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师尊指南

作者:川上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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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原谅我了?


      尘封了五百年的擎渊台光芒大作,剑鸣阵阵,穿透了层云天色。

      突如其来的光明将双目刺得酸痛,冰棺里的人平躺着,身形未动,思绪繁杂。

      白徵醒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力气,眼皮撑不起来,四肢也被冻住。

      他依稀知晓自己似乎在横躺着,四处寒意逼人,比思过崖还要冷。

      唯有腰腹手臂上,传来微微暖意。

      他心中一动,缓慢睁开眼,只觉有半张柔软盖在脸侧,带了些痒。
      他偏头,将那末绛红的纱入余光。

      哪来的红纱?

      白徵心中疑惑,他分明记得那座冰棺很是逼仄。

      狭小的空间里连手脚都施展不开,怎会容得下多出来的红色衣裳?

      尘封的识海被微尘一碰,荡起了千层涟漪。
      大事不妙!

      念头攀上脊背,很快将人刺麻了筋骨。他艰难地扭动脖子,目光朝身侧偏移,落在了抓住指尖的那只手。

      除此之外,身侧、心前、腿上、脖颈处,处处透着活人的温度,无一不是熟悉柔软的沉水香。

      白徵面如死灰,抑不住胡思乱想,奈何身体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只能盯着穹顶出神。
      待到知觉回笼,四肢可以使唤自如后,才哆嗦着手将缠在身上的爪子一一掰扯下。

      “楚栖!”
      这幅躯壳在冰棺里躺了五百年,挣扎起来时哆哆嗦嗦地,扇在姣若鲜花的脸上失了几分力气:“你好大的胆子!”

      对方明显被扇懵了,睁开的凤眼里除了迷茫就是不解。

      白徵见状不由气笑,一把将人提起,嗓子久未用了,抖出来的话沙哑又稀碎:“敢抱着你师尊睡棺材?叫别人看了像什么话!”

      楚栖呆呆地,将人看了很久。忽然两行清泪滑落,身子猛地一扎,投怀送抱般搂上了自己的脖子。
      “师尊,师尊!”

      似要将五百年的等待全部倾泻而出,凤凰蹭着脖子讨娇,又哭又笑,语气粘着。
      “我好想你......”

      “哭什么哭!”湿润落入脖颈,滚烫后迅速冰凉,耳垂的红色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热得,比往常更多几分艳色。
      他低吼一声:“爬出去!”

      凤凰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点尴尬。
      他手忙脚乱地起身,连续挣扎了三次,都无一例外里落回了冷香轻溢的怀中。

      他也懒怠尝试了,就这么抱住那弯如银勾冷月的腰,大着胆子将头贴在对方的腹部,闷声说:“师尊,您当初说好了,不会赶弟子走的。”

      想搞撒娇这一套蒙混过关?
      门儿都没有!

      白徵闻言,揪着对方的后领把人提起,眼睛微微眯起:“我说了要把你赶出去吗?”
      楚栖神色一凛,乖巧摇头。

      “那你何故认为我会这样做?”

      只见人嘴角一扁,眼眶逐渐润上湿愁:“师尊既已想起前尘往事,怎会容得下我。”

      白徵笑了,笑得森然。
      “你也知道我容不下你!”

      他将人扔出棺材,长腿一迈,直接踢上了对方的脚跟。
      “小凤凰崽子,欺师灭祖,不守规矩。如今翅膀硬了,倒是敢飞了!”

      凤凰如今也不是当初任由打骂的孩子了,五百年的修炼足以让他在雷霆之怒下灵巧避开。楚栖一骨碌翻身躲过,跪在地上抓住自家师尊的衣衫,哀哀求道:“勿要恼我!”

      白徵才不吃这套,扯过袖子招来秋泓,一剑打在对方的脊梁骨:“三过宗门而不入,叫你我二人死生不得相见,谁教你这样尊师重道的?真当自己是哪门子的盖世英雄了?”

      楚栖被打得浑身发疼,连声求饶:“好师尊,手下留情,饶了弟子这回吧!”
      “饶你?”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哼笑:“那你且说说,诓我结道侣一事。”

      那双昭日寒光的眸公私分明,看得人睫毛轻颤,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难得,你竟然知道心虚二字怎么写。”白徵收起剑,嗓音凉薄:“什么同生共死,什么神魂相护,通通都是鬼话!”

