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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
“你先回去吧,我不方便在他面前现身。”
白余观这样说话,就是摆明了他认识这辆跑车的主人。
池默庭稍微思考了下,就能猜出找上门来的人是谁——邵寒。
他霎时紧张起来,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害怕那人是来找白余观的。
他自己命贱得很,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让邵寒发现白余观在这里。
“好。”
池默庭想都不想便应下了白余观的安排。
就在白余观转身想要暂时避开的时候,“刷”的一下,跑车的前灯亮了。
车上有人!
强劲的白光几乎照亮了整条有神狭窄的小巷,白余观和池默庭的身形直接暴露在了灯光下。
该死的,白余观心里低咒一声。
有0号在,他的位置邵寒肯定不会知道,不过这人来找池默庭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现在他要是拉着池默庭扭头就跑的话,肯定会让邵寒起疑心。
白余观动作反应的比脑子快,大灯打在他们两个身上的时候,他就猛力推了把池默庭。
还没来得及动作的男生直接被他抵在粗糙的红砖墙上。
池默庭的后背重重撞上墙面,闷哼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白余观仰头踮脚封住了唇,连带眼睛也被这人用掌心捂住,再不见半点光亮。
他的手缓缓抬起,虚虚揽在白余观后背上后又放下。
他知道白余观这么做的用意。
跑车停的位置离巷口还有不近的距离,车前灯打在人身上,往往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形轮廓,不把车开近是看不清他们脸的。
这是个毫无预兆、甚至带着慌乱意味的吻。白余观的动作急切,掌心带着微凉的汗意,紧紧覆在池默庭的眼睫之上,遮蔽了他全部的视线。
池默庭的呼吸窒住,唇上的触感柔软而湿润,他甚至分不出心神去担心邵寒的事。
强光刺目,将他们交叠的身影投在身后的墙上,拉得很长。
远远的,跑车引擎声轰然炸响,那辆阿斯顿马丁缓缓朝巷口的位置开过来,雪亮的灯光随之逼近。
电光石火间,池默庭猛地发力,手臂一揽,将原本踮脚仰头的白余观整个扣入怀中,顺势调转了方向。
天旋地转,反客为主,就白少爷那单薄细瘦的身形根本遮不住他们两个。
白余观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张嘴下意识就想咬,池默庭不躲不闪任由他咬下去,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池默庭用宽大冰凉的手掌彻底覆盖了白余观的眉眼,甚至将他大半张脸都用力按向自己颈窝。
与此同时,男生另一只手用力扯下了自己连帽衫的帽子,兜头罩下,宽大的帽檐阴影瞬间吞噬了他自己的面容。
光打在池默庭宽阔的后背上,将他的身影照得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将怀中的白余观遮蔽得严严实实,连一片衣角一丝发梢都未曾泄露。
池默庭的表演可比白余观真实多了,他紧紧搂着怀中人,肩膀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偾张,不顾自己被咬得生疼的唇舌近乎凶狠地索吻。
微凉的唇一路下移,辗磨着颈侧细腻温热的皮肉,鼻息粗重灼热,呼出的气息烫得白余观微微一颤。
他故意将白余观压向墙面,制造出肢体摩擦和挤压的暧昧声响,偶尔从喉咙深处滚出一两声模糊的闷哼,交织出幅活色生香又透着股不管不顾劲头的画面。
仿佛两只在光天化地下交颈的野鸳鸯。
任谁从这里路过,都只会把他们当成对恬不知耻在公共场合亲热的小情侣。
跑车在路过两个交叠的身影时短暂停留,车窗滑下,露出了张年轻锐利的脸。
平心而论,邵寒长得真是蛮不错的,能作为小世界的主角存在,肯定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只是那英俊像淬了毒,狭长的眼眸看人的时候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这也是白小少爷不喜欢他的原因——邵寒这人,长得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探究的视线从车窗投出,无声扫过巷子里那对“旁若无人”的亲密身影。
邵寒心情挺不爽的,他派出去的人没一个能找到失踪已久的白余观的下落。
他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打赌,本来只是为了面子的挽尊行为,池默庭顶多算个无关紧要的赌注。
邵寒没料到,那个聋子还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他这边半点进度都没有。
他可遭了不少笑话。
邵寒眼里闪过冰凉的阴狠,也没把车开走,就静静地注视这对密不可分的小情侣,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他慢条斯理地抖出一支烟,叼在唇间,低头点燃。打火机的火苗蹿起,映亮他线条锐利的下颌,和眼底那片晦暗不明的神色。
邵寒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他要他自己的面子。
因为白余观当众驳过他的面子,他就发誓绝对要将人拉下来把玩,至于到底有几分感情,那不见得有多深。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越是想要,就越像一根刺,扎在邵寒骄傲自负的心脏上,不拔不快,逐渐成为种扭曲的执念。
在白家还没倒台的时候,邵寒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也不介意自己追在白余观身后被人说是舔狗的行为。
后来在得到白家出事的消息后,邵寒很是愉悦,颇有种马上要得偿所愿的快意,当即就让人去找白余观的下落。
没了白家的庇佑,对他而言白余观比会所里的少爷还好拿捏。
一个没了根的普通人罢了,除了那张好看的脸外,毫无可取之处。
一个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丝雀,陡然跌进泥淖里,除了攀附新的枝头,还能有什么出路?
