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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塔
仙云缭绕中,一座府邸坐落于此。此府通体用岩玉砌成,氤氲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飞檐如同鸾鸟展翼,气派无比。
府邸之中,是一座座仙廊连接而成的小型浮楼,浮楼底下的瑶池之中,朵朵仙莲绽放,每瓣莲都蕴含着无限生机。
忽地,一座飞阁闯入了这空中仙阁的防御阵中,这座飞阁飞地又快又急,将四周淡金色的符文扰乱,形成一股股灵气涡旋。
风阳波火急火燎地下了飞阁,便去找风仁了。
“家主呢?”风阳波想到那弟子的嚣张,恨不得此刻就将她碎尸万段。
但更让他忌惮的是,那弟子的术法简直太不同寻常了,竟然能将风岩的灵场都学了去。衡阳竟有这样一位弟子存在,若放任她成长下去,说不定会长成和尊者一样的超级术师,到时恐怕还会威胁到赤霄的地位。
总之,那弟子必须现在就除掉。
风阳波急匆匆地走到前厅,却发现这里已经坐着位来客,是位身着青色术袍的女子,她姿容如仙,面色平静,正与风家主喝着茶。
风阳波并不认识她,然而,当看到她身旁那边青伞时,风阳波忽然意识到了她是谁。
上清界只有一人青伞不离手,那便是玄机门东堂主伶舟静。
伶舟静来此做什么?
风阳波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回来了?”风仁对风阳波道,风仁此举是示意他不要言语。
只见风仁率对着伶舟静道:“仙阁损失一事风府会尽数赔偿,还望伶舟堂主见谅。”
一旁不说话的风阳波一惊,仙阁是玄机门产业?不是乾坤的吗?
伶舟静笑道:“无事,只是仙阁从来都是清净之地,只望以后也是如此。”
风仁道:“那是自然。”
伶舟静道:“既然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风仁道:“恭送。”
说着示意一旁的侍从送伶舟静出门。
伶舟静走后,风阳波才道:“仙阁是玄机门的产业?”
“是,方才伶舟静来便是为了此事,你今日毁坏了她的楼阁,她要风府赔偿。”风仁面色凝重,继续道:“还有,若是风府再入仙阁寻事,玄机门便会出手。”
风阳波双眉一皱:“这是伶舟静的原话?”
伶舟静此言简直不将风府放在眼里。
风仁:“不是,但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况且,执法堂方才也来人了,告诫风府遵守赛规。”
风阳波不悦道:“他们什么意思?敢来告诫风府?”
执法堂也敢对风家指手画脚,若真交手,执法堂内那点执法使根本就不是风家的对手。
风仁知道风阳波在想什么,他道:“执法堂的话或许不算什么,但神宗方才来了弟子,宋家在神宗内借此事发挥,指责风家无视赛规,败坏神宗名声,说要剔除掉雾岚的长老之位。”
风仁虽然痛心弟弟的死,但风岩确实是代表赤霄参赛,当初这赛规还是赤霄提出的,若此时他们风家不遵守,便是违背赤霄,让宋家钻了空子。
风阳波不满道:“那便如此放过那弟子吗?叔父有所不知,那弟子邪门地很。她竟在一日之内学会了风岩的灵场。”
风仁眸子一抬,看向风仁,似是对他话中信息怀疑。
风阳波神色警惕道:“我所言无虚,那弟子的确非同一般,不过十几岁便到了天穹境,叔父想想,当年尊者在她这个年纪能有此修为吗?不仅如此,她的术法十分让人捉摸不透,性子也十分狂傲,若放任其成长,后果不堪设想。”
风仁面色慢慢凝重了起来:“若真如此,这种弟子还是趁早除去的好。只是,我们如今不可在明面上对她动手了。况且,还有一事,需要我们立刻去办。”
风阳波疑问:“何事?”
风仁拿出一张蜂纸,递给了风阳波,他道:“我收到消息,冰刺此时就在上清界。只不过,不在随靖秋手中,而是被白家拿走了,我们当初都被白家给骗了。”
风阳波接下蜂纸一瞧,却发现上头只写着冰刺在白府。
风阳波道:“这蜂纸是谁送来的?可信吗?”