      他蹲下,捏起凤凰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
      “小崽子,想借此把人绑在身边,叫我不能琵琶别抱,这才是硬道理吧?”

      “不是的师尊!”楚栖一把握上对方指尖,目光殷切,如暖阳,如晨光。
      “是两位师叔说结道侣契可同生共死,所以我才......”

      白徵一扯,发现挣脱不开,只能腾出握剑的手兜头盖下:“他们两个千年孤寡老人的话你也敢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已具备这种分辨是非的能力。”

      这一掌留了力道,却还是把人扇得头晕眼花,楚栖干脆搂住了面前之人耍赖,死活不肯撒手:“师尊,您要是打死我,以后雨露期就没有人帮您纾解了!”

      “你也就这点用了?”
      白徵勃然而怒,一把将孽徒推开,手中秋泓在擎渊台里掀起骇人剑意。

      “师尊,您要杀我?”
      “我亲手养大的芙蓉,死生去留,自然由我做主。”

      白徵居高临下,目含睥睨,不可一世的狂傲恰如曾经。

      “爬起来,拿出你的剑!我倒是要看看五百年不见,你的翅膀究竟硬到了什么程度!”

      凤凰的翅膀自然硬不到哪里去。
      他跪在地上,昭阳剑被强行召出,却窝囊地蜷缩在主人手里瑟瑟发抖。
      “师尊,楚栖不敢。”

      “不敢?”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比这更欺师灭祖的事你都干完了,区区提剑,有何不敢?”

      “师尊!”楚栖抬头,心怀不甘地叫了一声,喉中涩然:“您明知道我不会动手的。”

      长发被随手绑起,剑尖微抬相指:“你若真尊我敬我,便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打赢我。”

      “师尊......”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将他未说出的话全都惊回了肚子里。

      秋泓剑招招狠厉直取性命,与往常正义凛然的招式不同,一改前尘套路,专门朝着男人的下三路劈去。

      楚栖看懂了白徵的恼,心中又悲又喜,又酸又涩。
      悲的是白徵不顾往日情分竟要痛下狠手,喜的是对方看来并非全然无情,酸的是招招下路未免有些耻辱,涩的是若从此亲昵不再……

      “啪!”
      不过走神瞬间,他就被秋泓剑拍在了地下。

      “五百年了,还未长进,当初教你的东西都读到牛肚子里头去了!”

      可怜凤凰身为九天神兽人人尊崇,此时却落得个狗啃泥的下场。他附身趴着,青紫一片。如花似玉的绝世好脸被秋泓剑扇得红肿,凄凄切切好不凄惨。

      “师尊。”他有气无力地问了句:“您消气了吗?”
      “没有!”白徵更气了。

      楚栖笑了,笑得开心。
      手指刮了刮停止跟前的鞋面,如愿触碰到对方蜷缩起来的弧度。
      他仰头,眸有星光:“弟子如何做才能换来师尊消气?”

      白徵眼中划过厉色,拇指陡然在对方脸上一揩,如意地听到某声堪称惨烈的痛呼。
      心下顿时畅快不少。
      他笑得不着痕迹:“想我消气,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说罢,一剑破了擎渊台的神印。
      活过来的秋泓剑围着凤凰蹦跶了两下,摇头摆尾地钻进白徵的识海,跟着对方扬长而去。

      ——

      白徵回归之事,明惊风是第一个被迫知道的。

      “师兄。”
      明惊风乍然一听,恍惚了下,紧接着震惊转头。
      “哐”地一声,玉盘砸碎脚边。

      白徵不动声色地倒吸一口冷气。
      心疼。

      “瑶羽?”只听明惊风定睛将自己望着,似乎不敢确信,喃喃道。

      一别数月,师兄憔悴了。
      “是我。”他轻奢说。

      明惊风张了张嘴,想抱,却不敢。
      “你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就好。”

      他磕巴了好半天,见小师弟阴沉着脸始终不肯回话,有些不安。
      自己……似乎没惹过他。
      思量许久,一个念头如亮光擦过,瞬间福至心灵:“谁惹你生气了?”

