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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婚礼
转眼到了二人的婚期,两个人的身份特殊,又临近年底,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难得的盛况。
温碎星是烟雨楼的“大小姐”,江湖上不少门派都为之送来了添妆。
而沈溪知则是一国之丞相,文武百官亦是闻风而动。
这几日沈府的宾客迎来送往、络绎不绝,而沈府上下亦是忙得不可开交。
外人只以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知情人却明白所谓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吉期已至,沈溪知亲自带着迎书前往观星阁迎娶他的“新娘”,这一次他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骑在一匹枣红色系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上。
沈溪知一身龙凤呈祥织金纹绛红色婚服,头戴展脚幞头、簪朱红绢花。
林琋则作为伴郎陪同沈溪知迎亲,恍然间回到了沈溪知状元及第那年,似乎也是这样相似的打扮,春风得意马蹄疾,而他仍是那个少年郎。
“多年前我就觉得你和岁岁的感情不同寻常,却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骑在马上,林琋仍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离经叛道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无论如何欺瞒世人,岁岁都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个姑娘。”
“其实在此之前我没想过这些,这些都是岁岁的想法。”沈溪知轻笑着答曰,“我历来舍不得拒绝他,而我自己也有些意动。
岁岁当然是男儿,我也从来没有模糊过这一观念。”
他们带着迎亲队伍出发,长安城中的人像是全部都涌动了出来,看热闹的百姓簇拥在街道两边,喧闹声亦是不绝于耳。
婚礼又称昏礼,于阴阳交泰时即黄昏开始,所谓日月为盟、朝暮相守。
沈溪知到观星阁接到了他的“新娘”,沈溪渔着绿袍红裳、凤冠霞帔,华贵异常。
从观星阁到花轿的这一段路铺了红毡,沈溪渔一只手以却扇掩面,另一只手则由沈溪知牵着,一步一步、步步生莲。
三书六礼是古制,但各地在婚礼的部分小流程上总是各有不同,因此在流程上稍有更改总是寻常。
“哥哥怎么骑马了?”沈溪渔小声地同沈溪知说着话。
余光间,沈溪知瞥见了团扇后面少年的面容,是那样的明艳妖异:“人这一生就这一次,当然要骑马了。”
沈溪渔眉眼微弯,他悄无声息地塞给了沈溪知一个锦囊:“等出发了再拆开。”
沈溪知应声,他牵着沈溪渔上了花轿后回到了马上。
那漆金花轿上满是浮雕,从天官赐福到龙凤呈祥,仙鹤、喜鹊等祥瑞喜庆的飞禽走兽、花卉树木若干。
那哪里是花轿,分明是一座金山。林琋看得瞠目结舌,不由得问了沈溪知一句:“这花轿不是你请的吧?”
“不是,沈家要是有这么富贵,陛下那就该收到一摞弹劾我贪污受贿的折子了。”沈溪知略有感慨,感慨他养大的小孩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那浩浩荡荡的嫁妆一眼望不到头,从这条街到那条街,称得上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等到亲迎队伍启程的时候,声势更是浩大了数倍不止。
刹那间,数不清的花火升腾而起在天空同时绽开,是无与伦比的璀璨夺目。
沈溪知骑在马上不由得失神,仰着头任信马由缰,脸上的光芒或明或暗,如此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去拆锦囊:
[溪知卿卿,这是我们一生仅有一次的婚礼,我总想着有些与众不同的存在作为我送给你的惊喜,好借此让你此生不忘。
便准备了这烟火与孔明灯来表达对未来的期许与祝愿,愿年年皆如意、岁岁有今朝。]
火树银花过后,似乎整个长安都在放飞孔明灯。
一盏盏昏黄的孔明灯自千家万户升腾而起,飘散在这人间的夜空中摇曳而上。
暖色的光芒掩盖了天上星子的璀璨,更是将整个长安照的透亮,也同样填满了沈溪知的心房。
沈溪知不由得屏息,他难以形容这场面给他带来的震撼。
