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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爱不如挖地种菜
第010章:
高月问完这个问题,忽然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她凭什么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在两个亲生儿子之间做选择?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老二说,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
直到老太太吃完碗里的粥,也没再说一句话。
高月去收碗,交待福娃陪着奶奶。
老太太坐在堂屋一直沉默。高月不知道要如何跟她沟通,又担心她想不开。索性就带着福娃在旁边玩儿,看着她。
一个上午,杨诚书没回来。
越想高月越担心。深怕杨诚书承受不了失妻之痛,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的事情来。
她决定去客栈看看。想着他无处可去,应该也只能待在客栈里。
她没带福娃,出门时小声交待福娃看好奶奶。不能让奶奶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来。
去客栈的路她算是熟了。巧的是又在巷子口遇到了四婶。四婶主动热情的打招呼,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像是深怕她的声音消失了一样。
“会说话就好。会说话就好。”
听着这两句话,高月心情沉痛。
客栈门开着,高月走进去看到里面坐着一桌客人正在吃饭。不过这场景不太好看。总共六张桌子,只一桌客人。这会儿还是饭点儿呢。
反过来想,他能正常经营,说明并没有沉溺于悲伤。这算是较好的结果。
“怎么连个店小二都没有?”吃饭的客人大声喊道:“老板,上壶茶。”
高月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诶,就来就来。”
目光扫视一圈,看到柜台旁边的小桌子上有水壶。她还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确定是茶水便端过去给客人续上。
续了茶水,客人又喊着赶紧上菜。高月跑去后边的厨房,正巧杨诚书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两人一见面,杨诚书脸上就有了笑容。
“阿月,你怎么来了?”
没等高月说话,他又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先给客人上菜。一会给你拿好吃的。”
高月纳闷……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昨晚跟他说的事情他忘了?
杨诚书很快返回,拉着发愣的高月进了厨房。打开一个沙锅的盖子,便闻到了肉香。
“这是粟子鸡汤?”
“阿月的鼻子真灵。”
杨诚书盛了一碗,碗里有一块肉。高高兴兴的端给高月。让高月趁热喝。
“你慢慢喝。我去大堂招呼客人。”
看杨诚书这态度,就好像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阿月还是以前的阿月,予他无任何差别。
可这碗汤高月又怎么喝得下呢。她将汤倒回沙锅里,在这小小的后院发起了呆。
前边有些热闹,那些客人正与杨诚书聊天,聊的都是外面的世界。她大概听了一些。原来这桌客人是跑商的,在外地看到的也是萧条景象。似乎哪哪儿都不好做生意。
而杨诚书都不用说,让他们看看店里的生意就一清二楚了。
客人要赶路,吃完饭就走了。杨诚书没有急着收拾桌子,而是到后院做了一个炒豆腐。然后把饭菜还有汤都放进篮子里,让高月带回去。
“老杨,我想跟你……”
“有人吗?老板人呢?”
高月没来得及说完话,前边有客人在招呼。杨诚书交待她先回去吃饭,就又招呼客人去了。
听老太太意思,今天这顿饭算是过年菜了。可高月瞧着,那鸡汤里粟子倒是挺多。但肉嘛,也就每人一块。不过肉喝少老太太和福娃吃得可开心呢。
老太太有午睡的习惯。进房间前问了一句衙门那边判了吗。高月如实回答:“还未有消息。”
把福娃也哄睡了,高月闲来无事。便把房间收拾一通。那些挂在墙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她都找大竹筐分类装好。摆在地上那些杂货也擦了灰,然后放了一些在角落那张不常用的桌子上。其他的像蒜啊这些就放到厨房里去了。
在堂屋喝水歇息时,她看到前院两侧生长着许多杂草。想着不能浪费土地。拿起门后的锄头挖地去了。
“杨老二你有病吧,大白天你干啥呢吵得我睡不着觉……”
刚开干,就听到隔壁骂骂咧咧的声音。高月犹豫了一下,继续干。
隔壁断断续续骂个没完没了。高月假装听不见。好在土也不多,不花多少时间就挖完了。然后把地整平。屋里老太太和福娃不知何时醒的。
原本屋里有两张椅子。昨天被砸了一把。便只剩下一把,老太太坐着。
“娘亲,我也要帮你挖地。”
“福娃乖。说这话多贴心啊!那你要多吃饭,长好身体。有力气了再帮娘亲挖地。好不好?”
