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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饭菜的香味太过诱人,总士还在半睡半醒间肚子就已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噜地喊出了声。
耳边的轻笑伴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总士耳边,总士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扭头,把眼睛埋进枕头里,只给一骑留了多半个后脑勺。一骑看着总士害羞的样子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他忍不住噗嗤一笑,又往上贴了贴,在总士格外俊俏的后脑勺上轻轻落下一吻。
在一骑眼中总士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后脑勺也不例外。
总士不仅没抬头,还往枕头里又扎了扎,顺便伸手准确无误地抵上了哨兵的脸,将这腻腻歪歪的家伙推远了。一骑任他推开自己,只见缝插针地就着这个姿势又在总士掌心里留下了一个黏糊糊的吻。“衣服给你准备好了,饭菜都是现成的,收拾好了下来吃。”说着,一骑把目光从染上红晕但渐渐握紧的拳头上移开,非常识时务地起身退开了。
总士拒绝搭理他,又往被窝里缩了缩,用行动表示自己要接着睡。一骑看着裹成一团来回蠕动了几下的被子卷,嘴角带笑。他也不再叫,而是转身出了卧室。他的向导要强得很、还放不下面子,不能逼得太紧,不然吃苦头的是自己。
咔哒一声,听到门被轻轻关上,总士才将注意力转回到掌心下热乎乎的衣服上。一骑对自己的事不怎么上心,照顾起他和两个小的却是面面俱到、细致入微到了极点。秋天才过了一半,一骑就把冬天的家务事都准备妥帖了。那衣服蓬松柔软,暖烘烘的温度晕开了洗衣液的清香,总士轻轻抽了抽鼻子。这味道让他觉得放松又惬意,比任何熏香都宜人。总士虽然不是起床困难户,也早习惯了日日早起的忙碌生活,但温热的贴身衣物比冷冰冰的空气有吸引力得多,穿上身时总让他想起为他准备这些的人。仅仅这么想着,他身上、脸上都能再热上几分。
总士攥紧了掌下叠放整齐的衣物,慢吞吞地转过头,露出了眼睛。10月中旬的阳光依然烈烈,却没有了夏天的炽热。厚厚的窗帘被小小地挑起了一个角,一缕阳光理直气壮地照进屋里,正落在他眼前的衣服边。一骑知道总士该饿了,不想让他接着睡,又舍不得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便偷偷放进一把九、十点钟阳光在总士枕边,提醒他已经不早了。
一骑的温柔和掠过总士身边的阳光一样,不灼人,却带着让他沉醉的温度。
总士穿好衣服,收拾利索后拉开窗帘。窗外天朗气清,不远处枫树的叶子已经红了大半,常绿的树木颜色也暗淡下来,其他的树则挥别了旧叶,准备过冬了。总士开窗通风,凉飕飕的风立时钻了进来,把他吹得一个哆嗦。总士拢了拢前襟,敛目转身欲走,眼角却瞄到了楼下院子里一点浓丽的蓝色。
是粉蝶花。
4、5月的花怎么这时候开?
总士凝神盯着那处半晌,身为岛核的他已将全岛扫描了一遍,顺便翻了翻各类记录。他没发现什么异常,还借此机会了解了下自己睡着时岛上的情况。总士把这事记在了心里,推门出屋,准备上班后跟负责岛内生态的部门提一嘴。
楼梯拐角处,史彦做的异形花瓶里插着小操从岛外摘回来的大波斯菊。纤细的茎叶顶着足有掌心大的花,粉色的花瓣饱满鲜活、娇艳欲滴,看起来比长在地里的还有精神。这花大得出奇,又开得着实可爱,总士与它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用手抚过最外侧的一朵。那朵花的花茎被带得弯了下腰,又在总士收手时噌地挺直了身子,依然保持着抬头挺胸的姿势。
总士愣了下,辣手摧花这种事小操最是拿手,小牵也好为帮凶,但能塌下心来好好照顾花的却只有一骑。然而一骑对花花草草并无特别的偏好,而且照顾家里已经够他忙的了,日常打理还好,总士不知道一骑何时又升级了技能,继龙宫岛第一名厨后又成了园艺高手。
总士把问题揣在怀里,准备在饭桌上好好问问一骑。他还未走出花香的范围,让五脏庙吵翻天的食物的香气就迎面而来。
一骑把盛好饭的碗放在桌上,解着围裙出来迎总士,“早上好。”
总士看见一骑嘴角就不自觉的往上挑,他刚要张嘴说已经不早了,嘴却不听话地擅自往两边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连眼角都挤出了几点泪花。
