在明，我们在暗，不如就让他的酒楼开下去。我们多盯着些，看看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王弃尘同样是这个想法：“我赞同，从今天短暂的碰面便可以看出泉先生此人情感淡漠，视人命如草芥。他大张旗鼓地想在霜生镇办个酒楼，我乍一听觉得离谱。但转念一想，霜生镇的其余人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觉得不会有人特地开个酒楼来害人，因此松了警惕心。我觉得这个酒楼一定不简单，我们得提前防备。”
夏蝉左看右看，无奈长叹一口气：“好吧，看来还得再和他纠缠一段时间。我还以为直接将他抓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这件事便结束了。我也好让化雪楼的人赶紧回去，我整日盯着他们，快累死了。”
方璃突然眼前一亮，猛地看向夏蝉：“我有主意了。”
夏蝉收起还没打完的哈欠：“啊？什么主意？”
“泉先生人手虽不算多，但只凭王弃尘一人潜在他们其中，是无法很好地盯住他们的。”方璃嘴角勾起，“酒楼开业，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夏蝉，不如你将你信任的人安插进酒楼，到时候一旦泉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动作，我们也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夏蝉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她的嘴角也慢慢翘起，她看向方璃：“阿璃，还是你聪明。这样不仅可以让他们更快抓到凶手，还算是给他们找了事干，我也不用整日跟在他们身后忙上忙下了。就这么办，我今日就安排下去，保证让他们准时到位。”
王弃尘面对方璃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分头行动，阿璃你先专心研究那枚药丸的成分，夏蝉将人安排好，我继续潜伏在那群人之间，一有什么消息就想办法传出来。”
三人又仔细地确认完所有事项后，便先后避开人群，翻窗离开了客栈，房间中只余方璃对着那枚药丸出神。
*
泉先生和那群反对者的动作倒是快，三日后酒楼便在霜生镇人流最多的集市旁如火如荼地开业了。
方璃难得戴上面具，坐在街边的茶摊中，看着鞭炮纸落在雪地上，星星点点地犹如红花。
泉先生此时并没有出现，满面笑容的伙计正嘴巴伶俐地招揽路过的客人，但走进去的人始终寥寥无几。
“没想到我这群手下干起伙计还挺认真的嘛。”坐在方璃身侧的夏蝉突然低声感叹道。
方璃愣了一下，悄悄地指了下酒楼门口声音最大声的伙计：“你是说那个吗？的确是个合格的伙计。”
夏蝉笑着摇摇头，凑到她耳边说：“不止他，门口那三个全是我安插进去的人。”
方璃惊异地看向她，终于想起来问道：“化雪楼此次究竟来了多少人？”
夏蝉现如今一听这事便觉得头疼，她短短地叹了口气：“化雪楼常年接任务的杀手只有五十余人，这次竟来六十多人。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些退隐江湖的前辈一听委托内容，便也想凑个热闹。这些前辈们才叫难管，幸好我一说这个酒楼极有可能是萧寒岩本人开的，他们便配合起来了。”
“六十多人？”方璃压住自己的声音，看向那个三层酒楼，“这个酒楼就是再大，也不需要六十多个伙计吧？”
夏蝉嘿嘿一笑：“那你放心吧，这种近水楼台的机会自然只会交给少部分人。我说了，让他们自己去争取，谁能得到进入酒楼的机会可就看他们自己了。现如今那个酒楼内上上下下共十个伙计、六个厨子，有十个都是我们的人手呢。”
方璃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抿嘴笑了笑。见夏蝉疑惑，她解释道：“怪不得呢，王弃尘最先和我说，泉先生让他在后厨给自己打下手。后来又莫名说有了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让他去干点别的。他如今面目也不好去当跑堂的伙计，只能在后厨当起洗碗的小工了。”
夏蝉呆了一秒，瞬间大笑起来。幸好茶摊中本就吵闹，无人注意到二人。
方璃和她一同笑出声，余光却始终放在酒楼门口。直到瞥见一个白色人影被招呼着进入酒楼，方璃笑声一顿，扯了扯夏蝉的袖子，站起身。
“走，在这始终不是个办法，我们也去照顾下他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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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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