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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掌门和假掌门
七枚玉简已经集齐。
僧人将灵力灌入其中,七枚本就发着光的玉简,陡然又变得明亮了一些。
须臾,它们便一个接一个地飞了起来,彼此缠绕,随着速度越来越快,竟也形成了一个漩涡,跟湖中的漩涡,隐隐地有了几分相对之势。
“公子?”
正全神贯注看着的沈息魄,忽地听到了一声呼唤。
他回首一望,却看见了面带茫然的金风、任虎和曲中意。
“你们怎么出来了?”沈息魄讶然说道,“我好似并未让牛皮糖,将你们吐出来啊。”
“公子,我们也不知晓。”金风摇了摇头,“适才还待得好好的,一转眼,我们便已来到了此地……咦?”
“怎么了?”
“公子,那位僧人,便是之前在陨丹门的山头,出手救下我们的人。”指了指立于前方的僧人,金风低声说道,“当然,还救了公子你。”
“哦。”沈息魄早已知晓此事,而僧人不仅救了他一次,还救了他第二次第三次,只是金风他们不知罢了,“这件事暂且不提,你们究竟是如何出来的?”
“沈掌门,你应当是有什么空间类的法宝吧。”离他不远的甄宗主,笑眯眯地说道。
空间类的法宝?
沈息魄挑了挑眉。
活的异兽算吗?
说出来,怕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略一沉吟,他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甄宗主有何高见?”
“哈哈,高见谈不上,在下只是想要提醒沈掌门一句,所有空间类的法宝,都会在诡境开启之后失效。”
“哦?”沈息魄倒是未能料到这一点,“为何?”
“一枚玉简,至多只能让五人进入诡境之中,若是有人投机取巧,用了空间类的法宝,表面看着只有五人,实则却远远不止,岂不是乱了套了?诡境是断断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甄宗主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不是牛皮糖自作主张,违抗了他的命令,也不是有高人,在暗中出手,而是诡境自身之效,“多谢甄宗主告知。”
“沈掌门,你我都是掌门,不必这般客气。”甄宗主摆了摆手,“在下甄逍遥,不知沈掌门,尊姓大名?”
“沈息魄。”沈息魄淡淡说道。
“幸会幸会。”甄逍遥拱手回道。
两人客套了几句,由七枚玉简形成的漩涡,已然变得越来越大,看着几乎已经跟湖中的漩涡,毫无二致。
“去!”
僧人轻轻一指。
下一刻,悬于空中的漩涡,便朝着湖中的漩涡飞去,两者逐渐融为一体,汇聚成了一个几乎占据了半个湖面的巨大漩涡。
刹那间,风云变色。
由漩涡带起的声势,已是肉眼可见地浩大了起来,盘绕于四周的灵力,仿佛要凝为实质。
倘若有凡人在此,大抵已经跪伏于地。
但好在这里荒无人烟,只有实力一等一的修真者。
“公子……”
金风艰难唤道。
“嗯?”沈息魄一低头,便看见了三个孩童面如菜色,正紧紧地抓着他的袍角,“倒是忘了你们了。”
语罢,他便一个抬手,甩出了一道术诀。
不消片刻,三个孩童的脸色,便已经好了许多,也无须再拽着他的袍角了。
“多谢公子。”金风惊魂未定道。
“无妨。”
又继续等待了一会儿,骇人的声势,渐渐偃旗息鼓,一切仿佛都安定了下来,唯有那个巨大的漩涡,仍旧在湖中,缓缓地旋转着。
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也不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诸位,诡境已开。”僧人转身,面向众人说道,“以贫僧之力,只能维持三刻,还请诸位,先行进入其中,贫僧负责殿后。”
“皆忘禅师,有劳了。”闻言,崆峒派掌门方延寿,率先带着门下子弟,朝着湖中漩涡走去。
但还没等他入内,一声大喝,便骤然炸响在了众人的耳边——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疾步朝着他们而来,一副气急败坏之状。
“嗯?”甄逍遥眯了眯眼睛,“这不是陨丹门的前任掌门吗?”
“哦?”闻言,沈息魄也饶有兴味地望了过去。
“去他妈的前任掌门!”显然,中年男子也听到了甄逍遥的话语,“老子就是陨丹门的掌门!”
“是吗?”甄逍遥好似吃了一惊,“尤道友,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陨丹门的掌门,已经早早地来了,也拿出了玉简,你又为何要说,你才是陨丹门的掌门?”
“那枚玉简,是他偷来的!”中年男子终于走到了众人的近前,他停下脚步,气喘如牛地说道,“诸位道友,莫要被那小子骗了!”
“偷?”甄逍遥瞠目结舌道,“尤道友,此话当真?”
“你们只管问他便是!”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我看他,敢不敢说谎!”
