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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命
奚翎张开嘴作势要咬他,不料这人躲都不躲,被咬了个正着。
“呸,”奚翎后仰,“你没事的话就赶紧走。”
白心疼这臭小子了。
“想咬回去给你咬。”北煜挑了挑眉,转身往城方向跑。
奚翎跟上去,敷衍道:“那我一定捧场。”
二人顶着冷风跑回城中,比来时还要费些时辰。
丑时二刻,正是人们睡得死沉之时。
奚翎在门外拍了许久,屋内才有动静。
紧闭的大门开了细细的缝,一十五六岁少年提着灯,在门后警惕问:“师父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罢。”
“小兄弟,若非人命关天的事,我们也不会三更半夜来求医啊。”
奚翎把脚插进门缝中,“你看,他这样子,能撑到你们开门么。”
少年无言,想合上门,却怎么都合不上。
看了看下面:“……少侠等着,我唤师父。”
“外面凉,可否让我们进去等。”奚翎腆着脸道。
他此举很是无赖,但为了救人,还是这么做了。
少年打开门,二人风一般冲进去,找了张床,把浑身冰凉的虚吹无放上边。
少年面无表情地关门,“你们去烧水,我去……”
“叫师父,我们懂。”奚翎连连点头,催促道:“小兄弟请快点罢,他的伤医起来比较困难。”
北煜打水,奚翎点火,大夫出来时火烧的很旺了。
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大夫一摸脉搏,立即撒手,“神仙难救。”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奚翎立即挡住去路。
“办法有,但我从未治过此病。”大夫理了理长袖,“不知效果如何。”
奚翎看向北煜,欲言又止。
后者想了想,重重点头,“眼下是拖不得了,既然大夫有法子,那我们便信你。”
大夫立即让少年熬了两幅药,配以施针敲心。
他捏着细长如丝的银针放在烛火上烤,冲虚吹无扬了扬下巴,“脱。”
都是男子,两人不避讳什么,三两下便除掉外衣。
意外的是,从内衫中掉出一个锦囊。
锦囊口微微敞开,露出刀柄和纱巾。
奚翎蹲下来欲将锦囊扎好,拿起来时,见这淡紫色纱巾有些熟悉。
寻芳城外遇刺,恰好掉的就是淡紫色面纱。
这料子与之一模一样。
巧合,应该是巧合。
奚翎把东西塞回去,带子打了两个死结,将其妥帖地放在他叠好的外衣上。
北煜看了一眼,并未作他想。
一刻钟后,汤药已经熬好。
奚翎在一旁掐脉搏,少年把第二幅药下去时,虚吹无的脉搏停了两息。
那一刻,奚翎屏住呼吸,手指紧了紧。
北煜安抚地搓搓他手背,随后在大夫的示意下,重重在其心口拍一掌。
奚翎指腹感受到了虚弱快速的跳动,喜道:“有脉搏了。”
大夫点点头,继续扎穴位。
不多时,虚吹无的脉象平稳下来。
奚翎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直起腰,却突然头昏脑胀,眼前天旋地转。
而后被一只手臂环住腰,奚翎自然而然地往热处靠。
“大夫,也帮他看看。”
北煜声音略微焦急,另一只手也忙着捞起膝弯。
“我没事。”奚翎有气无力道。
没事是假的,他目前浑身发冷,依旧头晕目眩,甚至被北煜放在另一张床上都没有发觉。
北煜给他盖上被子,用手盖住他迷蒙的双眼,“好好躺着。”
“嗯。”
奚翎乖乖闭上眼,忽然觉得身体冷热交替,伸手扯北煜袖子,“我可能受了些风寒,你先看病。”
北煜绷紧的脊背缓缓舒展,他摸宝贝似的帮奚翎理了理凌乱鬓发,随后把他双手塞进被子里。
奚翎听到北煜主动让大夫看伤势,心下一松,顿时陷入黑沉梦中。
……
梦里,大家彼此敞开心扉,毫无防备的一起喝酒闲聊。
终是回不到过去。
“大夫大夫!我家娘子肚子疼,快跟我走罢!”
“你家娘子又吃什么性寒的膳食了?”
奚翎被喧闹声吵醒,眨两下眼,才看清上方围着白色纱幔。
右手边趴着黑乎乎的人,正是北煜。
难怪右手暖呼呼的。
北煜紧闭眼皮,眉毛略微沉下来,看起来疲惫又脆弱。
医馆的床只能躺一个人,他坐在矮小的椅子上趴在床边,这个姿势像极了送殡。
奚翎苦笑,趁这个小地方隐蔽,轻轻在北煜额角亲了亲。
收回来时,与不知何时醒来的北煜对上了眼。
北煜眼眸清明,不像是刚醒的。
奚翎轻咳一声,小声问,“你什么时候……”
后满的话被吃了。
但只吃了一下。
帘外人影走动,帘内二人互碾双唇,以暂且平息纷杂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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