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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谢容安在瞻玉院一待就是三四个时辰。
跟玉婉先是聊她们要一起开的铺子,又聊香粉方子,然后还有府里府外,有趣和讨厌的一切事物。
谢容安从不知道自个有那么多话可说,天黑了也不想走,搂着玉婉的胳膊眯着眼昏昏欲睡:“嫂嫂跟我过吧,我大哥配不上你。”
“你不是说米酒你都喝得,怎么现在不过饮了两杯梅子酒,怎么就有了醉态。”
晚膳喝的梅子酒,说是酒实际就是甜饮子,但谢容安此时脸色绯红,眼睛迷瞪瞪的,就像掉进酒罐子里的蝴蝶
“我才没醉,我是说真的,嫂子你真美真好,我怎么就不是我哥。还有谢珏,有那么好的母亲还不知足,往祖母那儿跑就算了,还成天去二房三房。”
谢容安越说越觉得谢珏挨的巴掌不冤。
谢珏往二房三房跑,她还以为是他是想跟同龄的琢哥儿玩,直到有一日她在花园无意撞见谢珏抱着周氏,说周氏像他想象中的母亲,温柔聪慧,想被她教诲。
她就看出谢珏是个吃里扒外的。
“的确都不是好东西。”
玉婉淡声接道,谢巘和谢珏都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
谢容安情绪上来,跟着大声复述道。
撒泼打人巴掌让玉婉心情愉悦,而这样被谢容安依赖喜欢,她也觉得松弛。
摸了摸谢容安蹭来蹭去变得毛茸茸的脑袋:“时候不早了,乖乖回去睡吧。”
瞧谢容安贴身丫头站在门外想进屋又不敢进的样子,就知道魏氏那边已经在催人了。
“不嘛,我想跟嫂嫂一起睡。”
谢容安借着耍赖的劲,从抱着玉婉的胳膊变成搂着她的腰,头靠在了她的怀里。
软绵的感触袭来,谢容安呼吸都断了几息。
怪不得男人都要娶妻,女子抱起来竟然如此舒服,她那个大哥的命可真好!
“嫂嫂你好香,怎么那么香,我是我哥,我要跟你睡……”
“把你们姑娘带回去。”
倏然响起的男声冷硬锐利,一开口就打破了屋中温馨柔软的气氛。
玉婉抬眸,入目就是谢巘晦暗不明的神色,几日没见的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谢巘便睨向在玉婉怀里乱蹭的谢容安,训道,“起来站直了,谢容安你多大的年纪竟然敢饮酒。”
谢巘知晓谢容安来瞻玉院做客,却不知她那么晚没走,是在这儿扮登徒子。
想到他在门外时听到的什么她是他,要跟玉婉睡,谢巘磁性的嗓音又沉了一分:“还不起来。”
谢容安立刻站起,眼睛也不眯了,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身体两侧,一副恭敬听训的模样。
“没饮酒,梅子汁罢了,夫君想骂我便骂我,欺负三妹算个什么。”
玉婉一听到谢巘的声音就生理性心情不好,更何况谢巘还用带有训斥意味的语调说话。
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安抚地拍了拍谢容安,“回去休息。”
嫂嫂好温柔!
谢容安心中嘤嘤嘤,不敢抬头看谢巘,缩着脖子带着丫头跑了。
“你陪着她胡闹个什么。”
既然说玉婉说要训斥冲着她去,谢巘便没有客气,对上她松弛倦怠的眼眸,开口责备道。
“好好好,就夫君做的事是正经事,我跟三妹笑一笑,说说话就是胡闹,合着我就该每日哭丧着脸,只有夫君想看我笑的时候,嘴角才能上扬。”
玉婉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推搡谢巘。
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动,玉婉怕谢巘以为她在跟他玩情趣。
抬眸展露了她眼中的嫌恶,也不再娇滴滴地喊夫君,冷声道:“瞧着你烦,别在我屋里待着。”
这回人倒是推得动了,把人推出门槛,玉婉利落地关门上锁,就怕谢巘听不懂人话,硬想往屋里挤。
木门带起的风宛若在脸上拍了一下。
谢巘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听着玉婉上锁的声响,觉得她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瞻玉院的主屋,只有一半是她的屋子,另一半该属于他这个男主人。
谢巘低眸看向自个的胸膛,这儿刚刚压了双柔软的手掌,纤纤玉指搭在靛青色的衣袍上,指尖的那丝绯红让他晃了神。
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被她愤恨的目光惊到,就那么被他推出了屋子。
而那怕被推出屋子,他胸膛被冷风拂过,依然灼灼发烫。
知道自个是半个月没碰玉婉,脑子没想,身体却在惦记,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新奇。
大约是因为没娶妻之前不懂男女之事没东西可想,而娶了玉婉之后从未饿过。
想吃就能吃到嘴自然不会有急色的时候。
原来他与其他男子没什么不同,对于女色会情不自禁的渴望。
他想控制脑子不去乱想,但依然满脑子充斥着谢容安蹭玉婉胸口时,玉婉胸前荡起的起伏。
还有玉婉推搡他时,那双上翘的桃花眼,圆润的黑瞳仁占据了眼眶的大部分,灵动湿润的眸子又纯又媚。
这些念头竟然让他鼻子也变得灵敏起来。
隔着房门他仿佛也能嗅到玉婉的气味。
就如谢容安说的一般。
她好香。
*
“还道你偷偷吃了酒,身上全是甜果味脸也能红成这样。”
魏氏见女儿的脸红的跟柿子似的,一进屋就趴在软榻上,不洗漱也不去睡觉,就抱着羊毛毯子瞪着眼发呆。
还以为她醉惨了。
心中骂了几遍玉婉没个嫂子样,靠近女儿一闻,发现一点酒味也无,分明是没喝酒。
“娘,嫂子可真漂亮。”
谢容安把手上的毯子一扔,改抱着魏氏不撒手。
“你这孩子。”
一下子被女儿抱躺在了榻上,魏氏嗔怪道,“就你嫂子漂亮,你娘就不漂亮了?”
