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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解毒（上）
“如何？现在你看到了默儿的情况了，有何想法？”
顾老看着思瑶抱着默儿的这一幕良久后才从小径的拐角处出来。其实早在思瑶提出要见默儿的时候，他就知道思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替慕容昊焱解心结，但是既然她没说，他也没有点破。
“呃，顾老前辈。晚辈承认当初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想帮默儿的诚意也并不是假的，而如今亲眼看到默儿的情况之后，那些过去了的事也真的不需要再去计较谁是谁非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帮默儿解毒，”
被顾老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但听清了他说的话以后，思瑶也没有在隐瞒，她不否认当初确实还在怪默儿伤了悦悦，可是现在……唉！
“呵！那让老朽来听听你的高见吧！”
顾老人虽然出现了，但并未靠近，仅仅只是负手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
“虽然晚辈还不是很清楚默儿的这个毒到底已经扩散到何种地步，也不知道她毒发以后又是个什么模样，但是是毒总是能解的，晚辈记得家师曾说过，那些所谓的无药可解的毒其实也是有解药的，只不过它的解药和一般人所认知的‘药’有些不大一样罢了。所以只要找对了‘药’，一切疑难杂症都不是问题，所以默儿你首先是要相信自己是能好起来的，这一点很重要！若是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就真的是连神仙也没有办法了！”
思瑶这话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就替默儿解了穴，同时也用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她。而默儿恢复自由以后，就紧紧的裹住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感情复杂的看了思瑶一眼，也不回话，捡起一边的斗笠就快速的跑到顾老身后去了。
“你师出何门？”
其实思瑶说这话的时候，顾老的内心出现一丝的波动，因为这话在他的记忆深处是曾经出现过的。记得在十几年前，也有一位前辈高人曾经对他说过这类的话，而也正是因为这话引导了他行医生涯的方向。
“回顾老前辈，晚辈只知道家师目前只收过两个弟子，而家师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何门何派的，家师不过是一个住在山中的喜欢喝酒的闲人罢了。”
对于梅鸣思瑶还是很想念的，不知道师父现在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和他心里一直惦记的那个人在一起……一想到梅鸣，思瑶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令师高寿啊？”
顾老握在背后的手紧了紧。无门无派？爱喝酒？住在山中？这些都是巧合吗？
“家师不过是不惑之年，谈不上高寿。”
至少从面上看是如此……吧！最多知命之年？思瑶也不确定了，她那师傅从来都是神神秘秘又喜欢故弄玄虚的。
“…………唔！默儿以为呢？”
从时间上算年龄的话，应该不是同一个人。顾老难免有些失望。沉思了片刻后，就稍稍偏头问着默儿，倒也没有正视她，爱！还是将主动权交给这孩子吧！毕竟思瑶说的对，医者最怕遇到的就是自暴自弃的患者，虽然身体上的病即便治好了，可是心里的病却是更大的隐患。
“…………一……一切听师傅做主！”
听到顾老的话后，默儿慌张的抬头，虽然没有看到师父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师父指的是什么。一直在听思瑶说的话，那日益的失望，到最后完全绝望的心情开始有些死灰复燃了，但是又好怕又换来更深的绝望……她已经受够了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的痛苦！要知道一个人对生的意念的破灭要比身体上所承受的伤痛更叫人窒息！无意中又看到了思瑶那满是鼓励的眼神，似怕被她那眼神灼伤，赶紧低下头，挣扎了很久才唧哝了这么一句。
“嗯！你先去安置好与你一起的那两个孩子，随后你们两个，还有默儿都到我屋里来吧！”
轻叹一声，顾老对着思瑶交代完就转身回木屋去了，而后头的默儿也立即跟着他一起走了。
“我怎么从没听你大哥说过你还有位如此了不得的师父？”
“那是！还能什么都叫人知道了去？我师父可是位世外高人哪！如你这般的凡夫俗子何如能得知他老人家的仙踪？”
“那我这个凡夫俗子又是如何入得了您的法眼的？”
“我那不是………………”
……………………………………………………………………………………
远远的听着思瑶和慕容昊焱的渐行渐远的对话，顾老淡淡的扫了一眼静静跟在后面的默儿，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顾老！”
“顾老！”
安置好子忠和悦悦，思瑶和慕容昊焱如约来到顾老的屋里。思瑶第一次来，难免不去打量这屋子。这屋子从外面看起来不太大，但是从里面看倒是挺大的。除了有两扇被屏风挡住了的里间外，外间将近半间都是书库，一小块地方放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应该就是客厅之类的了，还有小半间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嗯！坐吧！”
听到人声，顾老才从其中一个屏风后走出来，抬手指了指思瑶他们身边的桌子。
“上来吧！”
