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越洋情书

　　皇艺的国际学生比例很高，具体到包括港澳台在内的中国学生约有四分之一。但肖潇在伦敦生活日久，自来有自己的圈子，不太和华人抱团。

　　因此她在一些中国同学眼里，大多有着“知道她但不熟”、“她有很多资源”、“好像是海外华人”“人还蛮亲切的”“很漂亮”以及…“非常富有”!

　　某种程度上也算风云人物。

　　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就在南肯辛顿。因为今天的毕业典礼活动有很多社会人士到场，一路上过去都显得有些热闹。他们一行到达时动静略大，侧目者众。

　　肖潇还要去领学位袍，她下车前就提醒吴世勋，“等会儿人很多，你跟着我爸妈他们走噢，他们知道坐哪。”

　　“好。”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衣领，忽然有模有样地变了个小魔术，“将将！毕业快乐。”
　　“嗯？”

　　吴世勋抬起她的手亲了两下，才细心地把红宝石手链扣上。“去吧。”

　　“谢谢~”肖潇甜蜜蜜地抱住他，“我好喜欢。”和今天学位袍的领帽颜色很搭！

　　他看着她进去才随她父母老师从另一边走。

　　阿尔伯特厅建于维多利亚时代，是一座仿造罗马圆形大剧场的红砖建筑，华丽恢弘，接待过无数世界级艺术家，今天的毕业典礼现场更是极尽可能的蓬勃又庄严。

　　肖潇换好学位袍进来找到自己的座位后马上就朝嘉宾区这边张望，看见爸爸妈妈的身影她没忍住又原地蹦了一下。

　　黎女士笑意盈盈，和肖楼玉一起远远就朝女儿招了招手，“真难想象，她好像是突然长大了。”

　　站在他们身边的奥德里奇也点点头，“看上去变化很大，我是说比上一次在UAL毕业的时候……”

　　虽然一直有摄影师跟拍，但吴世勋也禁不住拿出了手机，他女朋友真的好优秀的！

　　要轮到他们专业了，毕业生开始排队上台将手递给副校长，副校长挨个儿与毕业生的手掌合十并祈祷。全部仪式结束后，她很快走到他们面前，得意洋洋地转了一圈，“家人们，我毕业啦！”

　　后来吴世勋问起他们那会儿在台上说了什么，肖潇像模像样地捧住他的手也来了一回，“咳咳——以我的权威为证，我宣布你获得了文学硕士学位。”

　　她高雅郑重的英语听上去总是特别迷人。吴世勋怀疑她在勾他，忍不住倾身凑过去。

　　“干嘛呀~”肖潇笑眯眯地仰头。
　　他先在她唇上小啄一口，才理直气壮地补充：“亲一下咯。”

　　鉴于典礼结束后他们还设了正式的晚宴，外公和父母陪她在主要地点合影留念后就先行离场了。奥德里奇老师与RCA校长也另有事务要谈，他们一行人顷刻间少了大半，总算看着不那么有距离了。

　　肖潇的同学们开始上前招呼她过来合影，几位摄影师也立刻跟上。有小舟帮她拿着东西，吴世勋就在一旁负手静立，帽檐的阴影掩住了他眸底温存的笑意。

　　唔，她好可爱。

　　附近来来往往都是人，肖潇的排场摆开，逐渐有细碎的目光时不时落过来。吴世勋转头望去，那边很明显是亚裔的两位更是惊讶，匆匆忙忙撇开了视线。

　　直到肖潇结束和另一些同学的交流，那两位才在一众新奇的目光里上前，“Alright，Joya？”

　　“嘿~斯嘉丽、金~刚才没看见你们呀。”肖潇和她们打招呼。
　　“我们刚从楼里出来。”

　　“哦！我想我也应该去那儿留些照片！”她卷着毕业证书在另一只手的手心敲了敲。
　　“不错的主意！顺便，Joya……”

　　吴世勋眼看她们聊上了还不时往他这瞧，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肖潇朝他一笑，“来，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斯嘉丽、金，和我不是同一个专业但合作过一次Crit。我男朋友。”

　　他大大方方地朝她们点点头，“你们好。”

　　“Aye！”
　　“Hello…annyeonghaseyo。”

　　“哦对，你们来自同一个国家！”肖潇突然一抚掌，左看右看，“这么说你认识他吗？”
　　“……是的。”金迟疑地点点头。

　　“哇哦。”肖潇一乐，“你很有名哎！”
　　吴世勋抿唇笑了笑，重新和金问候，“Annyeonghaseyo。”

　　肖潇于是热情地开口邀请她们，“看起来你们已经拍完了？晚上我们准备了gala dinner，我想你们可以一起来？”

