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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惜月园”
林卿煜他们走后,瞑月又坐轮椅出来,望着他们的车尾渐行渐远,孤寂的轮椅慢慢地又驶进屋内。很快夜色降临,瞑月独留在房里,即使到了饭点,也未出房门半步。走廊灯光昏暗,暗人三人在屋外,伫立。期间小八敲了敲门,未有回应,也就作罢,瞑月这时候肯定吃不下饭。三人一脸愁容。统领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对瞑月打击好像很大。
“哎哟,原来你们都在这啊!”远远传来六爷的声音,他双手捧着菜盘,“你们去楼下吃饭吧!这里有我。”说着手就伸向门上的把手,往下一掰,欸?被锁住了。这孩子,真的是。他见身后三人没有要动的意思。也是无奈,真是忠仆啊!六爷敲了敲门,没应声,“小瞑月,给你亲爱的六爷开个门。”身后传来明觉作呕得声音,不用想都知道他什么嫌弃的表情,最近暗人也真是没大没小的。再怎么他也是杨家的人嘛!又没人应,“不对啊!难道没人,还是她悄悄跟他萧哥走了?”
小八说:“不可能,我看瞑月进去的,没出来过。”
“哦?是吗?那就奇怪了。我跟她这么熟,怎么可能不给我开门。”眼珠子转了转,转过身上下刮了眼明觉,直刮得明觉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故作受到惊吓道:“该不会。”捂嘴,“该不会,这孩子也寻短见。”
三人异口同声:“什么?”
下一秒又想怎么可能。
只听,六爷大呼小叫了起来,“明觉还不把门踹开。这时候救还来得及。”六爷拉过明觉,催促地拉他往前。
明觉莫名其妙地抬起脚踹了一脚房门。“咚——”门没被踹开。
六爷嗔怪道:“你是没吃饭啊!力气这么小。”伸手大力地拍拍他的腿。“个长这么高,没啥用啊。”
激将法顿时起了效果,明觉拍开六爷地手,抬起膝盖,正卯足了劲,身子向后仰。
门“唰——”地开起,半张脸出现在门缝里,一室的黑暗,不仔细瞧真以为是鬼。明觉收不住力,小八和明初反应快双手各架住明觉的胳膊,将他往后拉。六爷这时推开了瞑月的门,再把三人挡在门外。往墙壁一摸,开了电灯开关。这才低下头看瞑月坐在轮椅上,一脸死灰之气。“他走了,去治病,又不是死了。你这什么表情。而且不是你把他送走的?看开点。”
“你以为我想把他送走,为了让他活着,我一再的让步。我本来还想反悔,幻想冯医生可以救活他,可惜连冯医生也素手无策。”
“送走他也是无奈之举。你就别愁了。”六爷颔首道。
瞑月苦笑:“有可能不会再见到了。”
六爷说:“怎么可能。”连语气里都带着不相信。
瞑月苦笑道:“你以为林卿煜救萧哥会没私心。好不容易见到失散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放手。而且他也表明他会让萧哥不再与我们杨家有任何牵扯,他坚壁清野不想让不堪的往事在重演。”
六爷反而更不相信,“呵?你相信他的鬼话,他有什么能耐,可以控制人的手脚。”
瞑月对上六爷,摊开双手,“你看看我们现在,杨家,“翼皇”“左翼”“右翼”还有我,外公,你觉得他没有能耐吗?他和五爷处心积虑筹备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一天吗?”
六爷此时说不出话来,确实如此,杨家就快四分五裂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好在,严宽脱离杨囿掌控,虽然对我们也不是有利,但也没有坏处。如果我们能拉拢杨囿,这是就好办多了。”
“老五?他也想打击我们杨家。怎么拉拢得了他,到时候反而被他倒打一耙,就像上次一样。而且他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跟他交友?得了吧!惹了一身腥。”六爷挥挥手嫌弃地说。
瞑月抖了抖眉毛,“六爷,你是傻子吗?”
“你,你,你说啥?我,我傻?”六爷还真觉得自己听错了。
瞑月无奈地叹口气,“现在,严宽不受控,杨囿拿他没办法,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主从关系。你说杨囿能接受原来的棋子骑到自己头上吗?我想他原来打算想要让杨家破碎让‘翼皇’失去原有商业地位等到成埃落定再把严宽送进监狱,一石二鸟,再然后玩失踪。但没想到严宽脱离了他的掌控,严宽想干嘛?吞并‘翼皇’和‘右翼’是他最终目的。一个想要包揽一个想要破坏。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合在一起?而且我怀疑杨囿已经没有那份深刻的执念了。”
六爷靠在桌边,手指来回刮下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老五没有执念了。”嗔怪地指指她,“你别又说是你的直觉。”
瞑月说:“不是直觉,大外公死了,外公死了,萧哥病重,‘翼皇’失去‘左翼’这个家的中心人物,死的死病的病。杨家早就如他所愿内忧外患,分崩离析。他早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很满意啊!他反而很空虚,他停滞了脚步,你没发现最近都没什么事发生,相比之前一件接一件,我猜测他也不知道怎么走,所以他想先把筹码抓在自己手里,随机应变。既然他现在迷茫了,我们这样地弱者伸出手有什么不可?在他看来我们比较无害。”瞑月停顿了下,“只要可以先把,严宽解决了,在关起门来自理门户。再怎么惨也都是我们杨家的。”
六爷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拍掌道:“哎哟,我的天,没想到你有这种觉悟。所以,我们后面怎么做?”