“沈道友?”甄逍遥将身子,转向了沈息魄。
见状,中年男子好似终于知晓,冒充他的人究竟是谁,也一并望了过去。
尽管心中翻腾着无尽的恨意,但在看清沈息魄面容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恍了恍神,险些连自己的来意都忘却了。
趁着中年男子打量他的工夫,沈息魄也在暗暗地打量着对方。
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一张脸,周身波动的灵力,也算不上雄厚,实力应当在他之下。
不过——
沈息魄的视线,仿佛不经意一般,掠过了对方的右手。
只见对方的顶指之上,戴了一枚玉扳指,材质应当是上好的羊脂玉,上下各有五道交替的齿痕,中央还有一个圆形的镂空,跟阮骨让他寻觅之物,几乎分毫不差。
阮骨是白骨宗的少宗主,而甄逍遥是白骨宗的宗主。
按理说,甄逍遥看到这个东西,也会有所反应。
但沈息魄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甄逍遥的面上,不见一丝异状,而他身后的白骨宗弟子,亦是如此。
倘若不是他们隐藏得太深,便是这个东西,只跟阮骨个人有关,并不牵扯到整个宗门。
有趣有趣。
沈息魄微不可见地掀了掀唇角。
“甄宗主,你也说了,拿出玉简的人是我,到底谁才是骗子,已是毋需多言了吧?”他好整以暇地回道。
“我呸!”中年男子登时怒道,“陨丹门已经被你灭了,为的便是将玉简偷走,偷偷潜入六道诡境之中,你究竟是何居心!”
“……什么?”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
“陨丹门被灭了?”方延寿忍不住目露骇然道,“尤道友,一个活口都无吗?”
“说来有愧,除了我一个闲人,因为云游在外,侥幸逃脱了一命,其他的人,全死了。”中年男子哀声说道,“而罪魁祸首,便是此人!”
说着,他向沈息魄投去了极其怨毒的目光。
“嘴长在你身上,你自然是想怎么说都行,但我且问你一句,你拿得出证据吗?”沈息魄一派淡然道。
“我……”
中年男子似是有些词穷。
“诸位道友,你们醉心修炼,想必平素里,无暇关注世俗之事,但我们恶道,因为有传音子一角,消息却是灵通得很。”恶道的人,忽地站了出来,“我只说一句,不久之前,陨丹门确实被人灭了,也确实无一活口。”
“……什么?”愕然过后,方延寿又望向了善道的人,“辛道友,关于此事,你们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齐老贼说得没错。”少顷,善道为首之人,终于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这位沈姓小友的身上,还有我们善道的印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老狐狸,你怎么知道,他身上的印记,不是我们恶道的呢?”恶道为首之人,立时嗤笑一声,“还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哼,我懒得跟狗吵!”
“彼此彼此。”
“小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方延寿狠狠地瞪视着沈息魄,“还要继续狡辩吗?”
“怎么,玉简已经交出去了,你们却要过河拆桥?”情况分明对他极为不利,沈息魄却是不急不缓道,“退一万步说,便是陨丹门,真的灭于我手,我也不是什么掌门,跟眼下进不进六道诡境,又有何关联呢?”
“你说什么?”方延寿好似被他问懵了。
“你们在拿到玉简的时候,有说过,除了你们之外,进入六道诡境的第七个门派,一定是陨丹门吗?”沈息魄看向众人问道,“想必是没有吧,进入六道诡境的唯一一个条件,便是手持玉简,既是如此,难道不是各凭本事吗?玉简的的确确在我手中,瞎子也验过了,不是假的,你们又有何立场,讨伐于我呢?”
“我……”
方延寿已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方道友,莫要被这小子绕进去了!”中年男子忿忿说道,“他灭了陨丹门全门,定是大奸大恶之徒,今日,我便要为我门下子弟,报仇雪恨,还请在场的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尤道友,老夫愿意助你!”方延寿毫不犹豫地说道。
“要动手?”沈息魄轻轻挑眉,“但瞎子方才已经说了,诡境的入口,只能维持三刻,便是你们两个一起上,三刻之内,当真能够彻底解决了我?别忘了,我一个人就灭了陨丹门全门,翻脸之前,你们可得想想清楚啊。”
闻言,方延寿的动作一顿。
思索片刻之后,他望向了剩余的几个门派。
“我们白骨宗,跟陨丹门无甚交情,只有几桩买卖罢了,而今也是钱货两讫了。”甄逍遥徐徐地向后方退去,“便不掺和其中了。”
语罢,虽无一人开口,但新妇教的弟子,也齐齐退向了后侧,态度一目了然。
“尤道友,我们恶道,也来助你。”恶道为首之人说道。
“凡是身上有我善道印记之人,格杀勿论。”善道为首之人,亦是叹息着摇了摇头,“便是我有意,饶他一命,也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老狐狸,别装了,看着怪恶心的!”
“齐老贼,闭上你的臭嘴,上次被我种下的善因,都清干净了吗?”
两人一边争执不下,一边却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处,跟方延寿和中年男子一起,一齐站到了沈息魄的对立之面。
“小子,这下子,足足有四个门派的人,都要动手杀你。”方延寿大笑道,“三刻已是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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