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

　　小插曲过后，洳朔继续讲课。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讲到有关身份牌的功能上洳朔突然停下。
　　他拿着李天华的身份牌，转头和霜凌说话：“他身份牌的规格属于特殊灵魂体，和正式成员相比功能十分有限。而且他现在太弱，有限的功能里也有一部分用不了，这样跟我们到处跑有点危险。况且他也算是个珍惜动物，死了有点可惜。所以，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我可以给他放开一点权限吗？”
　　戈拉用力点头，表示赞同：“没错。”
　　李天华：“……”感觉受到了人身攻击，但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更难过了，默默抱紧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霜凌看着洳朔，眼中流露出几丝迷茫，他疑惑地问：“你直接弄就好了，为什么要问我？”
　　洳朔笑着凑近他一些：“你是这里的老大，我不问你问谁？”
　　霜凌睁大眼睛：“啊？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戈拉也睁大眼睛：“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不也还是霜凌吗？”
　　几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最后霜凌率先打破沉默，他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由于我暂时没有相关记忆，所以有关李天华身份牌的相关事宜，我全权委托给洳朔处理。”
　　洳朔闻言惊讶地挑眉，这种风格更像书面用语。他立即开口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种类型的话？”
　　霜凌：“之前打官司签过委托书，上面就是这样写的。”
　　洳朔眉头蹙起，有些焦急地询问：“什么官司？”
　　霜凌睁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回答：“不知道。”
　　洳朔：“……”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霜凌无辜地眨眨眼睛，替自己解释一下：“我当时不想脑袋疼，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这事我就去看了几张纸，然后签个字就结束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洳朔叹口气：“那你知道输了还是赢了吗？”
　　“额……”霜凌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发现自己的记忆非常模糊，半晌后犹犹豫豫地开口：“好像赢了吧……”
　　洳朔沉默片刻后说：“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先不管这个了。”
　　“不是，等等。”戈拉打断他们俩：“不想脑袋疼？为什么会脑袋疼？！”
　　洳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让霜凌自己解释，然后他就到旁边捣鼓身份牌去了。
　　霜凌：“……”他能不解释吗？看着戈拉担忧的神色，他叹口气，把之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戈拉听完一脸纠结地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沉思良久后开口：“你说你留给洳朔一个能量水晶，然后你吃了它就好了？那你之前为什么要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这和你脑袋疼……”
　　霜凌：“洳朔当时说的是力量水晶。”
　　“哎呀。不是，这都一样的，一种东西的两种叫法，都是小名，不是学名。”戈拉有点无语：“这不是重点好吗！”
　　霜凌认真地问：“那学名是什么？”
　　“科纳斯，不是，这也不是重点！”
　　霜凌：“这个命名方法和克凛森是差不多的吗？”
　　“没错，格里拉也是，都来自一种古老的语言，已经没人用了。”戈拉有点绝望，她一脸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
　　霜凌：“格里拉是什么？”
　　“一个类似地名的东西，你之前就是从格里拉过来的。”戈拉彻底放弃了。
　　霜凌点点头：“哦，谢谢。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想说什么来着？”戈拉迷茫地松开手，放过自己可怜的头发。
　　霜凌无辜地眨眨眼睛，顺手揉两下小亚的脑袋，小亚疑惑地叫了一声：“呀？”
　　他看戈拉又开始折磨自己的头发，默默移动到洳朔和李天华那边。在漫长的理论知识之后，他们终于开始实战演练了，说是实战演练，更像李天华被单方面殴打。
　　因为刚刚给李天华的身份牌增加了一个保命功能：在受到致命伤害时，可以强行让灵魂停留在身体里一段时间。简单来说就是死慢点。不过这功能没法防止灵魂受伤，当然大多数情况也伤不到灵魂。
　　所以洳朔下手挺狠的，李天华被揍得吱哇乱叫，四处逃窜，场面相当热闹。
　　他们的实战演练还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洳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李天华的实力实在是有点超出想象。
　　“算了，你先把你的个人终端激活一下。”洳朔有些无奈地说。
　　“啊？激活？”李天华瘫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个人终端？啥？”短时间的剧烈运动让他的脑子有点混沌，他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右手上戴的东西。”
　　李天华艰难地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右手上的终端，一脸疑惑地问：“这玩意不是不能用了吗？”
　　“你把它激活一下就可以用了。”
　　“怎么激活？”
　　“划动屏幕。”