周遭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目送着孔明灯的远去,想辨认上面写的什么却无法看清,直至灯火愈升愈高化作了点点的微茫。
沈溪知这才怅然若失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亲迎的队伍中还有不少人是负责撒糖果铜钱的,看热闹的百姓眼下更是喜笑颜开,不断地说着吉祥话。
沈溪知无奈,不由得感叹自家小孩的巧思,又觉得对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烟雨楼实力雄厚,连队伍中的绛纱灯都精致异常,其明亮串成了一片灯海朝沈府的方向行去。
沈府宾客齐至,等“新娘”下轿,司仪便继续唱着婚礼的流程、念着那些美好的祝词,例如什么“新娘跨鞍,平平安安”。
入府后,二人牵巾行拜礼:一拜天地,日月共证;二拜高堂,感念亲恩。
宾客们既惊艳于两位新人的样貌,又惊异于新娘的身量。
只有尤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敢去看新娘分毫。
入新房后新人坐帐,礼官撒帐念撒帐词,将金钱彩果撒了满床。
新人再行三礼:
一为同牢,新人共食一牲肉,一箸同味即同命。烟火寻常处,晨昏共白首。
二为合卺,匏瓜一分为二,红线相系,命运相连;匏瓜为盏,匏苦酒甘,甘苦与共;“福禄”相合,永不相离。
三为结发,结发为盟,白首同心,此生祸福相依、悲欢与共。
三礼过后,新人交拜再请至中堂,拜见双方父母亲族,参谢宾客、入席宴饮。
那一系列流程下来,沈溪渔倒不觉得有什么,却是将沈溪知累得个头昏眼花。
等到了席间方知陛下亲临,沈溪知只能带着沈溪渔先去拜见皇帝。
白杨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与一众大臣同桌坐于主位,见了沈溪知忙阻止了他的大礼参拜:“之所以这个时辰到,是因为怕你们事先知道我要来又多出许多麻烦。
我只是来讨一杯酒喝的,应该是我要恭喜你们这对新人。”
沈溪知笑道:“陛下客气了。”
白杨倒是看惯了沈溪知的样貌,只是今日更胜寻常,他是因为“新娘”的惊为天人稍有愣怔,随即失笑道:“你们二位新人当真是一对璧人。
来,我敬你们一杯,愿你们二位琴瑟和鸣、相守白头。”
沈溪渔从婢女那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谢陛下,只是夫君体弱,饮不得酒,这盏酒妾身代夫君饮。”
沈溪知的身体情况白杨也清楚,他颇为不在意地摆手道:“好了,今日你们才是主角,要是因为我拘着了就成我的罪过了。
还是快去席间坐下,与亲朋好友作乐谈天吧。”
二人面对着白杨一礼,应声后便离去了,他们坐在席间听着往来宾客的祝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沈溪渔将自己灌了个半醉,两颊未上胭脂也染绯色。
沈溪渔眼中氲氤着雾气,他大手一挥干脆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要同此桌的宾客划拳。
沈溪知的桃花目中是满含温柔的笑意,就这样看着少年胡闹,是那样的轻狂不羁、落拓意气,连宾客的道喜都听得不太分明,只是一味的接纳:
“尊夫人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与沈相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哪里哪里。”
“下官恭贺沈相新婚之喜,愿沈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同喜同喜。”
“尊夫人真不愧是江湖儿女,举止做派全然不同于京城贵女,透露着一股豪迈之气,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过奖过奖。”
“尊夫人的身量真是寻常女子所不能及,更胜男儿啊。”
“在下也这么觉得。”
……
林琋扶额,沈溪知这是欣喜若狂,连好赖话都听不懂了。
等婚宴结束,二位新人终于可以入洞房了,温青事先煮了醒酒汤来伺候着沈溪渔喝下。
而沈溪渔则是醉意上头,抱着沈溪知又啃又咬,说什么也等不及地要行周公之礼了。
好不容易将醒酒汤给沈溪渔灌了进去,众人离去,婚房内只余二人。
沈溪渔将沈溪知推倒在了喜床上,着急忙慌地开始宽衣解带、直奔主题。
沈溪知则被身下的红枣桂圆硌得后背发疼,一边要应付沈溪渔一边还要将这些麻烦物什往外扔。
屋外是北风刺骨,室内则满是春情。
红鸾纱帐,喜烛泣泪。
沈溪知颈处刺痛,是被某只小狗咬了一口,也不知出没出血。
衣衫落了满地,彼此的青丝更是凌乱地交缠在了一起。