瞑月:“等年后的例会。萧哥一走,没多久大家都会知道。如果有什么可以与杨囿拉上点关系。让他支持你做‘翼皇’的代理总裁。如果没有,就只能看他自己。”
六爷摊开双手抖了抖,“你怎么不说,他会支持自己啊!他现在的股权可是比你大。他完全可以拉自己上马。”
瞑月摇摇头,“我觉得他不会拉自己上马,我想他更喜欢垂帘听政,在背后控制一切。”
六爷说:“那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王牌被老五拿去了。”
瞑月双肘撑在轮椅扶手上,十指交叉相握抵在额头磨蹭,思忖。“三局鼎力,有点偏颇就不一样。”
六爷走向瞑月身后,把她推到桌前,将菜盘推了推,“先吃饭吧!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吃饱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六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瞑月推开他盖在她头上的手,“明天我们,回‘惜月园’。”拿起筷子。
六爷很惊讶,“这里住的不是挺好的。干嘛回‘惜月园’看两个外人的脸色。”
瞑月蹙眉,放下筷子,轮椅后退,抬头对上六爷,“你都知道是外人了,我为什么要看她们脸色。这是我家,这里每一块地都是杨家的产业。”
六爷一脸歉意,也觉得自己说错话:“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回去,看着她们自己也堵得慌,不是?她们一个是严宽的情妇一个是严宽的私生女。”
瞑月邪笑挑眉道:“呵呵,那又怎么样?没必要避着不见,而且总要让她们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回去,也只是看看成果如何?”
六爷挠挠后脑勺,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成果如何?”
瞑月低下头,挪了挪轮子,移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我的梦,我母亲的现实。”
“什什什么意思?”六爷还是没懂。见她也不想再说话。看她一直夹面前的青菜,提醒道:“你别光吃青菜啊!吃点肉。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得补充营养。”
胃又开始难受。没吃几口实在食之无味。放下筷子,身后六爷就像妈妈桑一样催促再吃几口。瞑月深吸一口气,“不吃了,我累了,你回屋休息吧!出去跟他们说,我们明天中午回‘惜月园’让他们准备一下。”
六爷撇了撇嘴,耸耸肩,多说也没用,固执的孩子。
端起盘子,往后瞥了她一眼,开门出去。
瞑月看着梳妆台上镜前的自己,她微微侧过脸,如此丑陋的伤疤。如果可以修饰一下,或许会好点。她记得暗人手臂上都有编号纹身,瞑月再看向镜前的自己。
今夜的月亮有点朦胧,像在头上罩上了一层纱,格外神秘。
瞑月整晚无法入眠,她起身,坐上轮椅,推开门。走廊的灯光很亮,没有一丝灰暗。瞑月推开萧哥的房门,里面还带有药水的气味,难闻,里面空无一人,人去楼空,连萧哥的气味都被药水的气味掩盖了,她闻不到,寻不到。她没有开灯,只有敞开的房门漏进长长的微光。瞑月在那微光下伫立。
“睡不着吗?”明初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看看少爷的房间,所以把走廊灯开亮了。”他站在门边,他影子被拉进屋里,遮住了唯一的光线。
瞑月没有回头,背靠着轮椅后背,双手放在扶手上,一副闲散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不叫萧哥统领了?”
明初过了一会回应:“他没办法再胜任‘无影’由你代劳开始。”
瞑月微微侧过头,一点侧脸,她没有去看他,“那你怎么不叫我统领?”
明初一怔。“如如果您需要。我可以……”
“不用。还是叫名字吧!”
明初身子两边的手不由地攥紧了。
“你回去睡吧!”
“我在这等你吧!等会你上床也不方便。”
瞑月回过头,看不清他的脸,面无表情道:“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明初又是一愣,“明白。”他微微躬身,房门外的光线终于射了进来。
瞑月转过身,继续呆愣愣地看那空白的床。
她就这么坐了一晚上。日出红光这才把她拉回了魂,肩背酸痛,连双脚都开始发麻,坐太久了而且不动。瞑月推开阳台玻璃门,远望那山上那一红点。瞑月看着出神,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看日出。瞑月回到萧哥房间,双手按在床边撑起下半身,一点一点往床上挪,她将被子掀起把自己裹了进去,深呼吸,想闻出萧哥留下的味,但她在怎么吸气,也都是药味。药味让她脑子开始混沌,意思渐渐变得不清晰,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中午,午餐在“梅园”吃。
小八给她盛了一碗肉骨茶汤,放到她面前,“趁热多喝点。”
“谢谢。”瞑月拿勺子拨了拨汤,喝了几口。
明觉把饭吞下,说:“我们差不多准备好了。午饭后走?”
“嗯。”
六爷叼了块肉说:“你们先走,我还要处理下我管家寄给我的快递。处理完,我就过来。”
“好。”
午饭后,他们就动身,A执事那边也做好接应。虽然同住在主宅,但‘梅园’和‘惜月园’隔着有点距离。自从搬来‘梅园’倒是见不到‘惜月园’的佣人,虽然调离了不少到‘梅园’,A执事每天都会来条微信,报告张碧云和严晓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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