　　李天华立马照做，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有些懵逼。又试了一下，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迷茫地抬起头：“那个，洳老师，我这怎么没反应？”靠！嘴巴比脑子快，一不小心把脑袋里取的外号给叫出来了。
　　李天华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有些紧张地打量洳朔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放松下来。
　　洳朔正在身份牌里翻找适合李天华学习的书籍，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你别管，一直划。”
　　于是李天华继续划，刚开始他还有心情数划了几次，等次数越来越多，他就没心情了。
　　他开始有点怀疑洳朔是不是在耍他。
　　虽然这么想，但他手上动作依旧没停，终于在他感觉自己手腕有点酸的时候，终端有反应了！
　　我去！竟然是真的！终端能用了！李天华睁大眼睛，差点惊叫出声。等等，这还是终端吗？里面的页面为什么和之前不……
　　“我的天，你怎么要划这么多次？”旁边的人替他惊叫了，虽然惊讶的地方有点偏，语气也很平淡。
　　李天华的注意力从终端页面转到洳朔话的内容上，他一脸懵逼地挠头：“啊？我不到啊？”
　　洳朔挑眉继续道：“虽然总共没几个人激活过，但他们最多的也只划了23下。”
　　可能划了几百下的李天华：“……”
　　霜凌好奇地问：“为什么没几个人激活过？”
　　洳朔耸肩：“因为他们划两下就不划了，觉得是我在骗他们。”
　　刚刚觉得洳朔在骗自己的李天华：“……”幸好他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洳朔把手上翻出来的书递给李天华：“你先拿着。”然后他朝角落的控制器走去。
　　李天华接过书下意识朝封皮看去：
　　《只需一百天，九旬老翁从半身不遂到徒手轻取九只恶虎》
　　？不是，这是什么鬼东西！！？李天华的脑门子上顿时挂满一排问号。
　　先不提这雷人的内容，单就这长度，这书名TM比他命都长！还有这字号，这也太大了吧！比他爷爷的手机字号还大！他感觉自己快抑制不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吐槽之魂了。
　　霜凌看到李天华一脸被雷劈过的呆滞表情感觉有些奇怪，走近几步，余光恰好瞥到封面上的大字。
　　霜凌：“……”
　　洳朔已经调整完参数回来了，见到他们的表情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出言提醒：“封皮看左下角的小字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李天华闻言朝左下方看，上面果然有一行“小字”，这字换个眼神不好的可能都看不清：
　　强身健体
　　李天华：“……”尼玛！你TM一本强身健体的书取这么个名！有病吧！他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神功。
　　霜凌有些迟疑地开口：“这名字……”
　　洳朔轻笑一声：“放心，不是你取的。”
　　听到这个回答霜凌松了一口气，rua两下小亚压压惊。
　　洳朔让李天华翻开第一页，按上面的指示做。
　　虽然封皮的名字有点震撼，但内容还是很正经的。
　　第一页的内容和体育测试差不多，李天华做完一项，洳朔在书上填一个数字。
　　等全部完成之后，洳朔填下最后一项数据。书缓缓飘向半空，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书页哗啦啦的翻动，一个个包裹着白光的文字成串从书页里飘出来，在空中打乱重组随后飘回书页上。
　　几秒后，书缓缓合上，飘到李天华手里，一切归于平静。
　　洳朔：“这书归你了，你之后有时间就按照里面的内容练习。”
　　李天华立刻站好：“明白。”他语气隐隐透着点小激动。
　　洳朔回头对霜凌说：“这下事情都忙完了，和戈拉说一声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霜凌点头：“好。”他怀里的小亚依依不舍地用尾巴蹭了蹭霜凌的手。
　　霜凌笑着摸摸它脑袋：“等我们下次过来再找你玩。”
　　“咿呀。”小亚点点头，乖巧地从他怀里跳下来。
　　几人朝戈拉走去。
　　戈拉此时正好一拍脑门大喊：“我想起来了！”一转头看到他们几个：“诶！你们要走了？”
　　洳朔点头：“没错，所以你想起来什么？”
　　“等等，马上就是欢休节了。你们在这玩两天再走呗，就当放假了。”戈拉连忙拦住几人。
　　“欢休节？”霜凌好奇地问。
　　“哎呀，就是有一堆好看的，好玩的，还有好吃的，很热闹哒！”戈拉热情地向他介绍。
　　洳朔转头问霜凌：“你想去看看吗？我之前参加过一次，确实挺有趣，调控中心那边也没有急事。”
　　戈拉期待地看着霜凌，小安也睁大眼睛盯着他。
　　霜凌沉吟片刻，目光移动到李天华身上。
　　李天华连忙摆手：“我没关系，去哪都可以。”
　　霜凌点头：“那就多待几天吧。”
　　“好耶！”“咿呀！”小亚咻一下窜进霜凌怀里。
　　戈拉拍着胸脯：“之后的行程我来安排，我们先出去。”
　　几人朝门外走去，戈拉走在最后。
　　马上要出门时，洳朔脚步顿住，后退几步问她：“你刚才想起来什么？”
　　戈拉闻言身子一僵，尴尬地挠头：“嘿嘿，我又忘记了。”
　　洳朔：“……”他有些无语，转身继续往外走。虽然很无语，他还是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
　　他当时在忙李天华的事，但也一直有留意霜凌那边。
　　现在这么一回想确实感觉有点奇怪，霜凌当时的行为似乎有点突兀。
　　在之前戈拉说的是：那你之前为什么要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这和你脑袋疼……
　　洳朔眯起眼睛，她当时想问的应该是：这和你脑袋疼有什么关系？
　　对啊，他先前被霜凌的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没注意到前面。不上心和头疼的联系……
　　看来霜凌的头疼似乎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还有其他隐情，而他在回避这个问题。
　　他如果是有意识的回避，前面就不会把两件事一起提，所以应该是无意识地在回避。
　　目前不确定霜凌是在面对特定对象才会回避，还是所有人都会。等之后找机会单独试探一下李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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