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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生子番外-15
“哦哟，晓得不啦，昨天夜里，那个血吐得哟，一塌糊涂，清扫ICU的那几个人，一路清扫到天蒙蒙亮。”
“我也听说了呀，从病房里抬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啊，吐得像汤婆子倒水一样，咕嘟一口，咕嘟一口。”
“啥问题查出来了没有啊？”
“就是没啊！人家讲，啥血啊，尿啊，CT啊，统统查过了，正常的一塌糊涂。要我讲啊，就一种，中邪！中邪啦！”
“哦哟，你不要乱讲！”
“真额呀，还有，我悄悄帮你讲哦，早上大夫说，那个人住的ICU，一左一右，好几间ICU，里面的今天早上，都没醒过来，人家讲，叫深度昏迷。不骗你的咯，人跟我讲，个么ICU每天昏迷一两个正常额呀，可从没这样整齐，一早上，都昏过去，个么不是中邪，是什么啦？”
清晨的医院大门口，睡眼朦胧的我勉强抬着手拼命招揽出租车，身边两个等公交车的大妈，听声音就知道是熟人，昨天中午我和安娜碰到的那两个医院的清洁工人，要我说杭白真是为八卦贴身打造的语言，扯起来那叫一个抑扬顿挫行云流水，明明只想倒地睡过去，却一字不漏的全灌进耳朵里，所以远远开来的那一辆出租车，像救命的天兵一样，我拽着小哥一个百米冲刺钻进去，“师傅，西冷印社！打表，打表，我要发票！”
车开起来，我摇上后座的车窗，车内的空调渐渐热起来，我的眼皮也渐渐想起两三天没睡过好觉的这件事，慢慢的和下眼皮打起架来，小哥的肩膀就在不远处，我不见外的往那边凑了凑，把脑门搁在他肩膀上。
“困了？”小哥动了动，给我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吧，到家叫你。”
“嗯。”我应着，闭上眼睛开始迷糊，嘴上含糊的说：“你说，瞎子他儿子，咱认干儿子吧。”
“嗯？”
“解语花的儿子，应该没那么淘气吧，来咱家玩的时候，你说用不用把瓶罐都收起来，还是把真的收了，假的留着，或者把卖不出去的摆着，砸了让解语花赔……”
“睡吧。”
在小哥轻轻的笑声中，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朦胧中知道车停了，我被小哥从车里抱出来，开门上楼，最后被扒掉外套塞进被子里。
“店不开了，先睡会儿。”朦胧中我拉着小哥的胳膊，等到身边有个瘦瘦的身体挨着我躺下，我才彻底一闭眼，撒手人寰。
那一觉其实睡的挺沉的，而且我也不是经常做梦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睁开眼时，自己正站在一片荒原上，脚下是沙石耳边是风，于是我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这半梦半醒的人间，我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这回换场景了，我得多走走，找找我内心有什么佛洛伊德。
“呱！”
哟，这是连续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不用我转头，面前的地上，趴在一只肥胖的□□。
“呱呱呱～呱呱！”
那□□对着我拼命的叫着，我无语的看着它。
“你……想说什么？”看着那□□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也挺替他着急的。“你说，我就没事儿做个梦，你总来客串，万一我梦出个锅再把你涮了。”
“呱呱呱！！”那胖□□着急的手舞足蹈。
“哎，我跟你说，佛洛伊德说过，梦啊，是对现实生活的补偿，就是你现实中想要还得不到的东西，变个形象在梦里出现。所以你，”我指着□□的鼻子，“肯定是我想要的什么东西，估计是前两天我想出去吃口水牛蛙，姓张的不吃辣的，吃不上想出来的。”
那□□对着我的手指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所以你别急，等会儿睡醒了我就跟小哥出去吃，他吃口水，我吃牛蛙，这我愿望满足了，以后也就不麻烦你出镜了。要不你现在发扬下奉献精神，就地我来一牛蛙刺身。”
那□□算是疯了，脸和后背都绿成一个颜色。
“那您先考虑考虑，小爷我先梦一会儿这天苍苍野茫茫。要说这梦里有你，那跟上回就应该是一个系列的，上回还有那没做完的人生大事。”我倒背双手，只两下闲庭信步，果然那张家少年就在不远之处，等我在一处砂岩之下。“所谓春宵苦短，无奈你蛤兄是水栖体外受 J，真有来生下辈子别忘投胎个有鸟有or gasm的物种。”
我瞟了一眼那原地翻白眼的□□，微微一笑，晃步至老张面前，果然佳人似水，温润如玉，我双手揽住小哥的脖子，轻启双唇。
“我了个操！”
我回头一望，竟然那□□自己捏着脖子，捏出一句人话来。“卧槽，□□，你看钙片能看成精啊！”
“我操~你兔子大爷！”
哎？我心说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还特么操着京片子。只看那□□拿脑门狠狠往地上撞了两下，抬头满脸血，声嘶力竭的对我吼了声：“我不是真的——！！”
这，怎么？就在□□吼出口的那一刻，忽然广袤的荒漠上卷起风沙，暴雨来袭一般阴暗下来。“你说什么？”
“呱——！！！”
远处急促的双脚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人影从我们身边飞奔过去，瞬间只留一个远去的背影。随扬起的衣襟，矫健如羚。
