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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医生害羞了？”
玄华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瞟他一眼。
赵耀半阖眼皮，双颊微红：“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找我……”
“什么‘堂而皇之’，我这是光明正大。”玄华正色瞥他，“宝贝，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是你的爱人。”
赵耀被他这么一提醒，脸更红了些。
“我还没告诉妈妈咱俩要回去的事。”赵耀没接他的话，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打电话。”
赵耀其实不想回去，他可不想看玄华表演和妈妈母子情深，搞得他这个亲儿子像个外人。
一想起玄华把赵庆云哄得合不拢嘴，他就有点生气。
玄华见他半天没动静，又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宝贝，怎么了？”
“没……”赵耀反应过来，惊惶地扭脸，“没什么。”
“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不用打了。”赵耀知道，不管何时回去，妈妈的家永远都会为自己这个儿子敞开。
玄华瞧他不对劲，应了声，没继续问。
俩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家。
赵庆云不在，赵耀用指纹打开了门。
房子虽小，但胜在干净整洁。
“我给妈妈准备了礼物。”玄华去后备箱提着两大箱子东西进了门。
“什么东西？”
“妖怪动物园的特产，都是些保健品，延年益寿。”玄华把箱子放进储物柜，转身看见赵耀眼圈红了。
“怎么了宝贝？”玄华快步过去，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赵耀眼泪往下淌，哽咽着说：“妈妈不要我了。”
玄华快速扫了一眼那张纸，看见几行娟秀小字：“耀耀，妈妈把西施凉皮店盘出去了。儿子，妈妈有些事必须要去做，不要挂念。爱你的妈妈”
“不对，妈妈之前还想要外孙，不可能突然不告而别。”赵耀掏出手机拨赵庆云的电话，但对方关机了。
“玄华，妈妈一定出事了！”赵耀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玄华眼疾手快地捞进怀里。
“别着急，我让人去找找。”
赵耀想不通赵庆云离开家的理由，这么多年，妈妈除了章霞没什么朋友，能有什么事让她非去不可？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失窃，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还有那几行娟秀的小字笔伐整齐……这所有的信息都告诉赵耀：妈妈是主动离开的。
可为什么？
“宝贝，不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玄华安抚赵耀，见赵耀伤心，他也忍不住皱眉。
赵耀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妈妈可能会去的地方，可他发现自己对妈妈喜欢去什么地方一无所知，眼下唯一能问的人就是章霞。
拨通章霞的电话之后，赵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耀耀，你怎么了？”章霞急切地问。
“章阿姨，你知道我妈去哪儿了吗？”赵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哭诉着。
“你妈？”那头顿了顿，“庆云不是在家吗？”
“没有，章姨，今天我回来之后看见妈妈给我留的纸条，她说她把凉皮店盘出去了，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章姨你知道我妈她去做什么了吗？”
“耀耀，我也打不通庆云的电话。”电话那头顿了一会。
“我也打不通。”赵耀哽咽了一下。
“耀耀，你别急，知道你妈走多久了吗？”
“不知道。”
“你先报个警看一下小区监控吧，我也联系人找找。”
赵耀挂断电话，正要去报警，听见玄华唤他“宝贝”，转脸急切地看他：“有消息了？”
玄华紧抿嘴唇，脸色有些难看，浑身环绕低气压，朝赵耀走了过来。
“怎么了？”赵耀隐隐觉得不对劲，心一下悬了起来。
玄华微抬眼帘：“宝贝，你见过你爸吗？”
赵耀愣了片刻：“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以前还问过妈妈，但她不肯告诉我。”
玄华伸手把他勾过来：“妈应该是跟着你爸走了。”
什么？赵耀像触电般惊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赵耀一直渴望有个爸爸，小时候见别人都能在爸爸的肩膀上坐着，心里常常偷偷地羡慕，但为了妈妈，他始终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
“有没有可能是妈妈新交的男朋友？”赵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拼命否定，妈妈不会这么做的。
“从监控里可以看见，妈妈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据人脸虹膜数据比对，那个男人居然是在妖怪动物园消失了很多年的九尾狐胡山，他是胡允的叔叔。”
怎么可能？如果爸爸是九尾狐，那他赵耀又是什么东西？
赵耀难以置信地看着玄华，希望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可玄华却一把将他拥入怀里，贴着他的耳畔说：“宝贝，你还记得那次妈妈单独找我说话的事吗？”
赵耀身体一僵，仰脸望着他。
