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家的小绿茶又在造谣

作者:风烟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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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沈溪知的生辰


      七月流火,临近沈溪知的生辰。
      沈溪知的生辰正值七夕佳节。

      七七是女儿们乞巧的日子,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也相传是魁星的生辰,魁星文事,主掌士子考运,因此天下文人也会在这日祭拜魁星。
      而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也同样是沈溪知的生辰。

      民间说年节出生的孩子命不好,因为日子太大,孩子压不住。
      因此沈溪知便会在每年元日从府中拨出去岁一成的收入以沈溪渔的名义修缮寺庙或者救济那些鳏寡孤独老无所依者,为的是替沈溪渔积累功德,仿佛以此就能压住沈溪渔的生辰一般。
      哥哥总是这样,明明他自己也是在年节上出生的。
      沈溪知不信这些,可在沈溪渔一事上他却总是愿意去信一信。

      从前沈溪渔不理解,如今却明白了沈溪知的想法。
      因为现在的沈溪渔亦是如此,事关沈溪知,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没办法不去在意计较。
      佛家讲求个因果,无论是否有那个前世今生,沈溪渔都想和沈溪知有那个来生,更想要沈溪知长命百岁。
      因此其实不只是七七,哪怕是平日里,沈溪渔也愿意为了沈溪知去结善缘行好事。

      这两日,沈溪知去咸阳办差了,沈溪渔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为沈溪知准备生辰礼,其中的礼物之一是件油纸伞。
      沈溪渔习惯亲手包揽关于沈溪知的衣食住行,自然也包括这件。
      他从山上砍了根四五年的青竹回来,正在院中刮青、破蔑以便制作伞架和伞骨,正见沈松着急忙慌地进到沈溪知的书房中又带着几卷公文着急忙慌地往外跑。

      沈溪渔叫住了沈松,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随手在衣衫上的布料揩了揩接过沈松手中的卷册:“这不是哥哥去咸阳要用的吗?”
      沈松答:“是,老爷到了咸阳才发觉自己落了东西。”

      “那我去送吧。”沈溪渔主动请缨。
      其实从前的沈溪知并不会这般丢三落四,许是那时候大局未定,便年复一年地殚精竭虑地绸缪,事无巨细总能考虑得面面俱到。
      如今尘埃落定,无论家国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沈溪知虽然繁忙,但也放下了不少重担,时刻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泛了下来,便开始丢三落四了起来。
      而这样的哥哥,其实挺可爱的。

      “二老爷,长安虽距咸阳不远,但快马加鞭来往一趟也需两三个时辰。”沈松建议道,“到底是麻烦了些,还是属下去送吧?”
      “不麻烦的。”沈溪渔解释,“我很喜欢哥哥的丢三落四,这样我就可以以送东西的名义去见他了。”
      沈溪渔说走就走,他到马厩中骑上马就往咸阳的方向策马而去。

      而当沈溪知见到沈溪渔的那一刻也有些难掩诧异的欣喜:“小渔?你怎么来了?”
      “来给哥哥送东西呀。”沈溪渔翻身下马,将公文交到了沈兰手中后将沈溪知拥入怀中。

      沈溪知回抱住了沈溪渔,下颚抵在沈溪渔的肩头:“如今你已不是个富贵闲人了,公事繁忙,这样来往一趟不麻烦吗?”
      “嗯嗯~”沈溪渔尾音上扬,否认了沈溪知的说法,“不麻烦,这样我就又可以多见哥哥一面了。
      更何况今日我休沐,哥哥忘了吗?”
      在面对沈溪渔时,沈溪知的一颗心总是格外柔软:“是啊,我又多见了小渔一面。”

      松开怀抱,沈溪渔转身便要离去:“那哥哥,我就先走了?”
      “不是说今日休沐?”沈溪知拉住了沈溪渔的衣袖,“这么快就走?”