天地混荒。
“吴邪，吴邪，起来了，饭做好了。”
西冷印社的卧室里，我被小哥推醒。
一时间，我只记得那个狂奔的背影。
“饭做好了，下楼吃吧。”
我揉揉眼睛，迷茫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却还分明的留着刚才梦里那个狂奔而去的背影，是谁呢，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楼下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里，老张的手艺，我扔下一切负担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已经记不得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客厅沙发前面，小小的茶几上，盛好的两碗米饭。
“快吃吧，吃好了赶紧去医院看瞎子。”
听小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这一觉睡的，话说吃完了还得洗澡更衣什么的。
“还有保鲜盒吗？给他们几个装点带过去。”我边把盆里的芸豆炖排骨捞进碗里，边对老张说。
“你先吃，吃完了再装。”老张又端了盘凉拌黄瓜从厨房进来，放在我面前，这才坐下端起碗。
“家里排骨吃完了吧，明天一起开车去超市，洗衣液也没了。”我扒着米饭说。
“嗯，顺道给车做次保养。”
“会员卡在哪儿呢？还没找到？”
“我猜在你米色的那件羽绒服里。”
“那件送干洗了啊。。。。”我从茶几底下找到遥控器，按开电视。电视里平淡悠然的新闻节目，和我们平淡的日子一样。
“老张，刚我又梦到□□。”
“啊？”老张挑起细细的眼睛看着我。
“这回那□□还说话了。”
“说什么？”
“把我骂了。”
老张端着碗，呵呵的乐。“你惹它了。”
“哪，我就让它看一春宫。”
“啊？”
“啊！”
正当小爷我走投无路之际，忽然电视节目里传来了有些特别的声音，我和小哥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
“现在插播本台刚收到的消息。”电视上出现一个年轻播音员的面孔。“杭州五院出现急性感染病症，患者于昨天清晨送至医院，夜晚发病，至今天下午，其周边病房及紧密接触者已出现5例疑似被传染病例。初步怀疑因医疗用品消毒不当造成的交叉感染，目前感染被控制在ICU区域内，专家表示，民众无需恐慌，但出于安全起见，杭州五院将临时封闭，禁止人员进出，请需要就诊的市民前往其他医院。。。。”
“哎？老张，这不是我们刚出来的那个医院吗？”我和老张都愣在那里。“怎么就封了？等会儿我们怎么去看瞎子啊？”
老张还没回答，电视上新闻在继续播报。“目前专家在追踪首位感染者的亲密接触者，请最近三天与这位患者接触过的市民，尽快与警方或120联系。”电视上赫然出现一张大头照，我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子上，这他妈不是那吐血的富二代吗？！
“患者目前情绪稳定，请患者家属亲友尽快和警方联系。。。”情绪稳定个鬼啊！这已经在抽屉里做冷鲜肉了，要多稳定有多稳定好不好。
我慌忙看向老张，老张神情严肃，递给我手机:“给胖子打电话。”我以鹰的速度拨通胖子的电话。
“胖子！我刚看电视了，你们医院，怎么封锁了！你和瞎子，没事吧。”
电话那头是胖子熟悉的破锣嗓:“上电视啦？这边没有事，出入口都被我封住了！他们搞他们的，三两天就过去了。不过，晚上你们别来了，来了也进不来。我和王吉都搞得定。”
“瞎子呢？”
“他在无菌室呢，睡了，要不我叫醒他？”
“还是算了吧。”我想了想瞎子瘦弱的身体，还是别打扰他了。
“那得了，等这风过去了再过来。”
说完这些，我悻悻的挂上电话，看着小哥摇摇头。我俩又各自拿起碗筷，默默的吃饭，各自心事重重。
半晌，小哥放下筷子，“吴邪，我觉得不放心。”
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正要答话，手机忽然响起来，陌生的号码，我疑惑的接起来，电话那端却是熟悉的，英语。
“是吴邪吗，我是安娜。你们，能不能，过来一下。”
“安娜，怎么了？”
“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但是，瞎子说，有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你。虽然。。。。可是，我在医院，这里，变得好奇怪。”这时电话的背景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不要啊！！”
“门堵起来！不要让他们进来！！”
“吴邪，我要过去了，小洛很危险，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过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和小洛在三楼ICU。”
电话被突然的挂断，只留下空荡荡的杂音。我茫然的看着老张，老张看着我只说了一个字:“走！”
我们扔下碗筷，起身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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