“妈妈把你的身世告诉我。”玄华垂眸看进他眼里，“她说你是她和九尾狐所生，拥有九尾狐的双重性别。二十五岁之前，你会一直是男性，但过了二十五岁，九尾狐家族的双重性别就会显现。你到时候就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宝贝。”
赵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没发现任何端倪！
“可我还是想做现在的自己。”赵耀抓紧玄华的手，眼睛有点潮湿，“妈妈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可以告诉我爸爸回来了啊。”
玄华沉默片刻，开口说：“也许是因为别的事情。”
“爸爸消失这么多年又是因为什么？”
脑海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他想知道从小就消失的父亲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回来一声不吭地把妈妈带走，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他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是不是他也和猫族的离苍一样对亲情弃如敝屣。
玄华瞧他神情恍惚，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宝贝，我已经让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应该很快就能有信。”
“胡允他会知道吗？”赵耀喃喃冒出一句话，毕竟胡山和胡允之间有血缘联系。
玄华却摇了摇头：“胡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那时候胡允和我都还没有出生。”
“他们家族的规矩也和你们猫族一样吗？失踪的人就自动默认为弃子？”赵耀一想起猫族那可笑的规矩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一样。”玄华琥珀里晕染出一片墨色，“九尾狐是上古神族后裔，他们拥有人类的情感，珍视家族亲情，所以彼此之间的感情联系非常紧密。胡山是胡允唯一的叔叔，他失踪之后，胡允的爷爷奶奶一直在找他，前几年刚含恨离世。胡允的父亲早死，母亲改嫁，所以他一直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爷爷奶奶死后，胡允就成了九尾狐一族唯一的后代。如果胡允这一脉没有生出孩子，那九尾狐就灭绝了。”
“胡允难道不知道我妈和我的存在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从胡允对你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知道。也许你妈和你爸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
为什么？赵耀想不通。
妈妈把他拉扯这么大，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耐烦，她总是慈爱的，温柔的，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如果真如玄华所言，九尾狐拥有人类的情感，那他又怎么可能不愿意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儿子？
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
毫无头绪的赵耀只能选择等待，离开玄华的怀抱，他沉默着走进了赵庆云的房间。
他极少去妈妈的房间，因为妈妈从小就教育他男女有别，进妈妈卧室必须要敲门，他从小就记下了妈妈的教导，得不到妈妈的允许他不会轻易进妈妈的房间。
很小的时候，他还以怕黑为由经常跑妈妈屋里，要求妈妈陪自己睡觉，到五六岁之后，他就基本脱离了妈妈的怀抱，长成了一个小男子汉。
他从没关注过妈妈的喜好，也没关注过妈妈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一厢情愿地以自己的方式为妈妈分忧解难，主动承担家务，帮妈妈省钱，做个听话的乖儿子。
妈妈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白色的衣柜里只有几件当季的素色衣裤，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方形纸盒。
简单的摆设，立刻就让赵耀觉得心酸。
屋里没有化妆用品，从小到大，他也从没见过妈妈化妆。
妈妈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自己身上，她是最好的母亲。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一句话将赵耀从悲伤自责中拉了回来。
“什么照片？”赵耀没看见什么照片。
玄华拿着一个相框走过来递给他：“见过吗？”
赵耀点点头，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他经常见妈妈拿着那个相框发呆，就问妈妈在看什么，妈妈说是以前的好朋友。
玄华听罢赵耀的描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照片里的人就是妈妈。”
赵耀愣了愣：“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妈妈？”
“这张照片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你看妈妈是侧着坐在长椅上的，她的后背应该是靠着什么的。”
“谁？”
“我猜是胡山，也就是你爸。”
“没道理啊，妈妈为什么要瞒着爸爸的事情？”
玄华叹了口气：“所有的问题都要找到他们之后才能弄清楚。”
就在俩人准备休息时，玄华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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