风仁:“不知,就在方才,这枚蜂纸信出现在了府中,侍从将其交给了我。”
“雾岚当初负责保管冰刺,将自己的神识打入冰刺中,冰刺由此认她为主。而神器一旦认主,便无法轻易易主。除非,将其与世间隔绝,让神器断开与主人的联系,一旦神器长期感受不到主人的神识,便会认为主人已死,慢慢恢复为无主的状态。”
“但就在我收到这枚蜂纸信的同时,雾岚居然也感受到了冰刺的气息。雾岚此刻在为尊者运功,不可轻易离开,只得我们去白府探一探虚实。”
风阳波道:“在白家哪处府邸?”
白家在上清界有十几处府邸,且分布地比较散。
风仁道:“圣地核心,今日圣地秘塔开放,若我没猜错的话,冰刺应当就在秘塔中。我已让风息去准备了。”
风阳波却道:“此事会不会是个圈套,送信之人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如此贸然去白府,会不会中了他人的计谋。”
风仁道:“就算是计谋,但五年了,终于搜寻到了冰刺的一丝气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
仙阁内。
沈归荑正在苦恼头顶的大洞,这洞是风府砸出来的,仙阁不会要她一起赔吧?
她倒是有钱赔,但那是风怀麟给她结的医药费,她此时突然拿出这笔钱肯定会引人怀疑。
沈归荑在心中骂了风家八百遍。
沈归荑想找到仙阁的掌事商量赔偿事宜,就算这大洞不用她赔,但打坏的桌椅她是有份的。
此时,郑丛壁找到了她,说方才仙阁派人告诉他们,今日损坏皆由风府承担,他们衡阳不用管。
沈归荑惊讶道:“风府尽数赔偿?”
风府会乖乖赔偿?简直匪夷所思。
郑丛壁点点头,拉过沈归荑小声道:“我也是方才才知道,这仙阁竟是玄机门的产业,风府在玄机门的地方闹事,自然会被收拾。”
郑丛壁从前对圣都三宗的印象都不太好,但玄机门今日竟让风府全权承担赔偿,还勒令风家人一年不准进仙阁。郑丛壁觉得,玄机门比起赤霄倒是明事理多了。
“你放心,风府在你比完赛前是不能进仙阁了。”郑丛壁安慰着师妹,她想到师妹自从来到圣都就一路不顺,本来打擂台赛就不是件易事,赛外又一堆麻烦事,好在执法堂今日也给出了承诺。
沈归荑听到郑丛壁的话,笑着点点头,心头却是一跳,只觉汗毛都要立起了。
这仙阁竟然是玄机门的地盘。
她无比清楚,幻术绝对是三种术法中最为可怕的,她自己便是幻术师,此刻进入到了幻术师的地界,竟然也毫无察觉。她一直不知道幻术师是靠什么来辨别同类的,这楼中会不会已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说起来,她至今还从未与幻术师交手过。
沈归荑手心沁出一层冷汗,但她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她迟早要和幻术师对上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集齐神器。
沈归荑整理好心绪,对着郑丛壁笑道:“师姐,我们去下边楼层吃饭吧,快要饿死了。”
郑丛壁道:“都怪风家人耽搁,到现在都没吃上,楚越已经先下去点菜了,我们现在下去就能吃着。”
******
九十九楼的一间厢房内,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静静地‘看’着沈归荑与郑丛壁下楼离开的画面,她手中的茶杯虚实交替,一下子变成实体,一下子又消失不见。
最后,她睁开了眼睛,手中的茶杯也消失不见,她想到方才少女那警惕的微表情,发出一声冷哼。
倒真是警觉。
只不过知道这里是玄机门的地盘,便如此警惕。
一旁的伶舟静道:“怎么,恢复了些吗?”
