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飞行

　　在迁新居之前，楼下突然多了卖老鼠药的，喇叭不停的循环播放，谈不上扰人，过不一会儿街上又回归寂静。邝琦跟占新荀偶尔还是会去找吃的，蚵仔煎，也就是蚝烙。

　　他俩头回吃，不约而同的对视，邝琦先笑了，摇摇头。两人回家烧水喝，占新荀客观点评道：“咸。”

　　邝琦说可不是嘛，满口的鲜咸。

　　这样的时光与他们初相识无异，其中又多了不可言说的默契，邝琦从来不是能下定决心说十年后我要在什么地位什么境界的人，这方面他与占新荀好像是互补的。不过占新荀不常提及罢了。

　　晚间吃过饭，有空他还会拉占新荀出去走一走，等以后搬了家，定下来，他们就逛不到这里的景致了。占新荀看着眼前的楼房，矮小的树木，地面镂空的砖，不觉有什么风景可言。邝琦不愿意占新荀在家，脑袋里总是装些有的没的。

　　星星爬满天幕，邝琦仰头，问占新荀知不知道哪颗星叫什么。占新荀自然不知，没人教，课本上又不学，他可不是百科全书。邝琦装作一副你怎么这也不知道的神情，又突然咧嘴一笑，说不好意思啦我也不知道。

　　占新荀跟他逛不一会儿，就要牵着他回家。夜里黑不溜秋，灯不甚明亮，也就不怕别人看。邝琦不想那么早回去，占新荀好笑的问他躲什么，邝琦说我没躲。占新荀看穿他也不说破。

　　过不两日，天上下起太阳雨，邝琦没带伞，天渐渐热起来，他上班通勤爱骑那辆拉风的摩托，别提雨衣这种东西，家里根本没有。他等不及雨停，不想麻烦占新荀来接，他跟占新荀的时间不总能凑到一块儿，干脆淋雨回去。

　　途中占新荀给他来电，他怕手机淋雨进水再坏了就没接，一路骑回家，湿透了，只有戴着头盔的脑袋是干燥的。他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旋不两圈，拉开门，占新荀就在玄关处站着。

　　有回，他教育占新荀，当他的钥匙在开门时，不要从里面拉门，会把锁弄坏。此后每当他开门而占新荀又在家，就不会再多此一举的给他打开。

　　“怎么不接电话？”占新荀接过邝琦手上的钥匙和手机，合上门，邝琦开始解衬衫的纽扣，衣服湿哒哒的凄着皮肤，很不好受。

　　“路上呢，就没接。”邝琦着急去冲凉，颇有股老夫老妻的意味，不顾及形象，裤子踩在地上，就要往浴室进。占新荀像条尾巴跟着他，说为什么不让我接你。邝琦摆摆手嫌没必要，后知后觉占新荀跟了进来。“做什么？”邝琦双眼圆睁，不客气的问。

　　占新荀耸肩：“你自己洗不好。”

　　邝琦好笑道：“宝贝，你这是司马昭之心啊。出去。”

　　占新荀纹丝不动，邝琦跟他僵持，突然打了个喷嚏，占新荀皱眉。邝琦哝着鼻音说：“没事儿。你别烦人了，去做饭。”

　　等占新荀出去，邝琦才洗了个热水澡，他不爱很热的水，总感觉洗完又要出汗，白洗了。今天情况特殊，热水把他的皮肤烫红，他想到粉皮耗子，啧了一声，搓着头发出来了。占新荀还在厨房，他往占新荀后背一贴，一整个热情似火，指物理的。占新荀转身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揉了两下，他说火，占新荀只道不用管，马上好了。

　　柔顺的黑发垂下来，让邝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又小了几岁，占新荀抓着毛巾，让邝琦叫他哥哥。邝琦没好气的拿胳膊肘拐他，他偏要不达目的不罢休。

　　“咱俩谁是谁的哥？”邝琦瞪他。

　　占新荀：“各论各的。”

　　邝琦觉得他不可理喻，就是不叫。他一把扛起邝琦，邝琦也有这么高的个子，腹部被他坚硬的肩膀给抵着，登时苦不堪言。连一句你放我下来都说不出口。占新荀把人扛进卧室，邝琦被他抛在床上，床摇晃两下，他欺身上来。

　　“你嘴怎么那么硬。”占新荀说的邝琦好像很不讲理的样子。

　　邝琦回道：“没你嘴硬。”

　　“听话。”占新荀又要毛手毛脚的摸邝琦，被邝琦毫不客气的避开。

　　邝琦：“你就不能听回话，从我身上下去？”

　　占新荀像在听什么笑话，他捏邝琦的下巴，说：“你不接我电话我还没跟你算账，下着雨，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邝琦被迫仰着脸，望向占新荀，气势弱下来，辩解道：“太麻烦了。我又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骑车呢，不方便接。”

　　显然他没有说服占新荀，占新荀道：“你也知道下雨天骑车不安全了？”

　　“你太夸张了。”邝琦说不两句，占新荀突然松手，接过毛巾，轻轻的给他擦头发。如此静谧的时刻，邝琦不再不识好歹，他搂占新荀的腰，说话又黏又绵，“你紧张我啊。”

　　占新荀：“…你太夸张了。”

　　邝琦嗤笑一声，朝占新荀怀里钻，占新荀给他擦头发的双手很快搂在他背上。邝琦肌肤还透着粉，身上有股香味，裹挟着水汽，一股脑的钻进占新荀鼻腔。是洗发香波的青苹果味道。占新荀深吸一口气。邝琦抱得很紧，他只有要撒娇气的时候才会这样。

　　“天天让我叫你哥，有你这么当哥的吗？”邝琦嘴上这么说着，嗔怪完，饱满的嘴唇凑到占新荀耳边，咬一口，小声叫一句：“哥哥。”

　　占新荀把他搂紧了，他怕痒的在占新荀怀里缩了缩，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怕痒的，邝琦也不知道了。利利的牙齿又磨上占新荀耳垂，把那一处叼红了，起着烧，呀呀学语似的，叫着：“哥哥哥哥哥哥。”

　　占新荀呼吸喷洒在邝琦脖子，邝琦软着身子，拧动了下，瘦腰被大手一捻，直埋在占新荀肩膀不说话。占新荀的手伸进来，邝琦呵出一口气，微微拱起的背上有一截脊粒，被占新荀别有用心的数。

　　“亲我。”邝琦下命令道。

　　占新荀吻上邝琦嘴唇，邝琦的嘴巴翕张着，急不可耐的让他把舌头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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