“娘亲当然漂亮,娘亲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娘亲,我天天照镜子,每发现一处像娘亲的地方,都高兴的要死!”
谢容安拔掉了头上的发簪,散开头发在魏氏香香的脖颈埋着。
“真会哄人,在瞻玉院怕也是那么哄你嫂子的吧。”
“是嫂子哄我,说我聪明可爱性子好,说我是世上最好的小姑子。”
想到玉婉夸她的话,谢容安乐又开始呵呵笑个不停。
“怎么像只胖地鼠似的,平日是少了人夸你?傻乐成这样。”
魏氏拍了拍谢容安的脑袋,让下人送来了温水,亲自给女儿擦了脸,收拾好了一切,才让婆子把女儿抱上了床。
“好了乖乖睡觉,怕你嫌累,我才没有早早教你中馈,既然你有兴趣与你嫂子做生意,我拿一个铺子给你们练手就是。”
魏家是旧时勋贵,论起底蕴谢家在魏家面前就是无根之萍。
当初魏家与谢家联姻,谢家是想有个高门媳妇撑脸面,魏家则是想让新帝放心,用跟新贵联姻的方式让风雨飘摇的魏家重新站稳脚跟。
如今一代过去,魏家早就摆脱了危机,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魏氏得了不少娘家的补贴,这武平侯府中最不缺银子的就是她。
“娘你真好。”
谢容安握着魏氏的衣摆甜甜的说道,“嫂子也好,现在嫂子变了,咱们一家子都好好的。”
“都好都好。”
魏氏哄女儿道。
等到女儿闭眼,魏氏出门才朝丫头问道:“今夜巘儿在哪歇息?”
“回夫人,姑娘回来之后,大少爷就被少夫人赶出了门,去了书房歇息。”
碧玺不是偷摸告玉婉的状,而是玉婉推搡赶人没有瞒着任何人,整个院子都晓得事,她只能照实说话。
“看来我这媳妇还真是生了一场病长了胆子。”
上次听到儿子回来是在书房过夜,她只想着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她的软媳妇还是有点脾气。
这会听到玉婉又赶了人,才觉得玉婉是真打算变了。
原本没结亲前去汉阳打听,杨家女就不是个性子软绵的,她还想人进府邸要不要压压性子。
谁知人一进门,不需她压就成了一团面糊。
“不若奴婢去找丘妈妈,让丘妈妈去劝劝少夫人。”
碧玺试探地问道,四月份的天还凉着呢,在书房睡哪有在卧房里睡舒坦。
“都那么大的人了,我可懒得管他们。”
魏氏摆手道,若是大儿子还是跟女儿一般大的年纪,她自然受不了他有床不能睡只能歇在书房。
现在谢巘都多大了,相比心疼他,她只觉得有人能让儿子吃瘪挺爽快。
“就该让他多睡睡书房,晓得这个世上的一切不是都围着他转。”
说完后,魏氏想到玉婉这几日的表现,没急着回屋休息,而是去了她的小库房,给玉婉选了些首饰补品。
“明日送到瞻玉院去,让她好好养病,等好全了来我院子再选些布料,春日眨眼就没了,得抓紧日子多做些春衫,免得过了季又要等一年。”
“少夫人能有夫人那么好的婆婆,真是修来的福气。”
“她是个懂享受的,难不成我还能亏了她。”
魏氏哼笑,她以往给玉婉东西少,是因为玉婉不是看周氏的眼色,就是把东西都用到谢巘身上,弄得她像是个吝啬恶婆婆一般。
如今玉婉有了她想要的媳妇样子,她自然不吝于以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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