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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前嫌
北原飒的声音始终清冷:“念你在府中掌管大小事务几十年,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此次便小惩大诫,自去领二十棍。往后若有任何人,再对忘忧犯上不敬,定严惩不贷。”
“全部退下去。”
管家轻舒一口气,再次叩拜谢恩:“多谢王爷开恩,多谢姑娘体恤,小人这就下去亲自为姑娘打点妥当。”
众人称是,小心翼翼退出了院外,院中重新归于平静。
北原飒这才泄了气,自己再撑不住身子。
忘忧眼疾手快,撑着他回了床榻躺下。
见他面上不再有痛苦之色,忘忧才趴在床沿开口:“阿飒。”
“我在”,北原飒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
“你不必如此。我本就身份低微,怎当得起王妃礼遇?日后你迎娶正妃之时,该如何向她解释?”
想到此处,她的心猛的一阵疼痛,届时她与北原飒该如何相处?
北原飒眼神坚定,轻声开口:“我不会迎娶她人。如若我要成亲,所娶之人必得是你。只有你,才会是我的王妃。”
忘忧看着他坚定的脸,有些恍惚。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自己都忘了具体年月,也有一位翩翩少年郎,曾眼神坚定的告诉自己:“我此生非你不娶。等你好了,我就娶你为妻。”
当时自己满心欢喜,只觉得何其有幸。
谁知转头没几日,他便与旁人订了亲,她也再见不到他,甚至连一个解释,最后一面,都吝啬给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早已释怀,今日却被唤起了这段记忆。
她觉得胸口痛得厉害,一时分不清是否蛊毒即将发作,只浑身发冷,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死死揪住衣襟,低垂着头,口吻中透着倔强:“阿飒,如此美梦,不要轻易承诺我。我受不住,受不住第二次梦想破灭……”
身体的疼痛使得她无法再继续开口。
北原飒见到她面色瞬间苍白得模样,大吃一惊,急急的柔声开口:“忘忧,别想,放松,放松下来......”,一如那些年忘忧身处黑暗之中时那般指引。
按着他的指引,忘忧不再多想,缓缓平息了下来。
她抬头冲他浅淡一笑,笑中满是苦涩悲凉。
她将头靠在榻上,紧挨着他:“对不起,阿飒,我日常不轻易回忆过去,刚也不知是怎的,相止住不想,也做不到。”
北原飒抚摸着她的头,抬头在她额前深深一吻,眼神中有着无限怜惜:“无妨,忘忧,只要你无事,都无妨。”
忘忧抬眼看向北原飒,落入他宠溺的眼里,眼里全都是她。
阿飒,世间恐怕再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对我这样好了。
她微微抬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许是因为有伤,他的唇凉凉软软,她忍不住轻轻摩挲轻舔起来,想要让它变得温暖起来。
他的笑意从眼内溢了出来,他抬手扶住忘忧的后脑勺,唇上加大力度,在她唇上反复辗转舔咬起来。
他决定更进一步,伸出舌在忘忧唇齿上舔舐,轻轻撬着她的牙关。
忘忧不明所以,正准备开口询问,不想北原飒的舌迅速闯了进来,不断追逐吸吮她的舌,更不断向她口腔深处一路探索舔舐。
忘忧第一次感受到他这样的亲吻,心下羞赧不已,想向后撤退,却被北原飒固定住了后脑,令她退无可退。
她想用舌将他的舌推出去,却引来了他的舌在口腔深处更疯狂的吮吸纠缠,仿佛要将她吸干抹净。
忘忧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双眼也迷离起来。
他看着忘忧的变化,眼内带笑,最后舔了舔她的舌,缓缓退了出来。
他玩心大起,让忘忧附耳过来。
忘忧照做后,他便快速含住她的耳垂,在嘴中轻吮。
感受到她身体微颤,忍不住的轻吟,他忍不住在她耳边打趣:“我的忘忧今日格外热情,若不是我有伤在身,都不知能不能忍住不吃你……”
北原飒忍住心底的渴求,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忘忧本就羞赧不已,听北原飒如此一说,感受他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上,更是觉得双颊发烫。
她急急退开,重重呼了几口气,又走近床榻,将他在被外的手臂捉了塞进被子,又掖紧了肩颈处的被角。
这才开口,说出的话却仍是结结巴巴:“你,你累了,快先睡。我,我下去沐浴。”
说完不等北原飒反应,急急向着门外跑去,北原飒则在榻上,笑盈盈看她离去。
忘忧回到偏殿,快速沐浴梳洗一番,又快步回了寝殿。
他许是真的累了,闭着双眼睡得正熟。
忘忧未扰醒他,脚步步子迈得很轻,缓缓出了殿,向着秋的院落而去。
她本不愿管旁的烦心事,只想终日腻歪在北原飒身边。
可他终究不是普通人。他身居高位,一言一行备受瞩目,一举一动都潜藏风险。
她不能再只是他的累赘和弱点。
才进到院子里,便听得几个声音在议论自己,这才察觉原来春、夏、冬三位姑娘也在。
她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四人。
她们跟在阿飒身边多年,舍生忘死的为他奔忙,从前与他本是极和顺的,却因为自己的到来,打破了其中的平衡,他竟要治罪于她们。
她不愿北原飒失去她们四位得力护卫,也不愿她们四人寒心,将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忘忧深吸一口气,抬手在门上轻扣了扣。
屋内的议论声霎时消失,秋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如往日般平静中透着威严:“谁?”