沈溪渔在沈溪知的身上“努力”了半天无果,最后坐起身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沈溪知被磋磨得不上不下,却还要起身安慰:“怎么了?我的宝贝岁岁。”
“鹊奴,我不中用了,呜呜呜呜呜……”沈溪渔止住了哭泣,委屈地看了沈溪知一眼又继续开始哭天喊地。
沈溪知也是哭笑不得,他将少年拥入怀中安慰着:“不哭不哭,岁岁只是喝醉了,等睡一觉就好了。”
沈溪渔又一次止住了哭泣向沈溪知确认道:“真的?”
沈溪知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溪渔小声地呜呜咽咽:“可是……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那让我来伺候你好不好?”沈溪知对今日早有准备,事先养足了精神,今日又吃了药,想必是有余力来上那么一两次的。
沈溪渔不情不愿,却到底是答应了下来:“那哥哥小心点,不要累到。
要是累了就让我来动。
还有,哥哥要叫我夫君。”
“好,夫君。”沈溪知失笑,随后彼此的位置颠倒了过来,他开始尽心尽力地伺候沈溪渔。
喝醉了的沈溪渔格外的可爱又敏感,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一会不可以摸那里,一会要多摸摸这里的。又小声地控诉着沈溪知的恶劣行径,表示以后要报复回来诸如此类的。
沈溪知从来都明白沈溪渔在这事上喜欢对自己逞凶的原因,只是自己身体不济,这幅模样的沈溪渔都显得难得了起来。
“你动一动呀。”
“是夫君先说不要的。”
“唔,那我现在要好了吧。”
……
漫长的时间过后二人折腾得大汗淋漓,沈溪渔的酒意挥散,忆及方才的事,遂决定将“报复”的日程提前到眼下。
一时间高兴得过了头,沈溪渔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凌虐欲开始逞凶,将沈溪知折腾得满身青紫斑驳、整个人无力可支后才温柔了稍许。
事后,沈溪渔抱着沈溪知去沐浴,在浴桶中沈溪渔将人抱在怀中勾着对方的青丝把玩着。
难得的是,今日的沈溪知竟没有被折腾得昏过去。
“哥哥。”沈溪渔耐心地挑出了他的那些白发却不知该怎么办,“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表里不一的?”
“很早。”沈溪知的声音是满含疲倦的喑哑,“当我知道烟雨楼中的那些人都死了、而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包括后来你为了陷害郑嬷嬷虐待你、不惜制造出那一身伤痕等桩桩件件。
而且哪家的正常小孩会说出‘他是坏人,那我捅他几刀也没关系的吧?’这类的话来的?”
原来竟是那么早吗?可那时候才认识多久,沈溪知完全可以将自己丢掉的。沈溪渔胸中酸胀,不由得反问道:“为什么?”
“大概是……”沈溪知言语微顿,说实话他也有点想不起来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沈溪知牵过对方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吧。”
好奇心起,沈溪渔又问了句:“那哥哥是不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在你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产生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其实如果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了,哥哥也会把我关起来的吧?”
“是啊。”沈溪知回答得坦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掌控欲,“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别样的感情的,但我知道你是我养大的,你要喜欢谁,都应该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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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皇帝的自称,我想说除了公共场合,私下里也不是一直朕啊朕啊的,其实臣子也会觉得皇帝很装的(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