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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
单元铁门“吱呀”一声打开,让魏远多看了两眼门角轴。
唐婳收好钥匙,伸手要去拧男人手上的东西。
就听他说,“啧,真不容易,终于进了姑娘家的大门。”
男人也是挺小心眼的,当初因为谣言事件,他送她回来,又被她关在大铁门外,只能听着她的脚步声,当时是咬着牙离开的,现在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
唐婳要接东西,魏远故意撇开身,居高临下的目光睥睨着,散发着回头怨气的样子。
唐婳也想起来,嘴角微嘟,“这都多久了。大男人,小心眼儿!”
他撞了她一下,“没错。心眼儿小,塞一个人都够呛。不像有的人……呵!”
唐婳想问,男人双手一提,大步往楼上跨,仗着人高腿长,一步两阶,转眼就上了一层,遥遥只闻数落声儿。
“啧,确实老,破,小!”
“嘿,有古董。”
“婳儿,咱们能拣个漏不?”
唐婳跟在后面,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都被男人一串幼稚的言论打散。当她追上他时,他正站在半楼层一处放了不少杂物的地方,歪头看一架老式缝纫机,啧啧直叹说是“名牌”,一副想要就地收购的样子,就让人忍俊不禁。
两人磨磨梭梭半晌,才走到五楼。
进门前,唐婳想了想,“我都有好几天没回来了,你等下,我进去收拾收拾。”
魏远眯眸凝她,“怎么,不会是里面藏着秘密的野男人吧?”
唐婳哼哼一声“讨厌”,拍了男人一把,将男人拍开,迅速进屋,关上了门。
这丫头,动作还这么迅速!
-
屋内。
唐婳忙把垃圾都收了一轮,客厅小沙发上的杂物顺了顺,摆好靠枕,把有点脏的那一面藏在里面。
阳台上晒的小内内们都收回来,还有扔在卫生间篓子里的袜子。顺一顺洗面台上的东西,包括一盒TT,扔回床头柜内。
把书放几本在客厅小几上装样子,清理掉小圆餐桌上的空药盒,想起来悬关上的药盒子,也全部扫进抽屉里。
还有卧室……
呼,她深吸一口气,四处转一圈儿琢磨着还有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床头柜上父母的相框上,呼吸窒住。
沉默半晌,她吸了口气,把收藏在衣柜里的九九朵绒花玫瑰取了出来,放到柜子上,几乎掩住了那张照片。若站在门口看一眼,目光大多只会被那过于艳丽的玫瑰吸引,不会注意到下面还有相框。
看了又看,在身侧蹭了蹭有些汗的掌心,她回头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口没有男人。
她心头猛然一坠:他生气了,不要她了!
一阵晕感袭来,脑子发飘要往后倒的感觉,忙扶住外铁门就感觉指尖发麻迅速漫延到胸口,呼吸带起胸口阵阵地刺痛感。
“魏……远……”
男人回声从楼下传来。
魏远上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中年阿姨,说着“缝纫机”的话题,他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子,仔细一看神色似乎不太对,忙三步并两步上来扶住人。
“怎么了?我刚才看了看那个老名牌,正巧碰到阿姨了。说可以卖给我,做咱们结婚三件套,三转一响的第一转,咱算是搞定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头又疼了?”
