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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挑衅
所罗门在几秒钟内理出了头绪。
下令血族袭击两河流域的是别西卜，而德古拉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他的行为就是为了引诱所罗门出面。所以无论如何，他已经很不幸的成为了鬼王的目标。
另外，作为萨麦尔眷属的押沙龙到被救走的前一秒都坚信是萨麦尔命令他来看所罗门的，显然他被欺骗了，而且欺骗他这么做的存在可能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与萨麦尔立敌。但按照萨麦尔的性格，一旦真的见到这位魔君，任何被处心积虑造就的误会都会瓦解。
所以背后黑手本意应该并不在于让自己与萨麦尔树敌，那个家伙真正的用意应该在押沙龙身上，而押沙龙对所罗门来说，就像是逆鳞一般的存在。
如果按照以诺的说法，让押沙龙出现在自己面前，倒像是别西卜的作风了。
但是所罗门却想不通别西卜要这么做的原因，他确信自己至今为止与别西卜没有任何交集。他仔细的回想当时押沙龙说的所有话，他提到的所有角色。
除了与以色列直接相关的那些人以外，然后除了萨麦尔……
莉莉丝！
那个堕为恶魔的曾经的他的兄长，为了活命，将自己顶头上司的妻子，莉莉丝的事情向他抖了出来。
鬼王在萨麦尔的下属里选择了利用他，除了因为他与自己的渊源最深，甚至同为地狱里猜测的“星”候补者外，会不会还因为他了解押沙龙是个能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出卖的存在。
莉莉丝，夏娃之前亚当的原配夫人，为了追求永生而犯罪的第一人，萨麦尔的妻子，自称是以诺的母亲，艾尼所言希望让该隐将她从地狱带走的暗夜魔女。
是的，押沙龙的出现让所罗门意识到这个时常在红海徘徊的魔女与以色列过去的悲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他玛的灵魂都可能在这个魔女手上。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所罗门一定不会放过她。
而他原本不可能知道这一切。
所罗门突然想到一个看似非常荒唐的可能性：鬼王想借他之手除掉莉莉丝。
虽然作为让一位地狱魔君如此大费周章布局的完整原因可能并不完全，但至少可以算一条他盯上自己的理由。
不过，谁又知道地狱这些高位恶魔之间都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人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使用和弃置的棋子吧。
而且所罗门现在并不确定亚巴顿的突然介入是否在别西卜的计划之内。但如果亚巴顿没有被他口中的某位同僚提醒而亲自赶来，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别西卜算计上了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一紧，这感觉确实如以诺所描述的那样令人脊背发凉。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所罗门觉得十分介意。
刚才在德古拉的述说中，有一个他非常不能理解的字眼：上个世界和这个世界。
难道在这个一切生命赖以生存的世界前，还存在过其他的世界吗，如果那是真的话，那个世界现在怎样了？
但此时亚巴顿似乎已经准备走了，他正在打开地狱之门。
“德古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给我惹事，你要还有下一次，又让我从地狱赶到红海来救你，你看我回去会不会弄死你。”
“啊……我以为这回你就会弄死我了。”德古拉耸了耸肩，“不过只要你没有真的拿赋死之刃砍我，我其实没有这么容易死？说真的你比该隐正常多了。”
“既然你明白，就别整天搞出事端让我来红海，你要搞清楚，该隐如果此刻出现，一定是为了我。”
“可是你真的不用管我，真的，我特别认真。”
亚巴顿瞥了他一眼：“这不可能，除了我，谁都不能杀你，谁敢，我就杀了谁。”
以诺单手遮住脸，低声说了一句：“天啊，每次听他们说话，我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罗门在心里表示赞同。
以诺旋即一只手却搭在他肩上将他轻轻往后一推：“你待在这里别动，我替你把事情问清楚，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别西卜盯上，这太可怕了。”
不等所罗门反应，他已经单手按剑向他们走去。
“两位，抱歉打断你们，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们中的任何一位，稍微解释一下这场闹剧的始末？我因为父亲的关系必须帮助这位人间的帝王，而我现在非常困惑，事情究竟算不算解决？”
