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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
阿末一口气跑回了香满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直到夜半三更也未见出门。
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红,大红的喜字,穿红色礼服的一对新人,礼官在唱和,一群人在笑着起哄。
阿末站在喜堂的门口,呆呆的望着拜堂中的新郎新娘的背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对拜中,新郎新娘面对面弯下腰,新郎的侧脸由模糊缓缓变得清晰,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部轮廓,长眉如鬓,从肩头垂下的青丝犹如一条绸丝带。
阿末扶住门框才得以稳住身形,那日梦里,她看不清和她拜堂之人的相貌,便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萧思远,可是她差点忘了,董俊熙的身形和萧思远的是十分相似的。
场景立刻转换,又是那间满目刺红的新房,淫靡之音充盈一室,芙蓉帐里翻翻红浪。
阿末站在剧烈摇晃的床前,忽然崩溃似的捂住两耳,闭上眼睛,想要掩耳盗铃的为自己竖起一层屏障,将眼前的不堪入目的画面和叫人厌恶作呕的呻吟声隔绝在外,然而那声音愈发激烈响亮,那画面在脑海中愈发的不堪和□□…
她绝望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紧缩在了一起,她听见董俊熙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阿末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满身香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筋疲力尽的捂住额头,定了定心神,突然又软倒在了床上,眼睛痴痴的望着帐顶,再也无眠。
玉桃和灵儿站在阿末的闺房前,一左一右的靠在紧闭的房门两边闲闲的嗑着瓜子,她们面前的地上已经堆满了一座小山似的瓜子壳。
“你说阿末这是怎么了?这都进去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会不会有事啊?”灵儿蹙眉问道。
玉桃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满不在乎道:“没事,她心大着呢!一定是案子出现了瓶颈,她想不通躲着不见人。”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我怕她一直呆在澡盆里想,这个时候水都该凉了。”灵儿道。
“瞧你说的,把阿末说的跟个傻子似的,哪有人有人这么傻的。”玉桃白了她一眼。
房间里,傻子阿末正用澡巾自虐般的搓擦着手臂上的寸寸肌肤,她的脖子上、手臂上,只要是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全部变成了紫红色,她的目光坚毅果决,似乎不擦掉身上的一层皮她坚决不从澡桶中站起来。
澡桶中的水早已冰凉刺骨,阿末却惘然不知,自顾自的如入魔了般擦拭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瓜子壳山不断积聚增高,细碎话语在午后的角落里低声回荡。
吱嘎一声脆响,玉桃和灵儿连忙站直身子,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门口出现的一身红衣的女子,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亭亭玉立,美的不可方物。
阿末看也没看二人,直直的从她二人的中间走过,她二人对视一眼,玉桃从身后喊:“阿末,你干嘛去?”
阿末停下脚步,半晌突然回头朝二人邪魅一笑,“我去衙门啊!”
玉桃和灵儿的身体皆是一抖,全身都起了一层寒意。
玉桃望着阿末远去的背影,呆呆道:“这丫头魔怔了。”
阿末方走出香满楼,便见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萧思远在看着她,两厢对望,久久无言。
阿末抬脚走到白马身边仰头看着同样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男子也看着她,墨色的眸子深邃迷人,他伸出手,道:“上来!”
阿末紧了紧握着裙裾的手,良久才下定决心般伸出手臂,两只手在白日中交握,都微微有些轻颤,萧思远轻轻一使力,阿末的身体便腾空而起,裙摆飞扬落在萧思远身前的马背上,萧思远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扯住马缰绳。
“驾!”
白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箭簇一般飞驰而去,哒哒的马蹄声在通衢大道上轻快的蹦跑,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很快就穿过了永定门朝着一片树林子里驰骋而去。
也不知道骏马在山道上疾驰了多久,最终在一处山涧清泉边停了下来,那山泉水流湍急,鱼游细沙,清澈见底,岸边绿草如茵,野花遍地,清新怡人。
萧思远抱着阿末跳下马背,马儿乖巧的低头啃着青草。
阿末感到两人的动作太过于亲密,耳朵有些发红,连忙从萧思远的怀中挣脱,直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后才转身面对着萧思远,伸手将脸侧的发丝别入耳后以掩饰心下的尴尬和悸动。
她目光游移,不敢看他。
萧思远则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这些小动作,心道:还会害羞,很好!
“你就不想问我为何要带你来这里?”萧思远目光灼灼的俯视着她。
阿末定了定神,从善如流的问:“萧…嗯,你找我何事?”
萧思远从怀中掏出一个金手镯递给她,道:“送给你。”
阿末诧异的抬起头,“啊?”她没想到他会送自己东西。
萧思远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事,她说等我长到了将它交给她的儿媳妇。”
儿媳妇?阿末的脸瞬间红到了耳后根,但她…她不配,她有些手足无措,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耷拉着脑袋轻轻的道:“对不起,我、我心已有所属。”
萧思远的眼眸暗了暗,抿紧薄唇,不发一语。
阿末的头垂的更低了。
萧思远看着某人鸵鸟似的缩着脑袋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突然轻蔑一笑,冷冷道:“既然如此…”他忽然扬起手臂,将那金镯子从阿末的头顶扔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传来咚的一声物体落水声。
阿末连忙回头,水花方息,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阿末极力稳住心中的波涛,问道:“你、你干嘛把它扔了啊!”
