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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悟。
收到孙牧快要回归的信时,康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失落。他唾弃自己居然有这种感受,这可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能如此对他。
自从那次被林观澜呛住,康成便落荒而逃地回到了家,完全抛弃了之前的礼仪气度。他回去一想觉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个人都明白他康成多么讨厌白瑕,不仅对白瑕口出恶言,而且还经常用行动欺负这人,怎么可能钟意她?简直是太可笑了。
他还是在自己无知无觉中心虚了,他给孙牧写得信越来越公式化,越来越简练。他知道自己在逃避。
他康成才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束缚,全都是胡思乱想罢了。只要自己少去找白瑕,这种虚假的感觉就会不攻自破。
这些时日,除了处理政务,康成日日流连于醉红楼。
这个邺城醉红楼的酒就是好吃,比在长络的酒好上许多,果然可以一醉解千愁。康成一手掂着酒杯,一手搂着美人好不畅快。
一位美丽的小舞娘扭着纤细的腰身端着一盘冰镇杨梅摆在了桌上,新鲜的杨梅在冰块的冷气里若隐若现,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
一双大手伸向了杨梅,拿起一颗来品味了起来。
“美味啊!果然冰过了更加有滋味。”
杜克金吃了一颗之后,不禁感叹了一句。
“说到这冰的东西,哈哈。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吃冰,我也不懂,一直在那里大叫:‘爸妈这是什么,怎么那么烫啊!’可把我们一家人给逗乐了。你们说这人有时候第一次就是分不清,活该闹笑话。”
听了这故事之后周围的人都嬉笑了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杜克金。杜克金见着这副景象就更加开心了,也笑了起来,整个氛围好不快乐。
只有康成一言不发,如果人第一次摸到冰并不会觉得冷,而是与之相反地烫,那么第一次感受到爱,也会和恨如此相似吗?
康成突然拎着酒壶站了起来,他狂灌了自己一口酒大笑起来,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说得好,讲得妙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
旁人只当康成是兴奋了,酒劲一上来有这样的行为也实属正常。
许久没有来到白瑕府院,康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当他看见白瑕时,他的戾气居然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他安静地坐到了白瑕对面。
“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康成喝了口茶,想要疏通一下四肢。
“是啊!上次一别,都没道别,一晃眼不出几日柚儿就要回来了。我近来还不错,你呢?”
听见白瑕叫孙牧的乳名,让他很不是滋味。
“我也还行。我看这女兵们也越来越有形了。”
白瑕的院子种了许多兰花,阵阵飘来一股清香。
“孩子们很是努力,观澜也训练和督促到位,我倒是没有出太多力。”
“怎么会,你是她们定心丸。”
说完这句话康成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白瑕。
“谢谢你,信之。“
今日康成的举动确实是奇怪,白瑕也一时半会不知道康成怎么就变了。可康成本来就是一位捉摸不透的人,所以白瑕也没往心里去细想。
这时候,林观澜就像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
“白瑕姐,我来啦!”
林观澜大剌剌地坐在康成和白瑕中间的凳子喝了口茶,白瑕又给她拍背顺气,林观澜才缓过气来。
“今日训练圆满完成。”
林观澜冲着白瑕笑,轻轻晃了下脑袋,渴望着夸奖。
“太棒了,辛苦你了。”
白瑕摸了摸林观澜的小脑袋,她太喜爱这个孩子了。
“应该的,毕竟你需要休息嘛。康公好。“
康成早就习惯林观澜这副不着调的模样,他在意的是为什么白瑕需要休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你身体怎么了?“
康成迫不及待地问到。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这可说服不了我,原来你也会撒谎。“
此情此景,康成有些恼怒,他知道以前自己对白瑕的表现不好,可是白瑕骗自己他还是难过了。
“嗯,抱歉,信之。我不是有意瞒你,这确实是小事,我有孕了。”
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康成一时间把茶撒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好吗?”
“没事吧!”
白瑕和林观澜都被康成吓到了。
“绵儿,你快带康公子去里屋换一件衣裳。”
看着自己身上明显大一点的衣服,康成明白这是孙牧的衣物。没想到白瑕居然怀孕了,真是命运弄人,他还是慢了。可他比孙牧先知道这件事,他也是在这件事上抢先了一步。
他这次换衣回来坐到了白瑕身旁。
“那自谋肯定会欣喜。”
就算他们现在相爱又如何,有了孩子又如何,康成不是很在乎了,他清楚他既然钟情于白瑕,那么他就要守护着她,他要做和以前相反的事,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人的方式,因为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爱人,也许他能做到的只有尽力对白瑕好。
“我也希望他会感到开心。”
望着白瑕温柔的模样,康成知道在爱人方面他晚了孙牧一步,不过好在他还可以爱,可以弥补他之前的行为,他想也许白瑕幸福就好,也许让白瑕幸福就是真正地爱了她。
孙牧回来那天整个邺城好不热闹,全城百姓们几乎都来,他们夹道欢迎着这位带来新的生机的人,他们渴望这位少年帝王带给他们安宁与希望,他们挥洒着手中的鲜花,细心地为鲜花拔去刺,掰成瓣,各种鲜花花瓣铺满了街道,整个城市下起了花雨,邺城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前一段时间的战乱一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也许一切都在变好。
庆功宴上,孙牧感慨到,如今他的理想之路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上天待他不薄,虽然缺失父母之情,但他的其他情谊是很圆满的。
大家一起举杯欢庆时,除了田整对他帮助最大的人都在这儿了,更让人兴奋地是他的爱人白瑕也已孕有他们的孩子,他知道这则消息时简直亢奋了,他或许可以让他和白瑕地孩子幸福,来弥补童年的自己,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不久后,孙牧躺在血泊中的时候,他回想起回到邺城这一天,他牵着白瑕的手坐在大殿之上,往见他的朋友、大臣和子民们,他真的以为那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今日,怀悟和阿奇守着天象观察,四星相遇出现时,他们相视一愣。
“师傅,这,不好。”
阿奇脸上浮现了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怎么了?”
守着他们一同观星的林观澜顿时不困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无事,你继续休息,阿奇小题大做了。”
怀悟安抚地牵了林观澜的手,就这样若有似无地肢体接触,引导着林观澜进屋里的床榻睡下。
“不用担心,没事。你好好睡一觉,不用陪我们。”
给林观澜掖好被子,林观澜反手牵住了怀悟。
“我相信你,哄我睡觉吧!怀悟,这样我就不怕了。”
怀悟就这么牵着林观澜的手,直到感受到她沉沉地呼吸,才又回到观星台。
“师傅,这人,那人,是。为何,还会,此景。”
阿奇实在是疑惑,他以为他已经预测到了一切,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时候未到吧!”
天上的星一次简单地变动,就又再一次打破了凡人的美好期望,无数次地嘲弄人的天真与渺小,决定着凡人的生死存亡。
所以,师傅,对于人而已神圣的生与死,不过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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