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

　　“……”东方君悦神色痛苦，左手用完用右手，约莫五分钟都看不出来一个答案，“救命……很喜欢算二十四点，有种向死而生的快乐。我放弃。”
　　“（7+3-2）*3就好了嘛。”贝梓熙挑挑眉毛，好歹是扳回一局，“算了算了，看得出来很难为你，我们还是继续叶子戏吧。”
　　“我看也行……不过我似乎知道为什么哥哥一直不愿意让我玩这个了。”
　　“怎么说？”杨骋理着纸片，看看手气如何。
　　“很好玩，也很上瘾，若是当真带些银钱，连刺激都拉满了。一件事情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属性，的确很令人着迷。”
　　“嗯哼，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东方云和也算是把你保护得不错。”杨骋想当然以为这俩是大明宫里长大的，是见到宫女太监会玩玩叶子戏，赌些银钱，东方云和看见了，死活不让东方君悦下水。殊不知……他们俩哪有这样岁月静好。
　　东方云和不过是当匪子的时候替人要债，那不清楚的人呀，赌叶子戏，输了女儿跑了妻，房契也被当掉啦，但是这些却还不够还款，最后被挑了脚筋，断了双臂，渺了双目，丢在城门口啦。
　　“哥哥他……是把我保护得很好。”
　　东方君悦并不知道东方云和做过什么，只是某日拿了钱去城里头买些肉，听见市井里有人说又有谁家谁谁谁打叶子戏欠了好大一笔债，还不起，被赌坊老板雇人打死啦。他不会想到被雇的人正是此刻在家里刚结了工钱让自己买肉的哥哥。该知道的事情，总是以一种奇妙而偶然的机缘相告。
　　“到你了到你了。梓熙？”
　　贝梓熙看着手里一把烂牌，真想感叹这辈子父亲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栽在赌上边，游戏体验太差了。
　　“知道了……过……你们能给我打出一个‘春天’。”贝梓熙收了手里的牌片，折磨，太折磨了。今天格外时运不济。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五张，一把走。”白杉一推牌片，手上空了。
　　“啊啊啊啊！”贝梓熙原地抓狂，夭寿啦！！！！真“春天”啊！
　　“来，再加一张。”白杉“啪叽”往贝梓熙光洁的额头上再添一道，“来，杨骋，开下一把。今日的目标是给梓熙贴满十根条。”
　　“？人性呢？阿杉？”贝梓熙向着白杉最深处的灵魂发问。
　　“暂时泯灭一下，杨凌什么时候回来，我的人性什么时候回来。”
　　“？杨凌找个人，把你的人性顺路捎走了是吧？”贝梓熙已经一头黑线了，默默咬碎了后槽牙。
　　东方君悦上午的快乐都是叶子戏给的，贝梓熙脸上目前九根条子六根是他的“战利品”。
　　“哦吼，赢了就收，赢了就收。”
　　“……”贝梓熙已经沉默了，很烦，就是很烦。“呼。”无聊地吹起一根纸条，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局结束以后的结局。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即使有海风也再感受不到几小时前的那种凉爽舒适。贝梓熙这牌打得一步三望，望着杨凌之前离开的方向，十分期盼这个身影出现。那期盼得是杨凌吗？
　　“阿杉！”终于，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贝梓熙真是当即就丢了牌，催着杨凌再跑快一点。那是奔跑的杨凌吗？不，那是马上要回归的白杉人性。
　　“哦吼。看起来今天，这十根是完不成咯。”见着杨凌回来，大家也就不再继续了，毕竟正事重要嘛。
　　“呀，看起来你们玩得挺开心呢，我是不是该稍晚一点回来？”杨凌见这一个个都在收拾脸上的贴条，尤其是贝梓熙，摘老半天还没摘完，就打趣了一下。
　　“诶！杨凌你听听你说得这叫什么话，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一上午，这纸牌能有你的消息重要？”贝梓熙听了杨凌的话，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人言否？
　　“嚯，孤军奋战？”东方君悦看看白杉，又瞧瞧杨凌，以他十几年卑微做人的敏锐，他能感觉得到自上次沙漠开骂以后到目前为止，贝梓熙和白杉已经不当回事了，但是杨凌多少还是不快活的。那现在不得说些什么冲淡冲淡他对自己的“刻板印象”？
　　“哈？”果然，听到东方君悦说话，杨凌憋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白无常，我可重复一遍你的话了啊。”
　　“？”白杉暂时还没反应过来东方君悦要做什么妖。
　　“啊对对对！君悦，我们给杨凌重演一下现场！”贝梓熙马上就懂了，这能不让杨凌听到？那不损失几个亿？
　　“那我建议你把纸条重新贴好，这样显得比较惨。”东方君悦两指夹着刚撕下来的一堆条条。
　　“？人性呢？君悦？”很好很好，就是这个震惊名场面。
　　“暂时泯灭一下，杨凌什么时候回来，我的人性什么时候回来。”东方君悦故意捏着嗓子尖，模仿了一下白杉的语气语调。
　　“？阿杉？真的？我是你的人性？”杨凌语气惊喜里带着意外。