等思瑶与慕容昊焱落座了以后，顾老也没有一同坐下，而是先走到书库那边，只见他从一个其中一个书架边拎出一根细绳，他先轻扯了下那细绳，而随着他的拉扯，屋里突然扬起一阵悦耳的类似风铃的声音，而后又见他对着系在细绳底部的竹筒说了句话，也不等人回答，就放下绳子走过来坐下了。
思瑶看着挺乐的，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最原始的通讯设备！顾老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书库那边唯一空着的地面突然给抬了起来，而后就看到默儿从下面走了出来。思瑶这才恍然，她就纳闷为何那里一堆书，唯独那一块地方是空着的，原来下面还有一隐蔽的个地下室啊！想到这里思瑶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顾老来，这位爷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可真有想法！
“好吧，人都到了，老朽就给你们说说默儿的情况…………默儿过来坐下。”
默儿的人虽然上来了，但却只是远远的站在边上，迟迟没有坐过来的打算。顾老暗叹了一口气，这才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开口道。默儿虽然还是一身黑衣，但已经没有带那黑纱斗笠了，所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脸色的犹豫之色。于是思瑶轻轻起身走过去伸手拉默儿过来，默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急切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思瑶牢牢的固定住。下意识的迎向思瑶的目光，接收到她坦然又安宁的眼神，心里似渐渐的涌出了一些勇气。思瑶感受到了默儿的这一细微的变化，于是冲着她展开笑颜，如果说发自内心的微笑会使人感觉温暖、放松，那么思瑶很显然的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默儿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激烈了，手上的力道也变小的。于是思瑶试探性的轻轻拉了一下默儿，见默儿没有再往后躲，这才安心的拉着默儿过去坐下。
“唉！默儿这毒真的是相当的罕见，而且凭借老朽行医多年都无迹可寻，完全找不到类似的病例，最特别的是，一般的毒若是有其他的有生命的物体接触后，或多或少的会感染到毒素，但是默儿身上这毒只祸及她一人而已，不管是触摸性接触，还是血液的侵染，都不会转移出去……默儿！”
说到这里，顾老唤了默儿一声，默儿跟了顾老这么些年，自然知道顾老的意思，内心很是挣扎，快速了看了思瑶和慕容昊焱一眼，见他们都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等着自己，暗暗咬了咬下唇，才万般艰难的把胳膊抬到桌面上，并将衣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卷了起来。
“……你们看，默儿的毒就是这样的，记得还在她孩童时候就不幸中了那老毒物的毒，当天就莫名其妙开始发烧、昏迷，不管老朽拿何种方法就是降不了热，可是三日后她便自动清醒了过来，体热也恢复了正常。因为她的毒下的很隐蔽，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只是看到在她右手的肘关节处有一个很细小的脓疮口，老朽就用一些普通的草药敷在上面，可是随着她昏迷的三日，那周围就开始慢慢的冒出一个又一个小脓包，这下老朽才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果然，又过了几日那些小脓包又陆续冒出来一些。于是老朽加大了药量……”
顾老执起默儿的手，说到此处就又看了一眼那些难看的黄色和绿色的颗粒状的东西，沉默了片刻才接着开口。
“……也因为默儿当时还很小，肤色有些偏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随着她慢慢的长大，皮肤也随寻常的女子一般变得白皙起来，而那些小颗粒的颜色就越来越突出，面积也越来越大，老朽根本无力下药了。而等这孩子满七岁的时候，黄色小颗粒周围又开始逐渐冒出这种绿色的不规则物质来，就这个样子，日日夜夜不停的长，一直到今日，不光是她这个胳膊，她身上除了双手双脚以及颈部以上外已经密密麻麻长满了一身。”
“既然是每天都在长，那方才听昊焱说的什么毒发之日就快到了，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瑶此时看到默儿的胳膊还是浑身一个劲儿的起鸡皮疙瘩，但是又想到默儿本身，就开始无限同情起她来，光是看的人都是这个反应，更何况当事人？思瑶不由得望向默儿的脸，就发现默儿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头也一直摆得低低的。作为女子思瑶或多或少的能体会默儿的难堪，于是她极力压制中心中的不适，似鼓励般的紧紧握住默儿的另外一只手。而默儿在接触此次思瑶握过来的手时，整个身子就像触电般的一颤，随即便将头低得更低了。
“日长的数量不多，但是毒发的话，她就会昏迷，可是昏迷的同时，这些东西的增长的速度就是成倍的……若是不出预料之外的话，这一次毒发后，这些东西应该会长满至少半张脸了。”
顾老说这话的语气有些沉重，因为那样的话，默儿的心里承受能力怕是要到达极限了……
“那您就没有去研究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物质么？”
看着顾老的表情，又看了看默儿，思瑶也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老朽如何没有去查？哼！为了查这东西，老朽甚至不止一次的割下默儿身上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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