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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第二天清晨，永川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艰难地从衣兜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回到家，却看到个少年蜷在沙发上，比同龄人更加高大挺拔的身体微微弯曲，略显委屈地缩在逼仄的空间，呼吸绵长平稳，看起来沉沉的睡去了……
永川一拍脑门，止水有自家大门的钥匙，平时进来完全是如入无人之地，可他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轻轻放下包裹，踮起脚尖走到沙发旁边。
他的脸歪在凸起的扶手上，已是棱角分明的下颌骨线条清晰可见，眉毛微蹙，唇角的弧度紧绷，脸色比以往苍白许多，看起来很憔悴。这么冷的天，知道她不在家，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连条毯子也不盖，万一生病了，她会被族长以及一群长老架起来烤的。
真是心疼死了。
她昨天在玖辛奈姐姐那边睡得可香了，此时认真地考虑着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给看上去累坏的宇智波止水补补觉。可问题是这样一大坨人，怎么弄上床。
她还不想把止水弄醒呢。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蹲下，伸出一只手，轻轻靠近他的脖子下方。
跟止水比起来，她的手可有够短。于是俯身靠近时，轻轻抬眼便能看见他脸上那层细不可见的绒毛，永川顿了顿，不自知的露出个看见柔弱小动物时的笑容，低声说了句“真可爱”，又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些绒毛的尖端，一路滑到长长的睫毛处……止水的眼睛，真是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呐。
她不再玩耍，环在他脖颈下面的手轻轻用力，就这样托起来——
“……”
止水几乎是瞬间就醒了，干净的眼睛里缀着一层雾气，在最初的迷茫过后迅速变为冷厉——然后又变为迷茫——最后定格在不知所措。
永川与他鼻尖对鼻尖，看的一清二楚，可这是什么反应，可能还没睡醒？于是又将另一只手从他的胳膊下绕过去，脑袋移到他耳边轻轻说：“去床上睡吧……”
两只手一同发力想把人抱起，但腰间突然环上一对温热的胳膊，她被外力一带，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趴伏在止水的身上。小沙发咯吱一响，耳边尽是少年胸膛里急速的心跳，她不得不抽出手撑在软垫上，莫名其妙的问：“做什么？”
“……你去哪儿了？”
永川思索片刻意识到止水应该在问昨天晚上的事，心里有点不舒服。努力拱了两下，却依旧被紧紧抱着，再加上体重，就只能这样没用的继续趴着了。
“想鸣人了，去水……四代目大人那里住了一天。”
她的脸颊贴着止水的胸膛，清晰的感受其中有力的心跳。
他低头笑了一下，“昨天晚上到处找不到人……还以为你躲到哪个角落偷偷哭去了……”
永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腾的红了，心想这都能猜中，你昨天晚上不是找不到是跟踪我了吧。又不得不将脸紧紧埋在他的衣襟里，以防止被发现。止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你一定生气了吧。”
“啊……”这回永川却睁大眼睛，有些莫名，“什么生气了……”
“昨天傍晚……你一言不发……也没有和我说【明天见】呢……”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想到阿川还没有对我说【明天见】，我就觉得这一天还没有结束，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睡觉了。”
“那……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永川抬起头与他对视。
“不……”止水露出了一个永川怎么也看不懂的复杂表情，“其实我早就知道阿川会不开心，可我还是那样做了……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一个表情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不开心呢。可我就是想要知道，你在意我么，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样想着就不由自主做了过分的事啊，对不起……”
“这么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后悔了，但你有权知道这件事……”
止水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请原谅止水吧……”
屋子里长久的沉默着。
永川慢慢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突然无法思考了，只能用一种止水从未见过的、混杂着不敢置信、失望亦或是受伤的表情久久盯着他，像一个自信会得到所有人善意的天真孩子第一次接触残酷。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试图让自己不流露出任何感情，可她失败了。一股冷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往外冒，冷的她全身发抖。
她试图开口说话，可嘴唇哆嗦着，声音都气的在发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下来。
怪不得三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把她晾在一边。
原来全是故意的。
故意要让她难堪，故意留下她一个人。
“走开！”她一拳砸在止水胸口，使劲挣脱掉那个束缚她的怀抱，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你以为我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吗？我从没有感到生气，我只是难过，难过我为什么不会出任务、为什么不懂忍术、为什么把与你一起经历的过去忘的一干二净……为什么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你竟然说是故意的——”