萧思远漠然道:“媳妇都没有了,还要它作甚?”说完转身跳上马背打马疾驰而去。
阿末:“…”
阿末呆呆站了半晌,直到萧思远的背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她才转身走到河岸边,弯腰脱下鞋袜赤着脚朝清凉的水中走去,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她一手提着裙摆缓缓走到水中央,一条莹白的手臂伸入深可见底的碧潭之中,抓起来一看,手心里只有一团细沙,她有些慌了,也顾不得裙摆落入水中,红色的细纱在水里漂浮游移,将两条耦臂都伸进了水中慢慢的摸索,可握住的依然只是石头和细纱,不自觉的她手上的动作开始加快,眼睛也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落在水面上,嘴里絮絮叨叨的道:“明明在这里的,我明明看见掉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我明明看见在这里的呀!…”
山中小道上出现一个打柴人,肩上扛着一捆柴薪,走到溪水边看见一个姑娘正弯着腰焦急的在水中找些什么。
打柴人停下脚步,远远的朝下面的溪水里喊:“姑娘,要帮忙吗?”
挽起裤腿的打柴人在水中一边摸索一边开玩笑道:“姑娘,丢的镯子是心上人送的吧!看把你急的。”
阿末用手臂擦拭了一下眼睛上的泪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嘟囔道:“他脾气可坏了,一不顺他的意,他就甩脸色走人,那么贵重的东西说扔就扔,简直坏透了。”
“小两口闹矛盾了吧!”打柴人爽朗的笑了。打柴人不过三十岁,他家小娘子今年才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当年白马红妆迎娶新妇的场面才历历在目,如今儿女绕膝尽享天伦,往昔间打闹红脸的事也没少发生,这不过都是小情人间的小情趣罢了。
被说中心事,阿末害臊的无地自容。
远远的山道高处站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清风阵阵,衣袂翻飞,负手而立,遗世而独立,男子轻功了得,耳力极好,山脚下的溪水里阿末和打柴人的对话他听了个真确。
闹矛盾?萧思远的浓眉一挑。
暮色沉沉,阿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京师,她走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走过巷子的尽头再穿过长安街道就是香满楼了,突然她的眼前跃下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猛然顿住脚步,惊讶的看着背对着她的黑影。
黑影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下依稀能辨认出此人的脸部轮廓,阿末心下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董俊熙察觉出她对自己的惧意,柔声开口道:“是我。”
阿末甩开脑子里的杂乱思绪,颤声道:“董、董大人,找我何事?”
董俊熙也不在意她的装聋作哑,自截了当的开口道:“我是来问你想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同我成亲?”
阿末的脸色一白,险些晕厥过去,然而她知道昨晚做了那个梦之后,有些事情她不能再逃避,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否则对萧思远和董俊熙都不公平,一个是她喜欢的,另一个是她…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对风浪的熟悉感,有些断断续续的碎片记忆,以及她对董俊熙莫名其妙的疏离和排斥,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都能证明她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叫方茉的女子,如果她以前爱的人真的是董俊熙,而且他们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她就必须选择董俊熙…
这样对萧思远是最好的,他应该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这个破鞋…
阿末仰起头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虽然舍不得,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自己,她凭什么拥有那么完美的他。
下定决心后,阿末的情绪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擦掉脸上冰凉的泪水,静静地看着董俊熙,问道:“我记得董大人是有家室的人了,董大人要如何安置我呢?”
董俊熙一怔,随即眼里带了些细碎笑意,“末儿一点也没变。末儿想要我怎么做?”
阿末道:“我阿末虽然一介民女,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儿女,我是不会给别人做妾的。”
董俊熙信誓旦旦道:“末儿放心,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阿末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
多年的夙愿一朝达成,董俊熙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突然出手抓住阿末的手臂,阿末一惊,下意识的要挣开他的手,他眉头一皱,手里的力道愈发紧了些,另一只手也抓住她的另一条手臂,再沿着往上摸去,接着摸到了她的背部。
“你想干什么?”阿末害怕的挣扎着。
“你的衣服怎么都是湿的?”董俊熙问。
还没待阿末回答,身体就被董俊熙打横抱起,阿末又羞又恼,挣扎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带你去买衣服。”董俊熙紧紧的将人按在胸前,不容置疑道。
“不要…我快到家了。”阿末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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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虐中高潮…
好吧!我只是想把细节稍微写那么多一点点,结果就被锁住了,算啦!一笔带过,细节神马的都是浮云,我这篇小说着重点是破案,感情神马的只是辅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