一骑笑着把他拉进怀里,“睡了一周多了还困?”话音未落,他柔软的唇就覆上了总士的眼角,带走了那几朵泪花。
“大概是睡多了。”总士无奈一笑,身子顺势前倾,把下巴架在了一骑肩上,将自己妥妥帖帖地挂在了他身上。一骑比他矮四厘米,总士对这高度差甚为满意,干什么都方便,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一骑的手环上了他的腰,一只手又顺着总士的背脊一路向上,在抚上他无比敏感的后颈后在原地摩挲着打了个圈。总士被他摸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哆嗦了下,连膝盖也跟着软了软。一骑再接再厉,另一只手滑过总士挺翘紧实的地方继续向下,然后双臂一用力,动作熟练地将自己的向导一把捞了起来,紧紧锁在了怀里。
“也辛苦你了。我抱你过去。”一骑把坏笑藏在总士看不见的地方。他等着把这句还给总士等很久了。波莱埃里奥斯号上开着他们的花,那是更接近Festum的存在。滋养它长大的不是人类的食物或者培养液,而是强大而稳定的精神力。
总士把牙咬得吱吱响,同时手下毫不留情地拧住了哨兵的耳朵。哨兵逆天的体力在卧室里就够让人烦恼、嫉恨的了,卧室外更让人喜欢不起来。奈何这些都是老天给的,总士莫可奈何,比平时细了不少的精神触须已经蠢蠢欲动地从他背后探了出来,准备找机会在这讨人厌的哨兵身上发泄下。
其实二人这样在家里亲密的机会并不多。总士的工作本来就忙,每周还要来真壁宅一两天,再加上不知何时会窜出来的两个熊孩子,两人就是想凑近些也得找准时机。不过今天他们很幸运,两个小的去祸害从第五基地来岛上培训的新人了,史彦有个联合会议要参加,因此也不在。
跃跃欲试的精神触须最终轻轻柔柔地盘在了哨兵腿上,又一路蜿蜒着将两人紧紧捆在一起,最终在一骑脖子上转了两圈,停在了他耳根后。一骑是猫耳朵,平时朝他耳朵上吹口气都能让他蹦起三尺高,更不要提这样的挑动。
一骑紧了紧双臂,将自己的向导锁得更紧了些,下面的手还在圆丘上有规律地不断轻拍。他的总士有个隐秘至极的喜好,小时候从未被好好疼爱过的人对哄孩子般的轻轻拍抚毫无抵抗力,规律的触碰能帮他放松长期紧绷的神经,让他卸下沉甸甸压在肩上的重担。让别人感到压迫的怀抱对缺乏安全感的总士而言却是刚刚好,拍在那地方又别有一层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能让他的向导在最短的时间内软作一团,乖顺下来。
总士舒服得泄了劲儿,胸口憋着的一口气也跟着散了,缠在一骑脖子上的精神触须随即着松了下来,灵活的尖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一骑脖子上瞎划拉。
一骑被撩得心头火起,又惦记着总士还饿着肚子,只得紧走两步,抱着人坐在了桌边,准备用色香味俱全的饭食转移怀中人的注意力,让他收回精神触须。
“吃什么?”一骑单手将总士的双臂拢在怀里,也不给他餐具,已经吃过早饭的他自己拿起了勺子。
指挥官大人不挣扎也不说话,在一骑半盘着的腿间坐得稳如泰山。总士一挑眼皮,他的哨兵就把他想吃的东西送到了嘴边。
刚起床时总士还不觉得,但那个哈欠好像打破了看似平常的表象,从骨子里泛起的疲惫感一股脑涌了上来,让他连手都懒得抬。总士不动手也不打紧,他的哨兵巴不得把他生活里的所有事都一手包办了。一骑一口一口喂得心满意足,总士慢悠悠地吃得惬意,二人各取所需,都满意得不得了。
屋里只有零星的杯盘响动,暖呼呼的饭菜温暖了五脏六腑。
许是这氛围太过慵懒,总士竟然把自己吃困了,眼皮上像是挂了个千斤坠,头也靠在了一骑颈间。
刚舀起一颗丸子的一骑忽然动了动鼻子,搀着木质香气的海洋的味道从怀中人身上飘来。从总士下楼一直忍到现在的一骑眼睛一亮,果断扔了勺子,抄起自己的宝贝向导就往搂上冲。
总士被一骑的动作惊醒。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只看见饭桌离自己越来越远。随着一骑的一个拐弯,食物的香气也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总士的脑子里像被灌了两大桶蜂蜜,甜腻腻、黏答答的,将他的思维糊了个彻底。
不久前刚被总士抚弄过的大波斯菊又长大了一圈,可惜匆匆从它身边掠过的两个人都没时间看它一眼。
卧室门被毛毛躁躁地哨兵摔上,砰地一声,恰好掩住了异形花瓶瓶身裂开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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