“——宇智波止水，是故意的——你故意要这样对我！”故意要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让我的世界碎了……让我第一次明白“失去”和“得不到”是什么样的体会。
止水怔怔的看着她，片刻后站起身想要继续抱她。可永川放声大哭，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讨厌的人，走开……！”她把身体蜷缩成一个团，让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以缓解内心深处充斥的尖锐疼痛，“你知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知道我离不开你了，你知道我会遵守约定，所以就开始无所畏惧、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走开——走开——！”她从未像这样失去理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拒绝止水靠近。
可那个讨厌的人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不论她如何反抗，依然紧紧地拥着她。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一言不发的拥抱，让她无处可去，可以依靠的地方只有他的肩膀和臂弯。
想到这里，她连哭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眼泪顺着脸颊静静地流下来，打湿他的贴身的衣服。她呆呆地望着房子里的某个角落，很久很久，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段木头，没有感觉，也不会疼。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没错。
可永川深深感受到了某种背叛。也许是入夜了一个人游荡在街上，被整个世界放逐的时候，实在是太冷了，冷到骨缝里了，血液都带着冰渣了……
所以她不想原谅宇智波止水。
“走开，”不知何时，她再次出声，嗓子因为叫喊而有些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我远点。”
“我们彼此将永不抛弃，永不背叛……”止水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一起好好活着，直到时间的尽头……”
可你为什么还要去提那个誓言呢。
明明你先破坏了它，还想拿它来束缚我。
你知道你有多么过分么。
死一般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
“我明白了……”
“……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永川双手攀上止水的脊背，用尽全身的力量抱紧了他。“那就永远也不要离开了……”
“你的妹妹，会对你做这样的事么……”她的手指从后颈处滑入止水的头发，像对待情人一样摩挲着他的耳根。止水的血液轰地一声从心脏冲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呼吸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无可救药的乱了，喉咙深处低低颤响，于是永川便用冰凉的指尖抵住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你的妹妹，会对你做这样的事么？”她仰起脑袋准确的噙住那片薄唇，目光像蛇一样冷静而不含情愫，只有冰冷的占有欲，舌尖那样轻而易举地探入，勾住他缠绕在一起。
止水闭上了眼睛。
他和阿川，一起坐在寂静黑暗的房子里，屋外静地只有碎雪砸落在地面的声音……他们的嘴唇和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是众目睽睽下的那次之后，他们头一回亲吻，止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阿川主动。
她吻的很有技巧，完全知道他吃哪一套，这女孩向来都聪明的可怕。只是，比起他给笨拙的阿川的第一次，那种幸福到令人绝望的亲密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阿川。”他终于找回理智，按着肩膀制止了她。“你怎么了？”
她刚刚亲吻过的嘴唇带着亮晶晶的桃红色，气息不稳，她没说什么，只是又一次拥抱了他，将脑袋枕在止水的肩窝。
“你属于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如果有人试图这么做的话。”那就杀了他，她趴在他的怀里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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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阿川真正的心结并不是“止水竟然跟别的女孩说话了我吃醋”，因为这憨憨对止水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占有——所以她不生气，完全在考虑自己的问题。
但当止水说他是故意这样的，阿川就感觉遭到了背叛(或者是戏弄)，气到爆炸，所以有了第一次吵架——
阿川彻底黑了(哭泣)，现在处于守护自己东西的暴躁状态——挑逗止水也是完全不带情感，渣女行为(？)
所以说阿南和阿川对止水的感情都是占有，止水大概真的史上最惨男主(？)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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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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