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飞行

　　邝琦有些喘不上气，唇周红了，腰也软了，后背的衣服乱糟糟的。他埋在占新荀颈窝，好一会儿，两个人没有说话。窗外雨停了，他抓着占新荀的衣角，不让占新荀动。

　　占新荀捏他后颈，他又去拽占新荀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占新荀不无意外的看着他，他手心贴着占新荀的手背，覆在自己心口，占新荀感受到了蓬勃的心跳。

　　“你会这样吗？”邝琦的问话中充斥着懵懂，这么久了，他还是会犯心悸，这是不可控的一件事情。他觉得心悸也是病，就像整形医院叫美容医院一样，爱一个人就会叫人丑态百出。

　　占新荀说会。他缓缓揉着邝琦的胸口，邝琦双眼奇亮，问他：“你想不想养一只猫或狗？”

　　占新荀说不想。邝琦问为什么，占新荀道：“我有你就够了。”

　　邝琦好笑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占新荀把邝琦抱起来，去客厅吃饭，粥还温着，邝琦不坐凳子，被占新荀抱在怀里喂。要是叫别人看见了不定说什么，邝琦想下去，占新荀有力的臂膀禁锢着他，说他吃饭也不好好吃。邝琦嚷嚷着热，他贴着占新荀就要热的受不了，明明才五月的天。

　　“你别…”邝琦拽他的手，说你这样咱五月份就得开空调了，要一直开到国庆。他说完才后知后觉，不用到国庆，他们就要迁新居了。

　　林平之前还问邝琦来着，说软装他在行啊，窦利钧以前的房子林平没少帮着看家具，还认识人呢，邝琦有需要他可以介绍。

　　占新荀说那就开，邝琦想他怎么就不会腻呢，是不是有猫以后占新荀就不会这样抱他了？邝琦准备带占新荀去狗市看看猫，万一有合眼缘的了。

　　又一个傍晚，邝琦叫着占新荀出门，他们到市场去逛逛。说是市场，并没有明显的标识，那不过一条宽敞的马路，一旁有条商业街，在入口处，笼子里关着幼猫幼狗。邝琦饶有兴致的看，觉得毛茸茸的都可爱，于是问占新荀有没有喜欢的。

　　占新荀特现实的问邝琦：“买回去，谁铲屎？”

　　邝琦一愣，理所当然道：“你。”

　　占新荀就不爱伺候邝琦以外的物种，他说：“那我都不喜欢。”

　　邝琦就觉得占新荀这会儿特像那种不让养猫养狗的家长，说不定带回去就喜欢了，毕竟人都是会变的。占新荀似乎看出了邝琦内心所想，径直道：“你为什么会想养宠物？我在家陪你陪的还不够吗？”

　　就是因为太够了所以才想分散下你的注意力啊。占新荀补充说：“没听你说过喜欢猫还是狗，怎么突然要养？”

　　邝琦支支吾吾的想找借口，一旁老板都准备好推销了，占新荀指着一只花纹特别像虎皮的猫问邝琦，“这是什么品种？”

　　邝琦迟疑道：“什么品种？蓝猫吧。”

　　“这是美短。”老板把猫从笼子里拿出来，给邝琦看，那张小脸长得俊的，对称，还有刘海儿，鼻头粉粉的，对着邝琦喵喵叫。

　　占新荀的眼神比猫刁钻多了，只消一个眼神，邝琦就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连品种都分不清，就敢说自己喜欢猫。他咋这样。邝琦瞪了眼占新荀，明明是自己说错了，也要赖占新荀身上，说不买了，再看看。

　　“看不上啊。”占新荀说风凉话。

　　邝琦：“我烦你。”

　　占新荀听了也不生气，他跟在邝琦身后，路过一排小猫小狗，只道：“你连家里都不收拾的，养了猫，它在你的新衣服上乱拉乱尿怎么办？”

　　邝琦不服气道：“教好了就不会！”

　　“猫发/情的时候都会乱尿。”占新荀噎邝琦，似乎只是为了看邝琦吃瘪。两眼睁的圆圆的，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可爱多了。

　　“我看你也会。”邝琦一个心直口快，说完自己脸先红了，一扭头去找车去了，不管在身后的占新荀。

　　占新荀噙着笑，慢悠悠的跟在邝琦身后走，他不会给邝琦买猫的，邝琦在家最好是只关注他，连电视都不要看。如果不是邝琦电视迷的厉害，占新荀会把信号都给他屏蔽掉。

　　等占新荀上了车，邝琦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讲，回到家以后，默不作声的把卧室门给关上，占新荀站在门外哄他。就是在外面对他态度太差了，把他惹生气，那会儿不哄，这会儿又得加倍哄。

　　“小琦，开门，你知道我有钥匙。”

　　邝琦的声音闷闷的从门内传出来，听上去就很不高兴，“你有钥匙你开啊。”

　　占新荀好脾气道：“你让我进我才会进，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我给你煮点吃的。”

　　“不吃。”邝琦果断回绝。

　　占新荀哄了几分钟，耐心就告罄了。邝琦听见锁匙转动，就知道占新荀不愿意装了。他站在门口，等占新荀推开门，径自朝外走，占新荀手臂一横，把他拦住。邝琦挣扎未果，占新荀拍着他后背缓声说：“好了好了。这点事儿也要跟我吵架吗。”

　　邝琦一听就急了，“又是我跟你吵？”

　　占新荀心知自己说错话，千错万错，邝琦没错就是了。他很少有急眼的时候，这显得邝琦很不占理，邝琦有时候也会觉得如此，占新荀性子越来越八风不动，分不清是在乎还是不在乎，邝琦在他的衬托下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是我没好好跟你说话，你要真想养，搬完家养一只就是了，别生气。”占新荀说的风轻云淡，邝琦就烦他这样。

　　“不养了。”邝琦跟占新荀掰扯，占新荀这会儿肯松开他才怪。他被占新荀锁在怀里，有些动弹不得。

　　占新荀：“不养就不养，一开始是什么原因想养，我听听。嫌我在学校跟你电话打的少了？还是自己在家觉得太独了。”

　　他觉得邝琦是百分百群居动物，离不了人。邝琦要是真想要只猫，他也认了。

　　到这个节骨眼，邝琦就不能再使性子了，他光摇头，企图把那些难以启齿的都糊弄过去。占新荀哪能让他糊弄，省得下次吵架又翻旧账。“说说。”占新荀托着他的脸，同他温吞的对视。

　　“没什么。”邝琦打哈哈，不想说。

　　占新荀拇指轻轻抚过他的颧骨，颇有耐性的等他开口。邝琦禁不住占新荀这么看，终于吐露出实话，语速极快道：“养一只你抱来玩。”说罢脸蛋埋在占新荀脖子窝，腻歪着不说抬头。

　　“为什么，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猫，”占新荀顿了下，严谨地补充，“或是狗。”

　　邝琦自以为是道：“你可以抱宠物玩儿，这样夏天就不用抱我了。”他强调是夏天。

　　占新荀了然，佯装恶狠狠地口吻说道：“休想。你是我老婆，我不抱你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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