      对方抬眼:“什么?”
      “你......”明惊风难得一怂:“你看起来像刚把人打了顿。”

      白徵握了握拳。
      “师兄。”他死气沉沉淡声道:“我刚醒来,你就要这般揭短吗?”

      “哦……啊?”
      明惊风一愣,随后把尾音绕出了九曲十八弯的玩味:“让我猜猜打的是谁?”

      白徵任由他流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圈,一言不发。
      “难不成……是楚栖?”

      果见双眉皱起,伴随一声低喝:“不要跟我提他!”

      还真是那小子。
      明惊风也不揭穿,笑着看了他半晌,忽然将人抱住。
      “瘦了,傻子。”

      白徵神色微动,半晌才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
      “师兄,我心好乱。”他闭眼,低声道。

      长宥仙尊向来独立自强惯了,头一回示弱,竟是在自己师兄面前。

      明惊风有些意外,不由侧目:“怎么了?”

      白徵沉默半晌,说:“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来。

      “什么胡话?”明惊风拍了拍他的背:“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活着,别再莽撞了。”
      白徵挣脱怀抱,正色道:“师兄,您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说他啊?”只见狐狸眼挑起风情:“我且问你,以前的事想起来多少了?”

      “全部。”
      白徵低声道:“我知道是他用凤凰血泪助我重生的,于情于理都不改拂了他的意。”

      “他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
      “他没说。是我做了一场梦,生前死后,全都看到了。”

      明惊风了然,也不多话,只是泡了壶新茶:“尝尝?”

      白徵品了,总感觉有些熟悉。
      他问道:“什么茶?”

      明惊风笑说:“是莫师妹用麦子做的新茶。”

      想到那时病重受到这位师姐的百般照拂,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些许。
      他放下杯子,淡淡说:“甚好。”

      “比起五百年前手艺如何?”
      “不相上下,余韵悠长。”

      “这就是了。”明惊风笑着说:“你对于楚栖而言,也像这杯茶一样,余韵悠长。”

      此话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令白徵微怔。
      “何解?”

      狐狸眼中的笑意从他身上收回,投向殿外山岚雾绕,悠悠叹道:“你可知他去林家把你救回来之后,跟莫听铃说了些什么?”

      那一场梦境在血泪中戛然而止,后面发生的事情如何得知。

      白徵不答,明惊风却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只说:“你那好徒弟抱怨,林府的茶不堪入口。”

      果然如此,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他微微蹙眉,放下茶杯说了声“娇气”。

      “你看,上来先给人定罪了。”明惊风道:“楚栖何曾挑食过?难道你不该想想,他为何偏要捡茶喝。”

      白徵低眉不语。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独是茶?

      “因为你和人家说,不刮嗓子的茶方算好。”
      “人家这一记,可记了一辈子呐!”

      耳边轰地炸出空白,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楚栖那小子和你一样,都是个实心眼的傻子。”
      “你说他穿红色好看,人家只用白玉冠来祭奠你。你给他打造一柄横溪剑,人家就把自己的昭阳神剑封印了五百年。你说我们鸣山宗的茶好,人家到处喝不习惯。你教与他人间道义,他替你守正道沧桑。”

      指尖捏紧茶杯,隐约用了力,微微泛白。

      “楚栖是个好孩子,他这一生谨慎行事,几乎未曾出过差错,哪一样不是随了你?”
      除了中洲的那一场梦。

      白徵失魂落魄地,发丝被山上枝丫刮得凌乱。

      “小师弟!”
      身后一道声音喊住了脚步。

      他回首,看着对方走来,眼中涌起委屈。
      “宋师兄。”

      宋不归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将人检查了很久,方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久别重逢最煽情,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如雨倾落。
      “别哭啊!”宋不归慌了手脚,又不敢动手擦,只能劝:“回来不是挺好的吗?皆大欢喜的事,你哭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铁头硬汉也不由哽咽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过去了五百年。”

      宋不归笑了,眼中有水光在动。
      “是啊!五百年了。”

      那年的瞬间怅然道阻且长,本以为会让时光变慢变缓,却还是抵不过稍纵即逝,沧海桑田。

      他正感慨,不料忽然被对方打断了哀愁。
      “但距离你上次见我,不过三月而已。”

      白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不过片刻怔愣,倒提醒了他一桩事。

      “宋师兄,分身符既然是你画的,想来也早已知晓林清的真实身份。”

      宋不归讶异:“楚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知为何,白徵竟不想否认这个猜测,低低“嗯”了声。

      “你们还真是......”宋不归琢磨了半晌,找出了一个词:“无话不说。”

      他抿着嘴角,似乎对这个字眼有些不满:“师兄,你既知林清是我,为何不拦着楚栖与我结道侣契?”

