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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小渔当官记
来年春闱,沈溪渔高中探花,按常理来说应该为翰林院编修,但沈溪知给了他个户部主事的官职。
他们的国家地大物博,也就意味着每年地方上都避免不了大小灾害。
朝廷刚打完仗国库空虚,豫州在春夏之交又爆发了河患。
治理河患的任务吃力不讨好,朝中官员百般推诿,到最后这个差事落到了沈溪知的头上。
而沈溪知本就不堪劳碌,便向皇帝推举了沈溪渔。
沈溪渔受命前往治水并且安抚灾民,期间的几个月自是辛苦,二人凭借书信往来了解彼此的消息。
每次从公文上得到沈溪渔的消息和他豫州做出的政绩都是由心的愉悦,沈溪知不禁问沈兰:“朝廷拨不出银两,那你知道岁岁是哪里来的钱修筑堤坝、安抚灾民的吗?”
沈兰摇了摇头:“小公子不会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沈溪知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不过要等沈溪渔回来向他确认过后才知道:“不能说是好,但也不能说是坏,至少对百姓是有益的。”
半月后,沈溪渔抵达长安。
沈溪知以为青年这一路风雨,应该吃了不少苦,却未曾想他将自己养得很好,依旧白皙漂亮,沈溪知还来不及起身去接他。
沈溪渔就飞奔过来一头撞进了沈溪知的怀里,亦如他幼年时那样:“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猝不及防的重量,沈溪知有些不堪重负,“岁岁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哥哥这么久。”沈溪渔的脑袋埋在沈溪知的肩头闷声道,“但我知道我不去的话哥哥就要去,我不舍得哥哥舟车劳顿。
而且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的前程打算。”
沈溪知抬手拨弄着沈溪渔发间的铃铛:“我知道岁岁这次河患一事处理得很好,但是你哪些钱是哪里来的呢?”
“我发请柬请豫州当地的贵族官员以及乡绅富贾来赴宴,名为赴宴实则募捐。
但他们都说自己没有钱,商贾说做生意赔了云云,官员说自己一心为民两袖清风。
整场筵席下来,我就募捐到几千两银子。”
沈溪渔言语微顿,看向沈溪知的目光满是狡黠,“几千两银子够做什么?
他们不是说他们没钱吗?我就趁着夜黑风高,让温青他们去那些人的府上拿了点银子。
他们既然敢在我的面前哭穷,丢了这么大笔银子想必也是不敢报官的,只能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倒像是沈溪渔的做法,他不是奸或者毒了,而是行事不在规则之中。沈溪知纠正沈溪渔的说法:“不问自取是为偷。”
“但偷也比他们抢的好。”沈溪渔不甘示弱,“这么多钱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沈溪渔本来不想这么做的,毕竟这些手段用在官场上到底不太合适,一切都是无可奈何而已。
水患带来了瘟疫,又冲走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多少百姓无家可归。
或许从前的沈溪渔能狠得下心来冷眼旁观,但现在的他做不到了,他也不想让沈溪知失望。
事关人命,就顾不得用什么手段了,有用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那些人恐怕也知道府库失窃一事是谁做的,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沈溪渔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笑:
“公子,你需要粗使丫头吗?你看我这女儿怎么样?在家里很能干的,挑水砍柴种地都行。
像缝补做饭这些细致活也能做,只要一两银子,你把她带走吧。”一个身形佝偻青丝斑驳的妇人拦住了微服的沈溪渔如是说道。
她的女儿同样瘦削,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不过沈溪渔却不怀疑那女孩做不了妇人所说的这些。
沈溪渔深深地看着二人,妇人却以为沈溪渔嫌贵,立马改口道:“公子要是嫌贵的话,六百文也行。
要么就五百文……”
“为什么要卖女儿?”沈溪渔反问,“你的丈夫呢?儿子呢?”
沈溪渔习惯了防备,不由得以最恶劣的心思揣测这位妇人。
妇人泣声道:“都不在了,被大水冲走了几个,瘟疫病死了几个,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女儿了。
我们的家被大水淹了,我和我女儿也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求公子大发慈悲,收留我家囡囡吧,只要给她口饭吃,把她好好养大,我可以不要钱的。
而且我们家囡囡也很能干的,等她长大了还可以给公子……给公子做通房丫头……”
沈溪渔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闷得紧,又生出一股烦躁的暴虐欲无处宣泄:“那你呢?不活了吗?”