“吸血鬼会立刻撤离。”亚巴顿重新转向以诺，“另外既然你没有杀他的意图，我也没有杀你的理由。不过，我希望没有第三次，你再对他图谋不轨。”
“等下，等下！我要申明，我绝对没有对你的眷属抱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企图！只是因为这次我必须帮人类。”
“是吗，可我并不这么觉得，虽然他说没有，但我确实感受到他的生命实质性的衰弱。”亚巴顿晃了晃骨角，暗含的威胁，“我对于他不承认这是谋杀感到惊异，但我无意把自己的判断强加到你们身上。”
“……对不起，那也不是图谋不轨，那明明是暗藏杀机。”
“没什么区别。”
所罗门总觉得德古拉和以诺都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西卜为什么……”
“这件事情就是我自己闲的无聊才搞出来的，我已经再三申明了！”德古拉立刻打断了以诺，“如果你还要继续追问，我就不得不承认你确实真心实意的想要杀我了！”
“……”以诺本还想再说什么的，却被所罗门拦住了。
“以诺，不要再问了。你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了，我不希望你再被过多牵扯进来，你要是妨碍到那个魔君，你也会被盯上。”
“总之这件事……”血祖看上去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候，他突然住了嘴。
一只手捏在他的脖子上。
所有的视线都向出现在德古拉身后的，那只手的主人投去。
“爸！？”
“该隐？！”
以诺和所罗门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
“儿子，干的不错。”该隐微笑着看向以诺，“不过，虽然我是让你帮所罗门一回，但应该没有让你把自己的命帮进去。”
“……”以诺的表情在这瞬间相当的精彩。
然而该隐并没有看他太久，他几乎是马上将视线转向亚巴顿——他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意外，就好像他早已经料到了。
“杀戮魔君，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该隐，我以为你会一直旁观到底。”
“您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只是在等你们把正事解决完，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让他离开，这不关他的事。”亚巴顿微微皱眉。
该隐的手依然不松不紧的扣在德古拉的脖颈上。
“您似乎误会了一些事，我并不在意您的眷属在红海做任何事。只是碰巧方才我有幸听见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你指什么。”
“在谈那件有趣的事情之前，我能问一问您为何会亲自来巴比伦吗？我记得您不喜欢来红海，所以寻找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说有一位您的同僚提诫了您。”
“萨麦尔来找我，说了一句话‘劳烦你去人界巴比伦尼亚看看’。”
“原来是这样，我的父亲可真是做了超乎寻常的事情。”
“不错，当萨麦尔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真是非常惊讶，这位万年不主动与其他魔君打交道的七君之首竟然会主动来找我。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来看个究竟。”
“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这件有趣的事情了。”该隐笑道，“那么，亚巴顿，你接受我的挑战吗？这一回请别再说‘你是阿斯蒙蒂托的儿子，所以我不与你战’的话了。我是该隐，萨麦尔之子。”
“你知道我不与你相斗的真正原因，只要你还身负永生之血，你就属于天启。我便不会与你相斗，如果你真希望我杀死你，除非……”
“永生之血易主。”该隐看着亚巴顿，平静的接语。
亚巴顿微微眯了一下眼，他看向被该隐挟持的德古拉。
“没错，除非永生之血易主。”
“也就是说，就算我杀了你的血祖，你也不会与我战斗？”该隐的表情严肃了一些。
亚巴顿未置可否，却这样说：“我为什么带他来这世界，你心里明白，你不该杀他。”
该隐又露出笑容：“我懂了，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他慢慢松开了紧捏德古拉咽喉的手，就好像快要放开他了。
“那我是不是该就此说——再见？”
然后血祖的身体横飞了出去，撞断了好几根残断的立柱。
“但我还是想先试试这样。”该隐的手上提着德古拉的头，依然笑的温文尔雅，“因为这样似乎最直接也最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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