      宋不归看了他一眼:“林府庶出的公子和鸣山宗长老结为道侣,有何不妥?
      白徵眼尾忽地红了:“可你明知道我是谁。”

      “那又如何?谁知道你会不会恢复记忆?谁又知道你是否还能回归本体?若林清的躯壳永远存活,却又非要守着死去的陈规不放,岂不是叫痴心人白白等了你五百年?”

      “师兄!”白徵唤了一声,神色为难。
      “我是他师尊,结为道侣有违纲常。这种事就该一辈子烂在棺材里不带出来的,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了?”

      对方的眼神忽地有些古怪:“小师弟,五百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以前那般,比我们这些老头还顽固。”

      骤然被冠上个老顽固的称号,白徵一时接不上话。

      只听对方又哼了声:“你当初执意生下念安时,有想过自己是他师尊吗?”

      “我……”
      长宥仙尊向来伶牙俐齿,却在此刻头一回尝到了笨口拙舌的痛。他的嘴张了又闭上,半晌都凑不齐一句完整的话。

      “坚守伦常道义,难道真的错了吗?”

      宋不归听他这般问,忍不住叹道:“你不要问错没错,而是要问对没对。”

      “要问对没对?”白徵喃喃道。

      “楚栖敬你爱你,事事以你为先。人心是肉长的,你把自己从他的心里挖出来,让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就此遍体鳞伤,难道就对了吗?”
      “你不敢为了他去抗议那些流言蜚语,反而一味坚守那些早已做了古的原则,难道又是对的吗?”

      一席话,听得他眸光巨颤。
      屹立了千百年的城墙在心底骤然崩塌。他从废墟里爬起,看着砸了满身泥血的信仰,一片茫然。
      若道义可被撼动,伦常可被颠覆,坚守的意义又将是什么?

      “好好想想吧!言尽于此,选择在你。”
      “只是五百年过去了,我希望你师徒二人都能勇敢一次,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殷殷劝告回响耳旁,脑中混沌一片,心口密密麻麻地泛着痛。
      他如困兽,囚在泥沼里,又怕又慌。四肢被压得死,逃脱不能,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在冰冷的荒芜中。

      脚下走得急,白徵却不觉。忽闻沉水香至,腰上骤然一紧,被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到了撑伞而来的红衣人。

      “楚栖?”
      对方松开了手,飘花似地落在了与他相隔十数尺外的距离。

      白徵回首望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悬崖边的风冷,足尖点在上面如踏寒露,只需往前一步,便会失足掉下深渊。

      是逆徒救了他。
      白徵垂眸。

      忽然,风过竹林,雨打青山。他掀起衣袍,飞起的步履翩然,一把投入了那等了五百年的赤忱怀抱。
      红与白在此刻交融,不知疲倦地,任由衣衫被天意打湿。

      楚栖将伞一扔,捧上朝思暮想的脸,将唇齿埋得更深。
      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的担忧与思念倾注在这抹风月里,即便舌尖被咬出了血,依旧要顽固地印上那抹白。

      “小崽子,真凶。”
      白徵啐了一口血沫子,眼神狠厉且锐。

      楚栖低低笑了,顾不得一身青紫难堪,凑上前去吻上白徵的鼻尖。
      “师尊,原谅我了?”

      白徵凝了他半晌,一个巴掌轻轻放在对方红肿的脸颊,摩挲着。
      “没有。”

      楚栖嘴角瞬间拉下。

      “但我不会扔了你。”
      凤眸忽地一闪。

      “师尊!”他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双雪月交辉的眸:“您,不介意了吗?”

      白徵偏过头,耳垂被温热的指尖摸过,烧起了烫人的沸。
      他轻声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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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师尊,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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