最先嚎啕大哭的是那个被换作囡囡的女孩,她哭着说妈妈骗我什么的,随后妇人便与之抱头痛苦了起来。
那哭声让沈溪渔更加烦躁,他蹲下身来取出一粒碎银扔进了妇人的怀中,在妇人惊讶感激的目光中言语随意道:“我不需要粗使丫头。
你先拿着这些带你女儿去买点吃的,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就当是我大发善心,也不用说想着还我。
你女儿那么小,你还没看她出嫁呢,你就这么死了让你的女儿怎么办?
放心,朝廷会帮你们回归家园。”
这样的光景,沈溪渔给不了这对母女太多,容易被其他的苦难者惦记上,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而且这对母女也只是万中之一而已,真正要救他们还是要看朝廷的政策。
那妇人带着她的女儿给沈溪渔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不断地说着感谢还说等以后要给他立长生牌位。
沈溪渔的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带着温青几人起身离开了。
多久没做这些所谓的善事了?
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事,那样的幼稚天真,看到旁人的苦难便都想着要去帮一帮,就和爹娘一样行侠仗义。
如今再做善事的感觉也不坏,但还是会觉得幼稚。
不过这是沈溪知的理想,也就勉强算是自己的理想了,愿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主子。”温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沈溪渔不明所以,“您其实和沈相是一类人。”
沈溪渔倒是想和沈溪知是一类人,但怎么看也像是温青信口胡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和沈溪知都是天差地别,但听到这句话也算是挺高兴的。
沈溪渔是先微服体察过民生后再决定去偷那些权贵们的钱的。
沈溪知的声音拉回了沈溪渔的思绪,那声音里满是笑意:“是是是,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们家岁岁可太聪明了。”
沈溪渔突兀地问了句:“哥哥,你说我像你吗?”
沈溪知微怔,随即失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沈溪渔拉着沈溪知的衣袖左摇右晃道:“哥哥就告诉岁岁吧,好不好嘛。”
“光看容貌。”沈溪知在沈溪渔期待的目光中说了句,“不像。”
沈溪知看着青年失落的神色又补充道:“毕竟我们又不是一个爹娘生的,但你是我亲手养大的,你的身上会有很多我的影子。”
沈溪渔的眼眸又恢复了光彩:“真的?”
“真的。”沈溪知肯定道,沈溪渔本就是按着他所期望的养出来的,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另一个自己,“和我相像就这么高兴?”
沈溪渔答曰:“当然高兴了,哥哥若是山君,我和哥哥相像的话再怎么样也是一只狸奴。
就不会是老鼠了。”
这是什么奇妙的比喻?沈溪知无奈:“这次岁岁政绩不小,将来的仕途定会平步青云。”
“我不在意这些。”沈溪渔双手捧着沈溪知的脸道,“我只想要哥哥的奖励。”
沈溪知调侃道:“奖励你骑上来自己动?”
沈溪渔欣然应允:“好啊。”
可真是个小色魔,光天化日的沈溪知也任由他上下其手。
沈溪渔从沈溪知的怀里摸出来一小包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蜜饯几糖果,似乎从他到这个家里,沈溪知就会习惯性在怀里揣上这些零嘴,那时候的沈溪渔也总是“勾心斗角”地想要从沈溪知的怀里得到这些。
并非是喜欢糖果,而是喜欢和沈溪知玩闹。
沈溪渔将一块糖果喂入沈溪知的嘴里,随后与之接了个糖果味的吻:“鹊奴真甜。”
沈溪知无奈拍了拍沈溪渔的屁股道:“夫君一路辛苦,还是我来伺候你吧。”
“唔。”沈溪渔顺从地起身,嘴里还嚼着颗蜜饯,“好啊。”
他们并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沈溪渔就趴在床上任由沈溪知动作,他则专心对付那一小油纸包的零嘴。
等到最后一块糖果嚼碎,沈溪渔的整个人也被磋磨得有些情动:“哥哥。”
沈溪知吻上沈溪渔后背的蝴蝶骨,一双手也在不停地动作着:“嗯?”
沈溪渔喃喃:“喜欢糖……”
沈溪知将青年翻了个身,一只手扣上对方的下颚,咬上对方的唇瓣磨了磨:“那我为你准备一辈子。”
都准备了十几年了,还差接下来的几十年吗?
“哥哥。”一辈子啊,这几个字眼太动听了,沈溪渔以臂覆眼,四肢自然而然地缠上了沈溪知,“想要……”
沈溪渔放在沈溪知身上的重量其实很轻,而沈溪知也再也忍不住地开启了一场饕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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