而他邵寒,无疑是最合适、也最“仁慈”的新主人。
他想象过无数次白余观走投无路、不得不低头求到他面前的模样。
那双看向他时总是盛着嘲弄轻蔑的浅色眸子,染上惊惶屈辱,最终化为驯顺的依附。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血液发烫。
可惜,白余观够聪明,前脚白家出事,后脚他就躲了起来。
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这么多人,没人能找到他到底在哪。
如今换了池默庭,就更是如此。
邵寒不屑地想:那白余观之前好歹有白家在,有傲慢的资本。
他池默庭算什么,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还想和他斗?
池默庭害自己丢了面子的,总得付出点代价,邵寒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一时兴起,等了会没见到人后就不耐烦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对交颈鸳鸯。
起初还只是烦躁不悦,但多看过去几眼后,邵寒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就开始咕噜噜往上冒。
那保护者的姿态太绝对,排外性太明显,不像是寻常情侣的亲热,更像是...在竭力隐藏些什么。
邵寒弹掉烟灰,饶有兴味地欣赏面前的景象,视线却越过了那背影,看向被他护得纹丝不露的怀中人。
眼熟。
哪怕让人挡的严严实实,邵寒也觉得那被按在墙上承受热吻的身形很熟悉。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却分辨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心里有了疑惑,那就要解决。
他倒要看看他认识的哪个人会在大街上和男人如此激情地做/爱。
邵寒忽而扯了扯唇角,笑意玩味,把还燃着火星子的烟扔到两人脚下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朝两人走了过去。
距离在缩短。
十米,五米,三米......
“这位老板?难不成你们有钱人都有看别人亲热的癖好?”
就在邵寒快要走近的时候,池默庭动了,没有转身,没有闪躲,而是把按住白余观的后脑,把他以保护的姿态压在自己胸口。
他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透了点屡次被打扰,濒临爆发的戾气,其中还夹杂着几个操爹骂娘的粗鲁脏字,听上去就像是街头的小混混在宣泄不满情绪。
邵寒脚步顿住,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他向来自视甚高,如今叫人这样骂了句,脸色登时就难看下来。
他目光锐利如刀,刮过被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的池默庭,朝他怀里的人看去。
那人被紧紧护住、只露出一截苍白脆弱后颈和凌乱黑发的人,那截脖颈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在黑发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邵寒的心里浮现了个名字,但却被他自己压了下来。
那点熟悉感只短暂涌现后很快就又消失了,他认识的人里面,没人会和这种社会底层的混混搞到一起去。
至于他想到的那个名字,就更不可能了。
邵寒自认很是了解白余观,那人傲慢无礼,眼高于顶,看向他时总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蔑视。
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让自己陷在如今这样的境地里的。
在大街上让人艹,白余观估计就是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在他沉吟的这片刻,池默庭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不再理会邵寒,猛地转过头,重新将脸埋回怀中人的颈窝,动作甚至带上了迫不及待的意味。
似乎很是急色。
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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