      “抱歉,哥哥,岁岁还有事要忙,陪不了哥哥了。”沈溪渔歉疚道,“不过哥哥过两日就回家了,到时候我们就又能日日在一块了。”
      沈溪知这才松开了手:“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记住了,哥哥。”沈溪渔说着跨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沈溪知在原地感叹小孩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了,不像以前那般粘人了。
      不过一路上山水兼程就为了见这么一面,这样的小渔又怎么不令人喜爱:“我有时候在想,岁岁这么优秀难免不会惹人觊觎。
      我虚长他十余岁光阴,会比他先老、会比他先死。
      若是有一日他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后来我想,只要他喜欢我一日,我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璀璨一日。
      他不喜欢我了,我就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然后带着他一起死。”

      君子之交淡如水,生养之恩大于天,而情爱本就与干净无缘,那是无私,更是自私。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充满占有欲和掠夺欲,恨不得对方满心满眼只有你,而作为交换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了上去,或珍视或践踏都任由对方心意。
      他沈溪知的爱亦是如此。

      沈溪渔是我养大的,他这辈子都是我的,他这辈子都只能爱我。
      或算或谋、或争或抢,其实从一开始沈溪渔就落入了一张名为沈溪知的网里,终生不得逃脱。

      沈溪知从未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过去我总是教岁岁什么是正常的情爱,但其实我和岁岁是一类人。”
      沈兰听着沈溪知的言语,替沈溪渔说了句:“小公子曾说老爷是明月皎皎,他才是日夜忧思老爷会被人抢走。
      小公子不会不喜欢老爷的,毕竟这世上没有人待小公子如您这般了。”
      沈溪知看着沈溪渔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了句:“我知道……”
      我从来都知道。

      而另一边,沈溪渔自然是在忙着为沈溪知的生辰做准备。
      等到了双七这一日,沈溪知也回来了。

      阖府上下从早忙到晚,为了七夕、也是为了家主的生辰。
      沈溪渔从一早为沈溪知准备长寿面,后来又将两人的藏书都捧到院中翻晒了一番,再为沈溪知酿下一坛烈酒埋下就像父母在孩子出生那年为儿女埋藏的女儿红状元红那般。

      转眼入夜,盛夏的尾巴繁星漫天,晚风掺杂了秋初的凉意。
      天下的青年男女都为了他们各自的梦想而许下心愿,一切都那样的美好。

      府中在忙着沈溪知的生辰宴,而沈溪知则被沈兰带去了观星阁。
      观星阁下的空地搭起了数仗高的花棚,花棚密布新鲜的柳枝,而旁边则设有熔炉熔化铁水。
      沈溪渔蓦然出现在了沈溪知的面前,二人遥遥对望着,沈溪知欲要上前去,却被沈兰拦下了。

      沈兰交给了沈溪知一张信笺:

      年年卿卿,

      数月前我途径豫州,偶然瞧见了当地的打铁花表演,他们以此来祈求风调雨顺、福寿安康。
      更重要的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那是滚烫的星河璀璨,此生难以忘怀的震撼。

      我便想着让哥哥也看上一次,看看这转瞬即逝的华彩。
      我便留在豫州数日拜师,又请了师父到京城来,终于等到了今日。

      我想把烈火的碎金送给哥哥,
      愿哥哥平安康健、长乐未央,
      愿百姓生活安定、衣食无忧,
      愿国家海晏河清、繁荣昌盛。
      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生辰礼,世间繁华万千,此生与君共赏。

      信笺到此结束,等沈溪知再抬头,沈溪渔已经手持花棒蓄势待发了。
      打铁花的十余人皆光着膀子,便显得沈溪渔在人群中格外的与众不同,不同的是他的装束,更是其他,那双鸳鸯眼有如星河夺目。

