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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
可缘俢却沉默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缘俢才悠悠开口:“即使他不是好人我也认了,这是我的选择,我无怨无悔。”
倒不是缘俢多么忠诚,而是,当亚次说出她是被帝尊抢回来的他想再次带她走的时候,缘俢就已经心里有了答案,亚次是斗不过帝尊的,第一次都能被劫走,即使后面的话再好听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现在亚次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知道当时的我挺窝囊的,但现在我接管了顾家,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顾家掌家带走帝家已婚少妇,这条新闻得专版一年。”缘俢笑笑甚是不悦:“你既然已经接管了顾家,那就应该以顾家为重,而不是自我感动的儿女情长。”
“你于我不同!”亚次心颤,眼前的缘俢让他觉得好陌生。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没什么同不同只是不甘心罢了。”一针见血的话语扎的亚次心脏隐隐作痛:“请你以后别来了,我不想再听到挑拨我们关系的话。”
缘俢双手驱动着轮椅转身背对过亚次。
“就这样断了?!”亚次难以接受。
缘俢还是不说话,亚次颤抖着点点头,艰难的笑了下:“你多保重!”便转身离开。
“等等!”然而缘俢却喊住了他。
亚次转身看向缘俢,然而却看见缘俢手里提着他带过来的礼物:“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请你收回去。”
“一份心意你都要拒绝?!”亚次的心很痛:“缘哥,你终究还是变了!”
缘俢没有开口,只是执着的提着亚次的礼物,坚决不收。
亚次彻底放弃了,拿回自己送出去的礼物。
可他永远也不会看到那个默默注视他离开的目光有多落寞诀别。
返回的路上,顾以堔脑袋磕在车窗上发呆,手里是缘俢退回来的礼物,他本想直接扔进垃圾桶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抱着手里的礼盒发呆。
也不知再想什么,司机除了时不时瞟一眼顾以堔也不敢多问。
“想什么呢?!”窗外阳光柔和的透进来抚摸着缘俢的侧脸,帝尊端着下午茶走到了缘俢的面前坐下。
“我在想,我还能活多久。”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帝尊微微错愕,眼神变了几遍才开口:“胡说什么呢?”
缘俢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嘴角,一抹透着阳光味道的笑容灿烂着帝尊的整个眸子。
“他说你不是好人。”缘俢终于把眸子转向了帝尊,明媚的眸子中仿佛装满了星辰大海。
“你信吗?”帝尊问,浅浅的笑了下。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领证?”缘俢问,仍旧浅笑嫣嫣的问。
“你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帝尊重重的叹了口气,笑容有些乏味。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缘俢微微的歪了歪头温柔的盯着他。
“我的故事?”帝尊微微愣神:“我没怎么看过故事书,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说你自己的,关于小时候的。”缘俢更加明确的提醒着。
可是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可缘俢就是感觉到了帝尊周遭的温度再一点点下降。
“不记得了?”缘俢问,仍旧那副语气,仿佛感受不到来自帝尊的低气压地带。
“缘俢……”额头间的川子深深的烙印在帝尊的眉宇间。
“嗯。”缘俢轻轻的应和着。
“何必呢!”帝尊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不舍又似无奈,心中五味杂陈。
“可能,想死个明白吧。”缘俢一笑,笑容里透着凄凉。
久久凝望,似在做什么决断,帝尊双手交叉低头不语沉默了很久才悠悠开口:“为什么突然就懒得装了?!”
“可能,累了吧。”缘俢闭上眼睛感受着窗外阳光的温度。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领证?”自从五岁以后帝尊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眼眶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加速流失,而他竟然无能为力。
提到这个缘俢突然就笑了下:“你不知道吗?!”