　　斯嘉丽和金镇定地对视一眼，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我们还有别的安排，正准备回去了。”

　　“好可惜！美好的一天！”
　　“美好的一天！”

　　她们并没有提出合影的请求，肖潇和吴世勋也没有额外要求保密。离开前，金又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可是吴世勋哎！他有女朋友！而且竟然是她同学！冲击……

　　斯嘉丽撞撞她，“怎么样，缓过来了没？”

　　“……我该怎么说明呢，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啊！而且你看到没，他和Joya的家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金的嘴里念念有词。大发！已经是父母认可的关系吗！？

　　虽然意外，但她们俩都默契地没有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的想法。这个体面的小插曲在当下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学校这边结束之后他们就回了切尔西，Gala Dinner需要身着正式的礼服和造型，得提前准备。

　　“这么隆重吗？”吴世勋站直了由着别人帮他调整西服，眼角瞄到从门口次第推进来的一盘盘的珠宝，有点迟钝地隔着屏风问。

　　化妆师在给她上眼妆，肖潇保持着姿势，慢条斯理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咳，理解一下吧，我妈妈就这种风格啦。”

　　吴世勋摸了摸鼻子，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设定。

　　小舟见机从旁呈过一个托盘，肖潇偏过脸看了看，点头。

　　这顶月桂枝叶头冠来自曾经著名的意大利王后Margherita。月桂是荣誉、胜利的象征，是黎女士为了女儿毕业的庆祝晚宴特意从家族收藏中找出来的。无数钻石镶嵌的两簇枝叶环绕，十余大颗圆形钻石如同晨间露珠错落其间，整体轻灵自然，光彩十足。

　　她戴上后微微侧过下巴审视片刻，“嗯，可以了。”

　　这是一种精致的、张扬的、气势惊人的美丽。壁角的水晶灯彼此协调出柔和又璀璨的光芒，将她婀娜的身影映得似真似幻。在她轻提裙边起身走他面前时，吴世勋几乎有些挪不开眼。

　　“怎么了？”肖潇微微一笑。
　　“看呆了。”他捏了捏她的小拇指，一本正经。

　　“……”肖潇飞快地嗔他一眼，水润润的，嘴角翘着，脸上神采飞扬，“走吧。”

　　外公、父母郑重地邀请了他们的朋友，肖潇也请来了她的朋友们。晚宴前的酒会，宴会厅里已是衣香鬓影，只等今晚的主人公登场。

　　吴世勋自觉地在灯光前止步，温声叮嘱：“我在楼下等你。”
　　肖潇立刻拽住了他的臂弯，拧着眉头，“干嘛？和我一起进去。”

　　他面露迟疑，但厅中华灯渐次亮起，她已经上前一步款款扶梯下行。众人纷纷注目，吴世勋只得跟上。

　　他看见她的父亲上台，靠近话筒，“勋爵阁下，尊敬的塔玛拉·格罗夫纳夫人，阿盖尔先生，亲爱的巴勃罗教授，罗斯女士，我的夫人黎程女士，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莅临小女肖潇的毕业庆祝晚宴……”

　　“……她成长在自由教育的环境下，但自我是自我的，不是家族的、阶级的、国家的、种族的、宗教的、党派的、职业的。是为了好好做人而学习，这就是真正的自由。这就是受教育，以及如何思考……”

　　“我非常愿意以慷慨、烂漫来形容她。我的孩子，她有非凡的同理心，自由、丰富、健康。8岁时她曾问我，该如何为这个世界服务？我告诉她，这取决于你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她长大了、毕业了，该是自己去体验生活的时候了，总有一天她的知识和能力会超过我们。而我，将永远在她身后……这是一种温柔的困境，但更是我们成功的证明——”

　　肖楼玉从容华彩的一番开场致辞收到了热烈反响。众人随他的目光看向亭亭玉立的肖潇，不由都善意地鼓起掌来，年轻人们更是朝着肖潇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角落的乐队换了一个曲调，她抿着一丝笑意朝那边眨了眨眼就在吴世勋的视线中走上了台。

　　“感谢各位……放心爸爸，等那时我会在你们身后举着应援牌，上面写：‘这两位投资人眼光超准！’”

　　如果说肖楼玉作为父亲的致辞有着中式的大方持重，那她就更擅长英式幽默，适时的俏皮话让人会心一笑。简短的发言，幽默风趣、落落大方，完全的名流风范。

　　就像真正的奢侈是时间、工艺与故事的结晶，而非标价牌上的数字。吴世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感知到，教育的价值从不彰显在世俗的评分表上，而是当她表达自我时那些沉淀在骨血里的从容和锋芒。

　　他呷了一口香槟。
　　心里的骄傲好像要“噗噗噗”地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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