      随着一声开炉,他们依次用花棒去接通红流金的铁水,再迅速地跑到花棚下击打,铁水随着有力的击打上扬四散开来星星点点地冲向花棚,然后绽放出数丈高的火树银花。
      铁花再点燃花棚上的烟火与爆竹、烟火腾空绽放,流星如瀑、金玉满堂。

      铁花一下又一下地绽放,落在围绕而来的观赏者眼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如沈溪渔所言,那是炽热滚烫却转瞬即逝的震撼。

      而比铁花更炽热的是沈溪渔,他站在万千繁华中奔跑、被黑暗中的流金所覆盖,眼底盛满了花火绚烂。
      他就那样笑着,像一团烈火温暖夺目,手中的花棒中的铁水化作了万千繁花、四散而下。
      天地同辉、日月长明。

      真好啊,抛却惊喜与震撼外,沈溪知还有的是担忧,心弦不由得绷紧,目光追逐着沈溪渔的动作,那毕竟是滚烫的铁水,一个不小心的后果沈溪知承担不起。

      等到漫天的火树银花落幕,一切都归于寂寥,剩下的活动仿佛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眨眼间沈溪渔满身汗湿地到了沈溪知的面前,他故作神秘地从掌心变出一簇烟火来、噗灵地炸了一下,面庞满是喜悦的笑意:“生辰快乐、福寿安康,年年。”
      沈溪知紧绷的神情未松,他拉过沈溪渔上下检查了一番,忍不住地问了句:“烫伤了没有?”

      沈溪渔任由沈溪知翻来覆去,他言语轻快地保证道:“哥哥放心,我事先做了防护的,保证一根头发丝都没烧着。”
      沈溪知心下稍安,他虽然担心却不能拂了他的小夫君的心意:“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生辰礼。”

      沈溪渔眉眼微弯:“哥哥真是好容易满足啊,其实我还准备了其他的,哥哥转身看看呢?”
      听及此言,沈溪知下意识地转身,而身后站着的则是:沈朝、叶裳、姜辰、林琋、白杨……
      沈溪知有一瞬间的晃神,大家……都来了啊。
      沈溪知的声音微哑:“岁岁,你这样我……”

      “哥哥可不能哭啊,不然在人前可就没有威严了。”沈溪渔笑着调侃了句,这些年来沈溪知给他的太多,而他能给的不过是万一,怎么就这么容易感动呢,“要哭就等晚点到床上去哭。”
      沈溪知应声:“好。”

      随后他们去到了观星阁宴饮,觥筹交错间俯瞰万家灯火,一颗心是说不出的安宁:

      “沈溪知,你记不记得,想当年在书院的时候,你拉着我逃学可把我害惨了,先生却说是我带坏了你,就因为你的学业比我好。”
      “记得。”

      “你说沈溪知聪明吧,沈溪知却能被别人骗去青楼,差点清白不保;你说沈溪知不聪明吧,他却能十八岁状元及第。
      哎,反正当年清澈的沈溪知不再,如今已经是个老狐狸咯。”

      “要我说岁岁小时候才有意思,稍微逗一下就哭得昏天暗地,情绪一激动整个人气血上涌,变成白里透着粉的一只小团子。
      我就总是忍不住想去逗他。”

      “是啊是啊,那时候岁岁浑身都是软肉,抱起来可舒服了。”
      “快闭嘴吧,再说下去沈余年要吃人了。”

      ……

      沈溪知懒散地看着他们胡说八道,既无奈又闲适,刚想再喝一口酒,就被沈溪渔拦下了。
      沈溪渔不容拒绝地接过沈溪知的酒盏,压低了的声音有些低沉的温柔:“今日哥哥饮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饮了。”

      两个人的距离挨得极近,近得彼此的青丝几乎要勾连在一起,沈溪知看向沈溪渔,呼吸交错间对上对方那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鸳鸯眼气息一滞、心跳骤乱。
      酒不醉人人自醉,沈溪知昏昏沉沉地想,他或许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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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番外二,沈溪知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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