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完的信

　　番外：旧磁带里的老调子

　　初冬的周末，林锦在储物间翻出了那台蒙着薄尘的二手录音机。机身的金属按钮已经氧化发黑，他用软布擦了三遍，才露出当年宋松清贴的小贴纸——是片剪下来的樱花图案，边角还沾着点颜料，是他当年画画时不小心蹭上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盒边缘折过的磁带，标签上“林锦喜欢的歌”几个字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手指捏着磁带往卡槽里送时，突然想起宋松清蹲在灯下修磁带的样子：小镊子夹着细磁条，一点点理顺，手指被划了道小口子也没吭声，只笑着说“修好就能接着听了”。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声过后，熟悉的老调子漫了出来——是宋松清总跟着哼的那首《晚风》。林锦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深蓝色行李箱，突然想起以前的每个周末：他趴在画桌上画画，宋松清坐在旁边，跟着录音机里的调子轻轻晃腿，手里剥着橘子糖，糖纸的窸窣声和歌声混在一起，成了最暖的背景音。

　　“松清，你听，”林锦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跟着旋律轻轻打拍子，“磁带还没坏，歌还是以前的调子，就是我现在没人跟我抢橘子糖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时，刚好唱到“晚风轻拂过，星光落肩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以前宋松清总在这句歌词时，把剥好的橘子糖放进他嘴里，说“你就是我的星光”。

　　录音机转着转着，突然卡了一下，歌声停在“星光”两个字上。林锦慌着按暂停键，手指碰到机身时，摸到了个小小的凸起——是宋松清当年粘的小磁片，说“这样你找播放键更方便”。他慢慢拆开录音机的后盖，里面竟藏着张折叠的小纸条，是宋松清的字迹：

　　“锦锦，如果哪天磁带卡了，别着急，是我在跟你说‘我想你了’。记得多吃橘子糖，别总熬夜画画，晚风凉时，要把窗户关好。”

　　纸条的边角已经泛黄，林锦把它贴在胸口，对着录音机轻声说：“松清，我知道是你，我都记得，没熬夜，也关了窗户，就是……很想再听你哼一次歌。”

　　歌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没再卡壳。林锦靠在行李箱上，听着老调子，嘴里含着橘子糖，慢慢闭上眼睛——好像宋松清还坐在旁边，跟着旋律轻轻哼，手里剥着橘子糖，糖纸的声音和歌声混在一起，暖得像初冬的阳光。

　　傍晚时，他把磁带倒回开头，又听了一遍。然后把纸条夹进牛皮笔记本里，在旁边画了台小小的录音机，旁边写着：“松清，磁带里的歌很好听，纸条我收到了，以后每次想你，就听一遍，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录音机上，樱花贴纸泛着微光，好像宋松清在轻声说“好啊，我一直都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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