沈山术眉毛微皱,神情不悦道:“当然没有。”
伶舟静道:“不着急,慢慢来。”
沈山术没有回复她的话语,而是想到今日自己在这观察到的画面,道:“如此狂傲,不久便会引得各大宗门忌惮。”
她这话明显不是对伶舟静说的,而是在评价方才她窥探的少女。
伶舟静笑道:“是啊,不过不是因为她太狂傲,而是她实在成长地太快了。”
与灵气如此之高的契合度,世间少有。
饶是伶舟静早有预想,也没料到会是如此之快。
******
沈归荑与郑丛壁吃完饭已是很晚了,郑丛壁回房前还嘱咐她好生休息。
沈归荑笑眯眯地点头:“知道了,师姐。”
她回到房中时,忽然感到心脏处微微疼痛,她只以为自己是旧病犯了,自从阿娘她们死之后,她的心口便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沈归荑拿出一旁的陨星盒,她已将还阳剑与神女之眼交给剑窟了,这陨星盒本应当空着。但她打开陨星盒,里头却是一把漆黑的铁剑,这剑看着十分普通,甚至有些陈旧。
沈归荑拿起这柄剑,向半空中轻轻一划,空气中迸发中细微的鸣声,紧接着,一道细小的裂痕出现。
沈归荑眼眸微眯,细细欣赏着这柄剑。
不愧是黑铁,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空间划开。
她又尝试着将剑峰对准桌上的水壶,只轻轻一动,那玄铁而制的水壶便一分为二。
沈归荑想起剑老将这块黑铁交给她时所说的话:“黑铁为世间最为锋利之物,一旦三块齐聚,便可号令天下金器。今我将其交给姑娘,一是为了报答秦宫主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是我心中之道与秦宫主相同,却并无她之胆魄,在其葬身地脉之时,我却仍旧苟活于世间,实在有愧。”
沈归荑答道:“我与师祖的道,或许并不相同。如此你还愿意把黑铁交给我吗?”
剑老道:“姑娘所行之事只要是为了破开这聚灵阵,抵挡妖族,那便是耿某之愿。”
沈归荑:“多谢。”
沈归荑将黑铁缠在了臂甲上,这黑铁的韧性十分好,一下子便贴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识府内的日华已经被她尽数压下,她的眼中不见半点金光,只剩下纯粹的黑色,平静而又冷冽,似是不见底的潭水。
她将头发束在脑后,打开窗户,一跃便投入了茫茫夜色中。
沈归荑疾速奔走在夜色中,向着白府奔去。
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神器冰刺此刻就在白家手中。
当年赤霄神宗去乾坤圣宫争夺流火剑,弄丢了冰刺,赤霄一直认为是师父乘机拿走了冰刺。可其实冰刺并不在师父手中,沈归荑猜测,是白家拿走了冰刺并嫁祸在师父头上。
既然如此,她不将冰刺拿到手简直对不住白家的栽赃了。
风家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冰刺在师父手中,定是白家用了什么法子隔绝了神器,使得风家感受不到冰刺的气息,这才一直认为冰刺在下界。
所以她将神女之眼交给剑老时,拜托他等到合适的时机,借助神女之眼的力量破开冰刺的束缚。而今日她听到白府秘塔开放,便知道机会来了。
她在玉讯中联系剑老破除冰刺的束缚,让其暴漏气息,哪怕只是一瞬,都能让风家察觉,又让小黑送了枚蜂纸信去风家。
沈归荑想,此时风家应当已经派人去白府了。
她一路奔走到了白府,圣地核心位于于圣都的南部,这里距离乾坤圣宫很近。
今夜白府一片灯火通明,天幕上方的光之法阵照耀着这座仙府的每一个角落。
秘塔开放,是白家几十年一度的大事,所有白家子弟,无论旁脉支脉,都会到此一聚。今夜的白府可比白日里的擂台赛热闹多了,到处都是衣着华贵的白家子弟,就连圣都旁的术师都会慕名前来参观这传说中的白家秘塔。
沈归荑轻而易举地便进入到了白府,这里人很多,她隐匿在了人群中。
沈归荑很快便找到了秘塔所在之地。
人来人往中,宫扶净按了按自己的右眼,忽道:“回去吧。”
一旁的徒弟师昭奇怪道:“怎么了?宫主?”
宫扶净道:“近日总觉有不祥之兆。”
自从那十四位无相卫死亡之后,宫扶净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猜测与天柱星有关。可是自从她卜出这一谶言来,便觉得事事都与其有关,弄得她现在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多虑,还是真的如此。
偏偏近几年占卜出来的相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让她无从下手。
宫扶净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阴阳双生咒人能否顺利出关。这是她多年的心血,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
宫扶净对一旁的徒弟道:“走吧,回法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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