随后,老太太问她挖地做什么。她说想种点菜。又问老太太这个季节适合种什么菜。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虽然视力不好,但若论人生经历那可是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有说不尽的生存经验。
农家人种子都是现成的。老太太给了高月一个烟灰包。里面有胡瓜种子。又从她房间里提出来一个篮子,在众多小包大包之中找到了一个布包。
“这里有一包白菜籽。得两年了。估计只有八成能发芽。所以你撒的时候撒密一点。”
瞧瞧,农作务生长的经验这不就来了吗!
撒完了白菜籽,高月铺了一层薄土。然后隔着一人高的距离,在角角边边种下了八窝胡瓜种子。
虽然她还不知道胡瓜到底是哪种瓜。
傍晚时,四婶来了一趟家里。给杨诚书带了话,说是今晚客栈有客人住店,他得守着。还让四婶顺便带了做好的饭菜回来。
简单的炒白菜,丝瓜汤。仅有三块肉。高月没吃肉,给了福娃。老太太也想把碗里的那块肉给福娃,被高月拒绝了。
等到天黑,杨诚书果真没有露面。
给福娃洗了头发,又洗了澡。高月给老太太也打了满满一盆水,让老太太在房间里擦洗身子。
晚些,等老太太和福娃去睡了。她才提着刚烧开的水洗澡去。
虽然白日天气炎热,但到了夜里却清爽许多。有月有风,坐在后院屋檐下,一手扇扇子,一边赏月,再一边想事情。也是一件无关风月的美事。
时不时的,她会看向那扇门,希望杨诚书能一边拍门一边叫她开门。可直到深夜,那扇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她不是不习惯一个人。而是太习惯一个人。以至于她并不觉得独处的时候应该也可以称为孤独。
心事多,想得多,觉便少了许多。她不知道自己熬到半夜几点才入睡。只知道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小小的脑袋在眼前,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是福娃,正一声一声的叫着娘亲。
“几点了?我还想睡。”
“娘亲,不能睡了。”福娃轻轻晃着她的肩膀,“外面有个叔叔,要找爹爹。可爹爹不在家。奶奶说让娘亲去看看。”
再次睁开眼,高月想了足足两分钟,才缓过神来,自己这会儿待的地方可是艰苦岁月的古代。
“什么叔叔来找爹爹?”
“奶奶说是衙差叔叔。”
一听是衙差,高月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穿上衣服出门。
穿着官服的衙差见到她,上下打量后才问道:“可是高氏?听说你能说话了。不知真假?”
高月看对方客客气气,也以礼相待。“我就是高月。亏得老天爷可怜我。哑了二十年,终于能嘣出声儿了。”
衙差回话:“那恭喜了。我叫刘仁德。县衙里的差役。曾受过杨二哥的恩惠。这次是奉县令蒙大人之命来传唤杨二哥到衙问案。对了,老太太说杨二哥不在家。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店里?”
“是的。不好意思让刘兄弟扑了个空。不如你直接到店里去找。他在那儿。”
刘仁德这便要走,可又从门折了回来。
“嫂子,我听蒙大人与师爷说这个案子有点复杂。更何况杨老大昨天晚上去过县衙找蒙大人。不如嫂子把孩子和老太太都带去县衙。我相信蒙大人和师爷看到你们的情况,会更相信杨老大的恶劣罪行。”
刘仁德说完就走了。高月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但又一想,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太好。让她面对两个儿子的决裂,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不用顾虑我。”
高月转身一看,老太太不知何时从房间走了出来。
“娘……”
“我这把老骨头了,多活一天都是拖累。”
老太太拄着拐,但今日怎么看都觉得她精神好了许多。
“娘。别这么说。这话若是让老二听到,该伤心了。”
“你既知道老二会伤心。就不必犹豫。老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啊早就看开了,就当没有生过老大罢了。更何况,这么多年刀山火海的都走过来,而今黄土都埋到脖子,那就更不怕。走吧,你带好福娃。我们去店里找老二。我们一家人一块儿上衙门去。”
出门时高月就想通了。老太太说得没错,他们兄弟二人兄弟情已尽。倒不如早做了断。将来各自奔自个儿的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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