　　“咳，玩……玩笑话，你……你听他们闹。”白杉轻咳了一声，不自主红了耳根。“能不能，还能不能干正事了？肖船长人在哪呢？”
　　“哦哦哦，在这在这。”杨凌手忙脚乱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图。
　　“？为什么，找个人，你得到了一张图？他是个宝藏吗？你这图上标着红圈圈，是要把他挖出来？还有你这个图……”
　　“啊，这是上午让人给我画的码头地图，这艘‘顺风号’就是肖船长的。”杨凌指着一个红圈。
　　“那我们去他船上不就可以找到了嘛，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你只在你家做生意啊？亏不死你。况且能快一点肯定快一点找到嘛。”杨凌不想跟东方君悦讨论这么没有常识的问题，“余下的红圈都是肖船长经常去的地方，全部找一遍肯定能遇上。”
　　“哦……分头行动？”白杉运转了一下他128线程的CPU，得到这么个结论。
　　“来，杨骋，你拿好。”杨凌突然喊了一下刚刚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杨骋，还把他吓了一跳。
　　“啊，啊？喊我？哦哦哦……”杨骋接下杨凌递过来的纸，发现也是一张码头地图。
　　“左侧的三个常去地点交给你带东方君悦，右侧的五个常去地点我们三个解决。如果没有找到，就去‘顺风号’的甲板上等我们。因为无论如何，戌时（19:00～21:00）这个肖船长都会出现在他自己家指导工作。”
　　“得嘞。”杨骋点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走，去码头。”
　　一行人干净利落，直奔停泊着一艘艘航船的码头，穿梭在各家各户之间。
　　“肖老三？渔味馆李老板那儿我刚见过。”
　　“肖叔？他往布告栏那边看公文去啦，刚走没多久呢。”
　　“肖船长？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确在这儿见过他。没准他去东边数第三家鱼摊了吧，他经常照顾赵阿婆生意。”
　　“啊？什么？老婆子耳朵不好。哮（肖）喘？那赶快找郎中啊！”
　　“……”到这一步杨骋人已经麻了，他非常想放弃和这个阿婆交流。“走吧君悦，真的，我们还不如直接去甲板上捉活的，虽然有点慢。”
　　“好，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找下去，适时地放弃可真是个明智的人。”东方君悦瞧见有人卖椰子，问个价以后，就买了一个抱着喝。
　　“唉……这人是真能跑啊。”杨骋连连摇头，当老板的，都这么能跑吗？他记得在家，也有一位小有成就的叔叔跟会瞬移似的，别人都说刚在哪见过见过他，结果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他影子了。
　　“诶唷，真舒服呀。”坐在甲板凳子上的两个人优哉游哉，鸟瞰海面风光。
　　天朗气清，沙鸥翔集，海浪咕涌，宁静得别样。就像两个人不说话，但是气氛并不尴尬。
　　“嘿！杨骋！东方！看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闭着眼睛小憩的东方君悦悠悠然睁开了眼，杨凌白杉贝梓熙，还有一个带着水手帽的中年簇须男人，那个……八成就是肖喘，肖老板了吧。
　　“哟，几位仙家公子，你们好。”
　　“肖老板，那批海货的事情我们晚些详谈，现在人到齐了，我们是想向您打听另外一个稀罕物什，您若是不知道，那这片海怕是没第二个人能说上一二了。”
　　“哦？杨公子说来听听，看看肖某是否能说上一二。”
　　东方君悦已经震惊了，这……这对话，他们已经相处的这么熟络了吗？他跟杨骋都错过了些什么？
　　“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不知道这绝谷琉璃蛟，肖老板可曾听说过啊？”
　　“……”肖喘听完以后，眉毛不着痕迹皱了一下，“杨公子，先说好，此物稀罕，可不能与这次的海货混为一谈，若你当真是要……肖某……”
　　“不不不，肖老板，我要，也不是目前你手上这一条。”早上听到三百年琉璃蛟鳞片是稀罕物以后，不止是贝梓熙，杨凌也明白了就算肖船长手上有货，也不可能是他们可以直接要的那种。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提前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哦？难道还有他人手中有琉璃蛟？据肖某所知，近十年来，也就肖某手中成功豢养着一条。”
　　“那便好办了肖老板，我们只是想去看一看这条传说中的琉璃蛟长什么样子。您也知道我杨凌除了是禾骑场的二少爷，还是学子堂的弟子。好巧不巧，这琉璃蛟是我们的考核题目。我们要的年份，相较于正常来说要高很多。我要八百年，肖老板可有货呢？”
　　“啊，这样，肖某明白了，不知几位可愿意等晚上肖某下船以后……”
　　“肖老板，杨家海鳗多加一船。”
　　“几位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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