忘忧小声回答:“是我,忘忧。”
屋内静默了片刻,秋回了她:“请进。”
她推门走了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再回头看向屋内四人时,有些手足无措。
四人正围坐在八仙桌四周品茶,见她进来,并未请她落座。
倒是秋打破了沉默,有礼却疏离:“夜深了,忘忧姑娘不在主上身边伺候,怎么反倒来我这了?”
忘忧正欲开口,春接过了话头:“莫不是方才,主上在府内上下训了话,忘忧姑娘便来敲打敲打我们姐妹四人罢?”
说完,春自己率先笑了,似是玩笑,似是讽刺。
忘忧攥紧了衣角,轻声开口:“不,我不是。”
夏也开了口:“有事便说,无事便回,并不是府里所有人都乐意捧着你。”
忘忧一时紧张起来,先前想好的话都忘了个干净,结结巴巴的起来:“我,我来……”
冬见到她如今的唯唯诺诺,不知怎地,想起多年前她在军中为俘时的明艳模样来。
她不知她经历过什么,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心下却忍不住生出怜惜来。
冬忍不住开口,声音较往日而言,显得尤为轻柔:“忘忧姑娘,大家都是伺候主上的姐妹,你想说什么便慢慢说,不打紧的。”
闻言,忘忧向冬投去感激的目光,心下这才安定了些。
从前她最不屑与人下跪,此番却心甘情愿跪倒在四人跟前,将桌边围坐的四人吓了一大跳。
近旁的秋、冬赶忙拉她,她却并不起身,低垂着头,说出心中所想。
“感谢四位姑娘多年来对忘忧的照拂,此番更是感谢各位替忘忧做的打算。忘忧知道,若四位姑娘想让忘忧从世间消失,绝非难事。可各位非但未伤忘忧分毫,还替忘忧打算好了下半生。忘忧此次回来,拂了各位好意,心中实在有愧。”
“忘忧也知道,自己如今只是王爷的累赘,只会成为他的负累和弱点。听闻城外有宫中所设的死士营,训练死士卓有成效。忘忧明日便会向王爷禀明,去死士营中训练。请各位姑娘给忘忧两年,不,一年的时间。忘忧会像各位一样,成为他的忠心护卫,不再是他的累赘。”
“这一年内,忘忧不会让歹人有可乘之机。除了训练,忘忧不会出王府半步。若是一年后始终学无所成,不能护好王爷,不需各位多言,忘忧自会离开。”
“请各位姑娘信我一次。”
忘忧顿了顿,又说了旁的话。
“王爷虽未明说,可相信各位也能感觉出,王爷待各位始终与旁人不同。各位从前为王爷做的,忘忧未做;各位如今为王爷做的,忘忧做不了;各位今后为王爷做的,忘忧一人也做不到。还请各位千万不要与王爷生了嫌隙。”
等忘忧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屋内鸦雀无声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
她们未曾想到她能对她们如此推心置腹,还是在王爷明确了她在阖府上下地位的现下。
最后还是秋扶她起了身,落座在八仙桌旁的空座上,打破了沉默。
“忘忧你言重了。是我们思虑不周,擅自将你送走。既违了主上心意,又折腾了你。你回来了,却并未向主上说起此事,说来该是我们四人欠你。”
“至于你说的嫌隙,我们四人不敢有,更不会有。我们本就是奴婢,原就是太后娘娘送给主上的。他虽贵为主上,却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们对他自然也是敬之重之。只是我们到底曾是太后娘娘的人,主上虽然器重,心中却始终有所忌讳,不会对我们全然交付真心。如今有你陪伴在主上身边,主上真正开怀起来,自是再好不过,我们也能放心。”
“你若自请去习武训练,我们自然赞成,绝不阻拦。若是有任何困惑,随时来找我们便好。”
“就依你所言,给你两年整的时间。只要你能护卫主上周全,我们便再不多言。若你始终不能护他,我们也会为你寻一处幽静福地,让你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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