路过阿姨笑呵呵地恭维唐婳,男朋友这么高这么帅,赶紧抓牢。
唐婳回过气,摇摇头,脸上的苍白难掩,她只道,“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吃点,维生素。”
她转身拉开悬关抽屉,拿了瓶药迅速倒出来吃一颗,就把瓶子扔了进去。连水都没喝,就硬咽下去,还冲他笑了笑,又低头招呼他进门,不用换鞋。
看着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的背影,魏远轻声应着,目光随着背影进了小小厨房,看她从冰箱旁的置物柜里拿了矿泉水来喝。食品袋还放在客厅的茶几和小圆桌上。
是真的很小,客厅大概不超过20坪,一镜到底,有个内嵌式阳台。
客厅的另一侧从进门处的厨房,后排着卫生间,再后是一间小小卧室。
这户型一瞧就是老式设计,一梯三户,这户套一应该是最小的。
…
也难怪她不想他来。
可是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顶灯明亮,照得整个屋子清清净净,白色窗帘上点缀着红色小樱桃,吃饭小圆桌上放着有些干枯的鲜花,茶几上放着一套养生玻璃茶杯。沙发很老,但辅上了应该是网上买的那种防尘套,秋菊色的花纹平添了少女活力感。
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几天没回,也只有一点薄灰。
看一眼卧室,那束绒花玫瑰十分打眼儿,他勾起唇角。目光在毛绒绒的冬季床具上流连,丈量着床的尺寸仅只两米。对一个女孩来说是绰绰有余,但两个人的话,感觉还是小了点儿。
有个飘窗,放着软垫子,散落着几本书,能想像阳光正好时,坐在那里静静看书,很惬意啊!门框上还挂着个风铃,不过铃心用纸巾塞住了。
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淡淡的馨香是他常在她身上闻到的,镜子上帖着个半眯眼的表情娃娃,戴着洗脸用的头套,感觉跟女主人一样。
笑着洗手出来,桌上已经泡好了一杯清茶。
女人问他要不要试试她的独家秘制饮料。他表示好奇,就看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瓶的科技狠活儿式饮料,这个一点,那个一点,还加什么VC泡腾片,兑出一瓶颜色金澄澄的液体来,有茶香,又带果香,插着一片柠檬,冒着小细泡儿,还真有点儿诱人的感觉。
她眨着兴味十足的大眼睛,“尝尝?”
他问,“这是,鸡尾……茶?”
她发出坏笑,小脸已经恢复了血色,没了那种苍白空洞感。
他接过杯子,吸了口气,一副“冒险犯难”的表情,喝了一口,歪头啧了声儿,眉头却蹙了起来。她以为他接受无能要阻止,他又喝了一口,砸巴着嘴儿,严肃点评了一番,说到最后破功笑开,才知就是逗她。
两人笑闹着,挽袖一起做晚餐。
唐婳,“我这里太小啦,要不你去客厅等等,我一个人来,很快。”
魏远,“不小了。你忘了我当初租的合租屋,那个灶台居然安在走廊上,真是也不怕出事故。但也没办法,不想吃白人饭,想家乡味了就得自己弄。啧,告诉你,我第一次拿老干妈炒出来的土豆泥,香了整个屋,那些洋鬼子抢吃得是一点儿不讲武德……”
唐婳听得唇角落不下,看看男人,又去拿了一个蓝色的新围裙给人围上。系腰带时,男人很不安份地拿腰撞她。
屋内充满笑闹声。
等到这顿饭结束,已经过了九点。
饭后,魏远要求要散步消失,说什么要去小区的公共活动区体验一下老头乐健身器械。
下楼时,他又在那个老式名牌缝纫机前驻足,显摆了一下自己拣漏的能力,说是跟阿姨谈好,花500软妹币拿下,明早就扛走,放在他们的金屋1012里。
“当然,我在这里拣的最大的漏,还是婳婳你。”
唐婳嘘一声,“我的陋怎么是你拣的,明明是我偷……”
她一顿,他追问。她跑下楼,他追上去,两人拉着手在小区里转悠。
“快说,再钩我,我只能给你点好看了。”
“什么好看?”她歪头看他时,表情纯真可爱得让人就RUA一大把。
他一手掐住她下巴俯下身来,她吓得“哇”一声躲开,又被他抱住威胁。
她只能求饶叫着,“是我,是我,是我挖墙角把你偷来的。”
她被他搂在怀里,笑闹间,脸色红润,眼神也很亮,带着小星星。
他亲一口她额心,低声问,“现在敢承认了?要不咱们过年寻个机会,跟清清说开。我看她现在跟林睿岩的关系也很不错,每周都出去约会。”
唐婳微讶,“合适吗?”
魏远又补充,“听黎大哥说,林睿岩也经常到黎家拜访,过年大半是要商量着见家长了。”
唐婳睁大眼,“真的吗?”
魏远笑,“你们还常聊天,怎么没听她说?”
唐婳抿着唇,心里是犹疑的。黎清清现在的确爱说林睿岩的好话,但她能察觉出,那不是打从心底里的喜欢,只是因为正确而做的事情。
就因为太正确了,她没法违心劝说黎清清。有时候,正确并不一定就正常。不正常的事,能进行到什么程度,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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