无论领不领证,她都无法再逃脱帝尊的手掌心,与其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把它合法化,至少以后她不在的日子里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起码谈起时也是帝尊的正式夫人而不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玩物。
帝尊语塞。
“我能见见我妈吗?”这算是请求吧,毕竟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帝尊彻底顿住了,然后苦涩一笑:“她曾经的确在我这儿,是我的疏忽,现在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缘俢低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帝尊却看出来了,缘俢正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的桃核。
“别……”帝尊猛然缩回那只戴着桃核的手绝望的摇头,仿佛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就要被人给抢走而他却无能为力一样。
“我曾跟小可爱说过这个桃核的来处,但我从没跟他说过桃核的编织绳里有我的头发。”缘俢浅浅的笑了下:“老豆儿说这可以让自己最珍爱的人远离灾难,但代价是自己,我想他一定是无怨无悔的吧。”这次缘俢终于抬头直视了帝尊,帝尊从未见过如此透亮又坦然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何种位置,但我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夜辞,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成了‘小三上位’,可笑至极。”
“其实我挺想知道,如果不是我先开口,你打算留我到几时?”缘俢手托腮朱唇浅笑:“二十五年……二十七年前,一个五岁的孩子为母报仇制造了一起完美的车祸,利用年龄的优势完美的逃过了法律制裁,顺带解决死者的女儿,可惜那个女孩儿命硬没死成,不过造孽的是她多活的二十五年却忘却了五岁前的记忆,直到她再次沉入黑暗醒来,她本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就在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缘俢看了看自己不太健康的手笑问帝尊:“你说我跟老豆儿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不过我到觉得老豆儿比我强多了,至少他始终如一的都只有我妈,而我在干嘛呢?!活成了笑话!”
是时候该结束了,缘俢不想再继续下去,她已经活的够累的了,她不想再被仇恨纠缠下去,帝尊害死了他爹,但不可否认她爹也的确间接的害死了帝尊的娘。
为什么她会知道?!
因为那个小男孩在推她下去的那一刻说了句:要怪就怪你爸害死了我妈,要不是你爸我爸就不会背叛我妈,你爸该死!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你也该死!
“那个小孩就是你吧?尊哥哥!”时隔二十七年,缘俢再次回想起了这个名字。
“住口!!!”帝尊猛然站起,胸膛剧烈起伏着,把缘俢死死地盯着。
“父债子还,两不相欠。”无论帝尊有多失控,缘俢都淡定自若。
砰一声,房间的门被大力甩的差点儿掉了下来,帝尊情绪彻底失控了。
缘俢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可现在她这个样子跟报应没什么区别,她也不在乎了。
窗外,阳光开始变得微弱起来,缘俢动了动撑着自己脑袋的手,喃喃自语一句:“该吃药了。”
便转着轮椅走向了茶几旁接水吃药,看着手里的药丸,缘俢不知所谓的笑了下:“老豆儿我好想你呀!我都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这次可不许你再来我梦里了,老豆儿我活的好失败呀!”
外面的阳光真的很好呀,缘俢伸手抓了抓,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她努力了很多很多次,终于缘俢放弃了,摊开手心一动不动任由阳光落在她的掌心里温暖着她白皙的手。
砰一声,房门再次被甩开,房间里早已没了缘俢的影子,帝尊拿起桌上的药瓶看了眼便连忙追了出去。
还好院子不大,帝尊一眼便看到了缘俢在不远处,那里正是他们当初一起种下蔬菜的花坛,此刻缘俢正背对着他专心的看着花坛里的蔬菜一动不动。
帝尊似松了口气,怕惊扰了缘俢似的帝尊轻手轻脚的靠近了缘俢。
“看什么呢?”帝尊小心翼翼的问,半天时间已经足够帝尊平复心情,他想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想一切都重新开始,只要缘俢肯给他机会,无论老天多么不公,他再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已经失去一次最重要的人,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他想他肯定是疯了,但他情愿这辈子就这么疯下去,只要缘俢肯陪他疯,他愿意为她不顾一切。
可是在他问出这句话时缘俢并没有理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看向花坛方向。
帝尊心底顿时咯噔一声,脚一软跪跌在缘俢面前。
哗啦一声,帝尊手里的药瓶掉落在地,药丸乱七八糟的撒落一地,看着地上的药丸帝尊瞬间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的捡起一颗塞进了嘴巴里。
就像讽刺他的人生一般,嘴巴里散发着甜甜的味道却难以让他下咽。
“缘……缘俢……”帝尊颤抖着手指摸上了缘俢的脸颊,那紧闭的双眼,面如土色的死灰,以及冰冷僵硬的脸颊无不在向帝尊传达一个信号,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无缘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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